周祇醒来的时候身处于一个陌生的空间，穹顶及四周散布着温柔的光点。偶有一些光点在灵态的运行中交织出神秘的几何体，会有线段被激活一般连接起来，但很快又随着光点的移动转瞬即逝。
周祇尝试着坐起身动了动四肢，还好，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他准备下床观察一下这个地方，一只脚伸出去，却没有落地的实感。周祇心里一惊，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周围才发现整个人分明是悬浮在半空中，紧接着不知何处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周祇你不要慌，先闭上眼睛，放空大脑，集中精神慢慢感受自己存在的空间。你的周围充满了能量，借助它们到达穹顶，那里有离开的按钮。”
周祇跟着声音的指导缓慢打开了神秘空间的大门。外面的世界突然有了重力，周祇出门的时候一个没站稳直接摔了个五体投地。
草，不会有人看见吧。
紧接着一阵轻笑声传了过来，伴着脚步声走到他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正常现象，90%的新手都这样摔过，剩下的10%是脸朝上摔的。”
周祇连连道谢，没想到直起身抬头一看，嘿这不是领导大人么。
“领导好。”周祇社畜灵魂觉醒，毕恭毕敬地打了个招呼。
赵明磊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非工作时间叫磊哥就行，我平时是作了什么威让你这么敬重。”
事实上，周祇只是按照平时的习惯进行称呼，他还记得那天晚上在山上赵明磊交代过他的话，不要在任何情况下透露出他们曾经见过面的事情，因此他们只能假装第一次在非工作场合见面。
赵明磊公式化地又将组织的历史及各自的身份大致介绍了一遍，并告诉他，他们这一类人自称为，灵者。
“组织基地里有档案存储室，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去申请查阅详细资料。”
“字多吗？”
“都是字。”
“那算了，我晕字。”
两人对视了一下，噗地笑出了声。
“臭小子，平时在办公室看你待人接物处处得体周到，一派社会精英的模样，没想到离了工作也会说骚话。”
周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本性如此。”
二人说着，走到了一个半椭圆形设备面前。
“这是传送胶囊，初始密码是111111，待会你进去之后可以通过虹膜识别修改验证方式，不过这只是暂时的，明天开始你会接受一段时间意识自控训练，训练通过后你可以通过意识为自己的房间构造保护装置。”
“这么高级的吗，那是不是说明其他验证方式不够安全。”
“当然不安全，基地里有的是各界顶尖学者，破解物质密码分分钟的事情，这个世界，唯有你自己的思想是无法复制的。”
“那我岂不是也不安全。”
“不用担心，在那之前你也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赵明磊指了指之前周祇之前离开的地方，“那里是属于你一个人的能量轨，别人无法契合，进去了只会自取灭亡。”
“胶囊里只有一个按钮，是通往灵核的，也就是所有灵者房间的中控区。那里是离开休息区的唯一出口。胶囊一次只能容下一个人，我先过去等你，不然你改了验证方式我就被困在这了。”
“其实我可以再回来接你嘛。”
“猫屁，你都还没学会操作。”
“为什么是猫屁？”
“因为我被狗咬过！”
赵明磊叭叭叭边说边进了胶囊，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胶囊的入口再次打开，周祇试探着走了进去，囊壁上围了一圈巨大的红色标语：虹膜识别，虹膜识别，虹膜识别，虹膜识别。标语中间，是一个小小的显示屏。周祇把头伸了过去，就看见显示屏自个一顿操作眼花缭乱，接着，一个机械女声响起：虹膜采集成功，验证方式已修改，灵者99号周祇，欢迎加入。
周祇到达灵核的时候，赵明磊正在和一位黑人姑娘交谈，姑娘似乎正在哭泣，见有人过来慌忙朝赵明磊道了别走向室中央透着微光的巨大圆柱体。
圆柱体外似乎有一层透明的防护罩，通过瞳孔识别可以打开。进去之后，姑娘站定在光柱前双手交叉于胸口，闭上双眼，这时，一道柔光如触角般从光柱中延伸出来，轻轻接触上姑娘的眉心，下一秒，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等你接受完训练，也可以用意识传输回能量轨。现在只能通过外层防护罩的虹膜识别进出。”赵明磊看着周祇瞪圆了双眼好心解释道。
“那我的岂不是少了一道程序。”
“也少了一层安全。”
“可是为什么要乱进我的地方。”周祇疑惑地抱紧自己，“除开领地意识这个心理作用，不契合的人不是会受到伤害吗？”
“能量轨的分布源自于你的星盘，一旦受到改动，你本人也无法契合，到时候你被困在里面只有死路一条。”赵明磊像是想到什么，嗤笑了一声，“总有人会为了能够伤害别人拼尽全力。”
中控室四周的墙壁上分布着的似乎是电梯门。
“这些是离开能量区的装置，你就当他们是电梯，用法也是一样。”
“里面有研究室，档案室，训练场，餐饮区，健身房，休闲区几个按钮，选你想去的地方。”说罢，赵明磊按下了档案室。
“灵者们活动的地方我们自称为意识界，不过上面的人一般不会这么称呼。”
“上面的人？”
“区域代称，意识界的位置在整个基地的最下方，所以会统一称其他区域的人为上面的人，等你训练结束，想去的话我会带你去参观他们的地盘”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这里是意识界的最底处，放眼望去，整个基地内部呈球体，球心处是由多个不规则的块状物拼接成的另一个球体。
“这个是完整的能量轨。”赵明磊指着球体说。
“档案室位于基地的最下方，上面是研究室，中层是训练场，然后是餐厅，最上方是休闲区。”
“档案室用于存储各类资料，等你训练通过了，会为你制作专属的铭牌。到时候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带着铭牌去申请资格，就能查阅资料，但是这些资料万不能借出。”
周祇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这个训练很重要啊，怎么哪哪都与它有关。”
“当然很重要！”赵明磊没好气地说，“灵者感知世界，经常是一瞬间要接受巨量且复杂的信息，一旦控制不好，轻则精神失常，重则死亡。光是这里的空气就有无数个信息接入口，如果不是提前在你头上贴了一次性屏蔽贴，你现在已经歇菜了。”
“卧槽？我怎么没感觉到？”周祇往头上胡乱摸了摸，才发现后脑勺被剃秃了一块贴了个东西。
“你们剃我头发？？？”周祇暴怒，恶狠狠地揪住对方的衣领。
“无奈之举啊小老弟。”赵明磊噼里啪啦地拍开周祇的手，“为了你的生命安全着想。”
基地有些过分得大，赵明磊也只是带着他大致地看了看，有个整体的认知就行，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很多东西，没必要也不方便知道。
一圈逛下来，两人都有些累了。
“这个点餐厅应该营业了，先去吃点东西吧，我请你。”赵明磊晃了晃手里金灿灿的卡，一副觅食者的痴汉脸。
“这个卡我以后也会有吗？”
“也许会，等你到我这个级别的时候。”
“你又是个领导？”
“呵~”
“那我以后消费怎么办。”
“明天你的卡就办下来了。”
“什么材料的？”
“额。。。塑料？”
“？这差距有点大吧！”
餐饮区的主体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大食堂，但请客还是要选有特色一点的小餐厅，所以两人进了一家串串香。
餐厅里没有服务人员，选座、就坐、点菜、结账均通过机器完成。
“意识界没有社会分工，每位灵者都要负责自己在地球的感知区域，所以平时的衣食住行，你基本都是在和机器交流。”
“那这些日常生活的需求物资是从哪里来的，外界吗？”
“上面有专门负责的部门，也有一部分来自外界。”
“那岂不是会被外界发现。”
“不用发现，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赵明磊冷笑着凑过来低声地说，“没有人知道的不算秘密，真正的秘密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所有人都装作不知道。”
这话周祇听得有些脊背发凉，他瞅了瞅赵明磊，决定先好好吃东西。
晚餐一不小心就吃多了，周祇摊在椅子上懒得动，赵明磊万分嫌弃地看着他。
“你们年轻人，一点都不注意养生，大晚上吃这么多，老了肠胃不好。”来自一个过来人的血泪控诉。
“唉，这不是您拿的是金卡嘛，逮着一顿是一顿，以后我自己拿了塑料卡片哪敢这么畅快哦。”
“憨批，我开玩笑的。”赵明磊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在卡上涂了金色。这个地方没有交易，哪里还需要货币。”
“什么东西？不是你先耍我的吗，转头又来怼我。”
周祇看了一眼数据卡，若有所思。
“没有货币控制，难道不会造成资源无节制的浪费吗？”
“不会，数据卡收集的数据会反馈到上面，有专门的部门进行监控调整，合理配备资源。”
这话让周祇不太认同地摇了摇头，“生存资源完全掌握在另外一个族群手里，这样的社会真的能稳定吗？”
“你想得太多了，这个地方，还不足以构成一个社会。”赵明磊不以为然道，“除了有新人会在基地接受一段时间的训练以外，大多数灵者只在出任务前后来这里进行准备或调整，其他时间还是会过正常人的生活，当然，整个基地的最高监控人员都是灵者，这些你以后会知道的。”
由于实在撑得慌，赵明磊不得不任劳任怨地带着周祇在休闲区逛了好大一圈。分开之前，赵明磊又老母鸡养孩子一样絮絮叨叨交代了一堆事情。
“进能量轨之前先设定好闹钟。”
“闹钟能找得到吗，就在胶囊旁边的墙上。”
“进去直接睡就行。”
“明早七点到中控室等我。”
“回去先洗个澡，一身的味儿。”
终于把自己收拾好了。再次进入能量轨中，周祇一时间还是难以适应，他还记得之前赵明磊的话，闭上眼睛放空思想，集中精神感受。
周围似乎充满了灵性的能量，无与伦比的舒适，契合，仿佛婴孩孕育于羊水之中。不知不觉，周祇深深地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