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半夜,打坐入定的王玄突然睁开双眼,神识悄悄探出往四周一扫,确定了时辰,便蹑手蹑脚地出了石屋,躺在石床上熟睡的三人根本没有发觉异常。
出了石屋,外间除了惨白的月光之外空无一物,外院弟子所居住的石屋也都是安安静静,似乎晚间还是有所管束的,并不会出现那等喝酒玩乐通宵达旦的情况。
依着记忆,循着月光,王玄偷偷摸摸地往白天去过地那片草地寻去。
可能是此地实在太大,饶是他记忆力惊人也是走错好几次,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才找到这处有些不起眼的地界。
四下张望一番,他有些不敢放出神识查探,白天还好说,晚上若是神识不小心惊扰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就是无妄之灾了。
半夜的树林除了时不时微风吹过传来的沙沙声,就连一丁点的其他声音都是听不到,似乎宗门用了什么法子把所有野兽蛇虫都是驱赶了一般,颇为瘆人。
王玄即便已经是一个正紧的修仙者,依旧在此等环境之下有些发毛,也许只能真正面对一次鬼物并且正面击溃才能抹去这等心理上的天生恐惧。
深吸一口气,找到那颗绯红的奇怪树木,在月光的映照下,这树的颜色变得血红血红的,看起来颇为怪异瘆人,在一旁找到了那白天自己挖了个洞的普通小树。
手指在其上磨蹭,摸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挖的那个小洞,其上还覆盖了一些泥土封口。
“不能用神识当真麻烦”
心里嘀咕一句,把封口的泥土撇开,从中掏出里间藏的东西。
手一摸上去王玄就知晓是白天自己放进去的那个奇怪玉饰,不过这小洞被泥土封了口,应当是被那左清秋取出并且再次放进去的。
神识往玉饰里一探,王玄正要看看左清秋会回复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一略带稚嫩,语气却颇为愤怒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好啊,果然是你,说,你跟姓左的那白眼狼在密谋什么?”
王玄心头一惊,不动声色的把手上玉饰揣入怀中,转过身就看到两道身影被月光拉得老长,不是何通何方两个毛孩子又是何人。
心头一沉,王玄就觉有股火从心间冒起,但随即又强压下去,面色讪讪道
“原来是两位何小兄弟,我突觉烦闷,就独自出来散步赏月,没想到两位小兄弟也如此好的雅兴,倒是缘分,不过我有点乏了,就先回去了”
说罢王玄便直接悠哉游哉踱步准备离开,面上看不出分毫异样,就像真的是来赏月一般。
那话比较多的何通却是面上怒色无法掩饰,大叫一声
“小弟,这小子冥顽不灵,把他给擒住,把手脚卸了,看他说不说实话”
王玄听到要擒住自己,他倒是真的心中考虑是不是给他们捉了算了,反正他啥实质性的事也没做,他们也奈何不了他,谁知道紧接着就说要卸了他的手脚,一股无名怒火就窜上心头。
这俩人年岁不大,要做之事居然如此恶毒,动不动就要卸人手脚,说不得要好生教训一番。
想罢也不做那浑水摸鱼开溜之事,直接停下身子,颇为冷静却阴冷地道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
但漂亮话说出来却没达到他要的效果,两个小娃娃根本没被他吓到,招呼他的则是一个慢悠悠飞来的纸质飞鸟。
早在何通发声质问之时,王玄就已经把神识散开,敌人当前,哪还能顾及那可能会引发麻烦之事,如今十丈范围内的风吹草动都是瞒不过他,那慢悠悠飞来的纸鸟自然也是不例外。
若是肉眼看去,这纸鸟飞得缓慢,就连折的都是歪歪扭扭,怎么看都不是什么有杀伤力的东西,但王玄神识何等敏锐,只一扫就发现其上有一股淡淡的灵气波动在内,这波动有种不安分的毁灭意味,根本无法被包裹住,从纸鸟种透出。
曾在凡间吃过类似的大亏,他哪敢任由这东西靠近,体内气力流转,直接往一侧翻滚开,心中对这两人更是高看不少,没想到这两人已经是那身有法力之辈,为何他之前却没探查出来,当真深藏不漏。
王玄就地一滚,那纸鸟却也是随其而动,速度更是突然快上一分,根本不似自然飞来,而是有人操纵一般,见状不对,直接抬首望向两人,就见何通一脸阴笑,其身后的何方双手不断打着指诀。
以王玄的眼力,很清晰地看到何方额头渗出不少细汗,似乎此法他也是颇为吃力,心中立马有了打算,直接气力凝聚双脚,用力在草地上一点。
彭
一声爆破之声在林间回荡,王玄脚下更是直接炸出一个小坑,他本人则是飞速接近何通两人,看那速度,要不了片刻就可直接擒下施术者。
场中状况突变,何通见王玄突然发力也是一惊,但看着飞速接近的王玄却是面色不变,甚至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
王玄看得清楚,神识疯狂扫过四周却未发现任何异样,当即认定是此人虚张声势,伸手成爪就直接抓向一脸细汗正在施术的何方。
彭
又是一声颇为巨大的炸响声传开,王玄只感觉天旋地转,一股血腥味直往喉头钻,直接往后倒飞出去。
重重地摔在地上,艰难地撑起身子,喘着粗气,看着两人前方那颇大的坑洞,王玄有些气极,那何方竟然早已在方才那处放下了埋伏,而且手段高超他的神识完全探查不到,若不是他肉体强悍,方才那一下就已经四分五裂,尸骨不存。
何通见王玄还能爬起也是吃了一惊,他小弟这闷响雷虽然不是修仙手段,但在其多次改良之下已然具有不凡的威力,这人竟然吃了一记正面还不倒下,当真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他也知道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当即飞身而起,唰地一把抽出腰间佩剑,剑身寒光冷冽,只看上一眼就知是那杀人的利器。
王玄早就发现这两人都是腰间佩剑,一直以为是两个小娃娃用作装饰之用,如今看来哪里如此,这何通这一下抽剑飞身行云流水,根本就已经修有多年的本事。
看着在月光映照下颇有些潇洒意味的何通,王玄也是一咬牙,强忍着身体剧痛,拼命凝出两个大日金刚拳,不过却没有激发而出,而是钻入地下,一个伺机而动,一个被他用神识操控从地底直钻向仍旧在控制纸鸟的何方。
何通动作迅捷,不过片刻就飞身欺上,距离王玄只有几步距离,而之前追着他的那慢悠悠纸鹤也在几次加速后靠近王玄,前有狼后有虎,他却出奇的冷静,一手撑着身子犹如等死一般。
心中默数三二一,直接激发全身气力,一个黑黝黝拳头从面前土里钻出,直射飞身而来的何通,另一个拳头也是飞速在地底穿行,为掩饰其搞出的动静,王玄对着依旧在掐诀施术的何方大叫到
“你这破纸鸟是你玩泥巴的时候折的吗?破烂玩野,屁用没有”
那何方闻言大怒,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咬牙切齿地掐动手诀,一时间竟没注意到两人间的地下传来的动静。
嘭嘭嘭
三声剧烈的爆炸声接连传出,惹得远处外院亮起不少灯火,显然是被此处动静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