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县城的温无邪打算去大一点的地方看看,毕竟黑市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
距离他最近的大一些的城市无疑是黎城,但那里温无邪去过,和别的城池差不多,该有的都有,但好像没有什么有名的黑市,与其去那里,到不如去远一点的朱城看看,那里商业繁盛得到鬼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傍晚,随着太阳慢慢落下,天色逐渐暗淡。官道上已经没了什么行人,白天赶路的也多是一些商人,往来少有像温无邪这样形单影只的。
因为不是在前世那样科技发达的世界,天黑了以后,整个世界就沉寂了下去。
远处隐约着好像有些小村落,要不是温无邪视力超凡,还真看不见,与其在荒郊野外凑乎一晚上,还不如找个人家住上一宿。乡野人家的饭菜总是让人印象深刻,味道虽然不能说顶好但胜在吃着安心。
在城里吃饭,城越大温无邪吃的就越小心。
万一要是那天真碰上了连《百毒经》都化解不了的奇毒那他可不就完了嘛。这到不是他太杞人忧天,因为他曾经就干过这类似的事情,不然《赤焰玄功》是那来的?
在江湖行走,每时每刻都得打起精神,要是那天真的放下了警惕那离死也就不远了,温无邪毒杀的那位高手就是如此,那位高手人送称号火云手,一身的烈焰真气厉害非常,已经把《赤焰玄功》练到了大成境界到了先天境,在无门无派的散修里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人也是个老江湖了,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厉害,能管的了他的人他不得罪,管不了他的人就只能受着,长此以往到让他在荆州闯出了名头。
但他这个人喜欢喝酒,喝酒初时还有警惕心,喝多了也就疏忽了,于是这样的高手就在一次大醉后,被觊觎他功法的温无邪用一壶偷梁换柱的酒给毒死了。
所以以己度人,温无邪才在吃饭的时候格外小心,能人异士越多的地方越是如此,也就是在些小地方吃饭才不必考虑这些。
……
望山跑死马,得亏温无邪功力深厚,要是一般的人还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功夫,才能走到那个小村落。
等温无邪穿过一片仿佛被野猪拱过的田地后,便到了那几户人家所在的地方,这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挨家挨户这时正做着饭,一般老百姓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起来吃一顿,晚上干完活后吃一顿,整巧让温无邪赶上了。
他闻着味就到了一户人家,里面六七口子人正坐一块要吃饭,首位上坐着位老太太,看样子年龄已经不小了,刚拿起筷子的手都颤颤巍巍的,坐她一边的就是她的儿子,但不知怎么的那男人仿佛刚哭过一般,这时见到有人来了当即就是一惊。这小地方平时离官道不远也不算近,一般生人都不怎么过来,乍一看来人不是本村的,就难免有些不安。
当那户人家弄清了温无邪要借宿一宿后,倒也放心了点,只要不是来打家劫舍的就好说,随后当家的男人和家人商量了一番,便把给老娘过寿的面端给了衣袍华丽的温无邪,看样子好像是怕他吃别的吃不惯,往日里他们也都是吃糠咽菜,今天家里老娘过寿才吃的好了一些。
温无邪看着那瘦骨嶙峋的老妪,又看了看面,只闻了两口就脸色一变猛的把面碗摔在了地上道:“你这户人家好生无礼,竟然把老妪吃的东西给我吃,可是在羞辱我?”那户人家看着面就这样摔在地上心疼的差点哭出来,到是那男主人有了点如释重负之色。
农业不发达的社会就是这样,人力畜力的耕作效率始终赶不上机械,更别提各种赋税的压迫了,底层的人民在这个武力差距悬殊的世界,只有当韭菜的命,那路强人来了都能割上一回。这家主人在旁人看来对老娘还是有孝心的,不少上了年纪的老人连饭都吃不上,饿死冻死的不在少数。
温无邪说完随手将一锭银子取出给了那个穿着麻衣的当家的男人,让他找些鸡鸭来宰了吃掉。
那汉子看温无邪出手阔绰自然欣然同意。把地上的面收拾了一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家里一只打鸣用的公鸡宰了,做成菜端了上来。又不知从那寻了二两酒给温无邪也满上。
温无邪边吃边喝一时之间,倒也是快意。那户人家的小孩则看着那鸡直流口水,又不敢上去要。就这么啃着粗粮大饼在旁看着。
温无邪只觉得那孩子颇为可爱,便笑笑让那家女主人把鸡给众人都分了点。
当家的汉子看着碗里的鸡肉,又看了看温无邪正喝着的酒,一时之间欲言又止。
吃过饭后那家主人让婆娘留下来收拾收拾桌子,自己则将温无邪领进了东屋,示意温无邪今晚睡这便可,然后就走了出去。温无邪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后,便躺在了那老床榻上。
夜,月黑风高,这小小的村落里除了零星几声狗叫,再没了其他声音。
这户人家的主人从床上爬了起来。又叫醒了一旁的婆娘,示意她别出声,小声对她说道:“我猜今天来的那个男的这时候应该差不多起不开了,你去把柴刀给我拿来,我先去看看动静。”
那女的不解道:“你这是在说什么,怎么就起不来了?”
汉子咬了咬牙说,这些年朝廷的赋税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勤,我还听人说前些天,又有些地痞流氓不知从那找了个使剑的高手,奉他为帮主,成立了一个什么叫清松派的门派,离咱这也就几十里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过来收份子钱。
再加上有个挨千刀的猪妖,隔三差五的跑过来闹腾,这日子是没办法过了,我看那男的衣着华丽,应该来头不小,索性就把他办了,咱们收拾一下去别处谋生,也比在些等死受欺负强!要是能在他身上找到个秘籍,咱儿子就不用像咱这样了,未来也能出人头地!”
女子听她丈夫这么一说,倒也有些心动,但迟疑了一会又说,我看那公子不算坏人,他要是真有武功只凭咱两个人也奈何不了他,你要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咱就算了吧。
男的一看,他婆娘有些松口了便说,平日里说你笨你还不承认,我刚才不是说那男的这时候应该不行了吗?你放心,之前吃饭的时候,我便在他酒里放了些药,他那时候都喝完了,就是会武功估计也奈何不了我们,得罪都得罪了,咱今天不杀他,回来他察觉到不对了也饶不了我们,走现在就给他个痛快去。说完便起身带着那女人下了床。
深夜里温无邪听门外有些动静,便知道是有人来了,早在吃饭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毕竟论下毒他自己就是行家,自然不会在这阴沟里翻了船。这户人家应该不是经常干这事,毒药下的都是最常见最拙劣的。不要说他了就是一般的江湖人士,稍微懂行的人都能看出来些门道。
当然了这也是他在此处吃饭放心的缘故,即便主人暗藏杀心,也找不到能奈何得了他的奇毒!
今天他便要看看这户人家想给他唱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悄悄走到了东屋前,侧耳倾听了会,发现没有什么动静,这时那女人也把柴刀拿过来了,身体还在打着哆嗦。那男的一咬牙把刀一夺,手上青筋暴起,慢慢的走到了温无邪的床前。
右手猛的朝床上那人一剁,挥舞着的刀便被两根手指头夹在了半空中。
嘣!
柴刀被折断成了两半,躺在床上的温无邪这时睁开眼睛冷冷看着他说道:“我本不想杀你,但你自己找死则怨不得别人,可还有何遗言?”
那男人慌忙跪倒在地,额头砰砰往地上撞,嘴里不停祈求看在他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他一命。那女人此时也和他跪在了一起。
一道剑气穿过了男人的身体,那男的永远跪在了地上。
若不是你给你娘吃的面里下了些毒,我还真有可能饶了你。
……
远处大地开始颤抖,一声嚎叫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