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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咫尺天涯

第二天一大早乐颜就起来了。

听到动静,穆涵猛地睁眼,从沙发上坐起来,警惕的观察着乐颜的一举一动。

乐颜脸色明显的苍白憔悴,头发松松散散的绑在脑后。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抬头看到穆涵正在盯着她,乐颜打了招呼,“三哥,早。”

“早。”

乐颜又倒了一杯,端着两个杯子出了厨房,递给穆涵一杯,自己则安静的坐在穆涵对面,“三哥,我出去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我陪你去,等等我。”穆涵把水放到茶几上,快速起身进了卫生间,迅速刷牙洗脸换衣服。五分钟之后,穆涵穿戴整齐的站在乐颜面前。“好了,走吧。”

乐颜和穆涵在外面的早餐店吃了早餐。穆涵时不时的偷偷看乐颜,今早乐颜的胃口还不错,心情好像也还行。

慢吞吞的咽下一口粥,乐颜抬头看穆涵,“三哥,你今天去学校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不去也行。”穆涵担心乐颜,打算一直陪着她。

“去吧。三哥,你也带我去你学校好不好?”乐颜问的小心翼翼,生怕穆涵会丢掉她。

穆涵的心里一酸,“......好。”

乐颜这是不打算回A大了?她不会为此退学吧?不能这么严重吧?乐颜之前还兴高采烈的说要见师哥,猝不及然就成了这样,像只被抛弃的小猫。穆涵不知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乐颜犹如一朵花,之前还含苞待放,转眼枯萎凋零,毫无生气。

自从乐颜挂了电话,陆北就觉得坐立不安。她知道乐颜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他想给乐颜回过去,被喊住了,当时他正在跟进一个实习项目,几个人正在讨论提交最后的方案和报告,一直忙到半夜才搞定所有的内容,实习也正式结束了。

第二天上午陆北打电话给乐颜,关机。中午再打,还是关机。傍晚打电话,还是打不通。陆北慌了,他找到乐颜宿舍电话打过去,打了几次才有人接听“乐颜在吗?”

接电话的是郑盼盼,“不在。”

“你知道她去哪了吗?”陆北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时候有轻微的颤抖。

“不知道,她一天没上课了,手机也打不通。”郑盼盼如是回答。

一整天没上课了?乐颜会去哪里?陆北发现自己对乐颜其实一无所知,不知道她愿意去哪里,不知道她在A市有什么朋友。“你有她其他朋友的联系方式吗?”

“有,我打过了,她的朋友也不知道乐颜去哪了。”早晨起发现乐颜不在宿舍,以为她先去教室了,结果所有的课都不见她影子,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宿舍的几个人都着急了,四处打电话找她。问过张明兮,她也一头雾水,不知道乐颜去了哪里。

陆北心里慌慌的,仍不忘了礼貌,“如果乐颜回来,麻烦你让她给陆北回电话。”

“好的。”挂了电话,郑盼盼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陆北?陆北!和江致远齐名的那位?

乐颜在奶茶店里静静的坐着等穆涵下课。突然想起来,自己离开宿舍,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他们会担心的。乐颜拿出电话,发现没电了。

下了课,穆涵带乐颜回家。路上乐颜要了穆涵的电话给郑盼盼打过去。

“你好,哪位?”郑盼盼的声音听起来很焦急而低落。

“盼盼,是我。”

手机对面的声音骤然提了两度,“乐颜!你去哪了?我们到处找你,昨天晚上你也不回来,我们担心死了,差点就要报警了。”

这两天三哥对自己一直是柔语轻声,冷不丁冒出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乐颜觉得耳膜一阵阵的发胀。“对不起啊,去我三哥家了,走时候忘了跟你们说了。”

“你没事吧?”郑盼盼觉得乐颜的情绪不太对。

“没事。”

“那就好,你哪天回来啊?对了,昨天有个叫陆北的来过电话,说让你回电话,是咱们学院那个陆北吗?”郑盼盼有心盘问乐颜一番。

“嗯,我知道了,先这样哈,我挂了。”刚刚觉得平静下来的心因为听到陆北的名字又狠狠的疼了。

郑盼盼转了转眼睛,乐颜有点奇怪哦。不过她一向大大咧咧,也没放在心上,“好,上课如果点名我会帮你答到的,放心吧。”

回到家,乐颜拿穆涵的充电器给手机充电。开机,叮当叮当的好多未接来电的通知。乐颜握着手机,想给陆北回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乐颜编辑了一条短信“师哥,我没事。”点击发送,然后又关掉手机,她谁也不想理,只想一个人静静。

听到手机响,陆北赶紧拿到眼前,简单的几个字,却是满屏的疏离感。陆北回拨过去,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陆北黯然神伤,乐颜,我就这样失去了你吗?

在穆涵家住了六天,除去周末,其余的几天穆涵去学校就带着她。回到学校,宿舍的三个人都围了上来,担心的问乐颜这几天去哪里了。乐颜目光闪烁,支支吾吾的说在三哥那里,有点事情。几个人以为是乐颜的家里有事,不方便说,也就没再追问。郑盼盼长长的舒了口气,“还好这周课不多,乐颜你都不知道,为了帮你隐瞒,我们三个上课都不敢坐前面,轮流替你答到。你的声音软软的,让我这大嗓门来模仿简直难为死我了。”乐颜抱歉的笑笑,“辛苦你们了。”

“没事没事。”郑盼盼豪爽的摆手,“只是下次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发现你不见了,我们都吓坏了。”

“嗯,不会有下次了。”乐颜低下头,小声的回答。

穆涵不放心乐颜,每天一个电话,没事找事的闲聊,每两天来一次乐颜学校,以送吃的送喝的名义来看她。过了几天,觉得乐颜挺正常的,才放下心。

乐颜每天教室,食堂,图书馆,宿舍,四点一线。旁听管工专业的课程也没落下,表面看起来一切都和以前一样,毫无变化。乐颜自己知道,自己的心变了。晓琳他们也察觉到乐颜和以前不同了,虽说一起上课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闹,乐颜也都参与,却总觉得她的笑容了少了一份无忧无虑,多了一份深沉。

八月,陆北去美国了,临行前,给乐颜打了个电话。这是自上次乐颜挂他电话后两个人第一次通话。“乐颜,我今天的航班,去美国。”

这一天终于到了,纵然在那之后没有再见过面,没有再说过话,乐颜还是觉得陆北在身边,并未远离。如今听到他要走了,才顿觉从此之后,真正的彻底失去了陆北。“师哥一路平安。”乐颜尽量平复心情,让声音听起来没有异样。

陆北的声音平淡无波,清润如常,“你照顾好自己,再见。”

“再见。”挂了电话,乐颜泪如雨下。

再见了,我爱了四年的人,从此相隔万里难再见,咫尺天涯难忘怀。将这份感情深埋于心吧,或许有一天,能再遇到一个让我动情的男生,带我走出这片暗恋的苦海。

陆北走后,乐颜从没主动打探过他的消息,两个人就这样失去了联系。或许是忘不掉陆北吧,旁听管工课程是和陆北之间唯一的,仅存的一点点关联了。坐在他曾经上课的教室,听他的专业老师讲课,会让自己的心安定一些。

周末的时候,江致远经常会回A大,陪乐颜一起上自习,约她一起吃饭。乐颜对他一直是不疏远也不亲近,保持着普通校友的关系。江致远也不逼乐颜,只不过时不时的来送个温暖献个爱心。

张明兮知道了江致远和陆北曾经是室友,兴奋的怂恿乐颜接受江致远“你和江致远好了,以后他们宿舍搞个聚会什么的,陆北的脸得多难看啊。”

乐颜在心里默默的佩服了一遍张明兮的脑回路。“我又不是她前女友,他脸有什么可难看的,难堪的是我好吗?”

张明兮咽下一大口冰激凌,有点冷,她打了个寒战。“反正你们这个关系挺刺激的。你没有没跟江致远说你喜欢的人是陆北?”

“我疯了,没事说这些。”乐颜缓缓的用勺子搅着冰激凌,视线呆呆的盯着画出的一圈一圈痕迹。

张明兮一副好可惜剧情不狗血的样子。

乐颜直接无视她。

表面上看起来,提起陆北乐颜很平淡,其实只有乐颜自己知道,心还是会痛。

转眼间,乐颜迎来了自己的毕业季。凭借扎实的本专业知识和旁听三年的信管专业知识,再加上面试时候表现不错,乐颜顺利被全球知名的CF公司签下,进入市场部。郑盼盼回了老家的省会城市,晓琳虽然是A市人,却跟着男友去了S市,王莹去了G市。张明兮进入电视台,成为一名记者。安宇继续读研。徐楠毕业在A市找到工作,又能经常和安宇厮混在一起。王杨和刘子硕留在南方,两个人感情很好。于晶晶毕业出国了,去了那个有袋鼠和树懒的国家。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新方向。

很快就该离校了,乐颜开始收拾行李。该卖的卖,该送学弟学妹的送出去,该打包寄回家的寄走。柜子深处翻出个小盒子,是装项链的盒子。自从带上项链,就一直没有摘下来过,哪怕是伤心难过,哪怕是陆北已经出国,哪怕再无半点他的消息,这条项链也一直带着,仿佛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两年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想陆北,想知道他过的怎么样,想知道他是不是打算定居美国了,每次想他的时候还是觉得心酸。

乐颜想把项链摘下来放到盒子里,犹豫了许久,还是舍不得。既然刻意回避也无法忘记陆北,那就顺其自然吧,等到有一天再想起陆北,内心波澜不惊,只是把他当成普通的路人,曾经的校友,就是这条项链尘封的时候。乐颜默默的收好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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