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带着刀剑的劲装汉子或蹲或立地在官道一旁有些百无聊赖,见得王玄一行人穿着破破烂烂满是补丁衣服出现在视野里都是一愣,随即又是一喜。
互相招呼着把刀剑入鞘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只是这些人虽都是面上含笑,但在徐壮等人看来一群带着刀剑的壮汉走向自己还是有些骇人的。
摸了摸手中木雕,徐壮装着胆子上前,学着江湖人的样子抱拳道“诸位好汉,我等都是边境逃难来的难民,手中并无银钱货物,还望高抬贵手”
其中一个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的黑面汉子笑吟吟道“这我知道,我乃是踏潮帮少帮主,现在帮上接了单大生意,还差些许人手,不知诸位有无兴趣?都是些苦力活,不会有甚危险的。”
王玄落在后面,隔得虽远,但自经脉贯通逐渐增多,五感提升的不是一点半点,全都一丝不落地听在耳中,心里嘀咕道
“这世道已然那么乱了吗?抢钱抢粮就算了,现在还要抢人?”
这少帮主话虽说得客气,但身旁十多人却是隐隐围了上来,大有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架势。
徐壮虽是领头人,但说到底依旧是个田间汉子,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忙道“少帮主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我等也是为讨个生活,在哪不是一样吗,这就随你前去”
说罢回头对着众人一顿稀里哗啦,还独独把王玄拉到一旁好说歹说,生怕这小娃子年轻气盛干出什么冲动事来。
王玄倒是非常光棍,只点头称是,把徐壮想好的诸多劝说话语堵了回去。
随后踏潮帮众人便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乡民往官道一旁的岔路走去。
路上玄阴略带好奇的声音响起“咦,依你的脾性,方才不应该出手教训这几人嘛?怎的如此好欺了?连性子都变了?”
“嘿,让人猜透脾性本就非常危险,前辈不是早说过吗?”
玄阴被王玄话语呛到,继续道“我说你现在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体内精血只得拖时间慢慢熬,总不能再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吧?再不快解决那因果纠缠,说不得就要死在哪个山沟里!”
听出玄阴语气中的情绪变化,王玄略微有些嘚瑟“前辈也是关心则乱啊,先不说这些乡民能不能走到京城,光是我也没去过那地方,这官道也不知能否直达目的地
瞌睡来了送枕头,现在跟着去这踏潮帮,想办法搞到一张地图,辨明方位,即使孤身上路,也可以最快速度到达京城了”
还有些话王玄没说,这些乡民不可能一直运气那么好无惊无险到达京城,在自己看来给地头帮派打些黑工总比饿死冻死在荒山里强,这些话不好给玄阴说。
玄阴第一次被王玄话语呛到,有些情绪滋生,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有些道理,丢下一句“但愿如此吧”就不再言语。
踏潮帮众人一路兴趣高涨,互相聊着些不着边际的江湖话,走了几个时辰,就在天色渐暗之时,视野里出现一座小城,围墙只有丈高,城门两个身着军服的汉子懒散地坐在地上摆弄几个小石子,时不时发出阵阵爽朗笑声。
见得远处浩浩荡荡来了几十人都是一惊,但在看清来人后又松懈下来,等一行人到得城门口才上前对着最前方的少帮主道
“海少帮主,今儿个运气不错啊,又请到这么多做事的伙计啊”
被称作海少帮主的黑脸汉子笑吟吟上前,悄然递过一锭银两大声道
“黄头哪的话,现今百姓流离失所众多,我也是为国家做点事,大家都一样,哈哈哈”
黄头把银两揣入怀中,也不过多言语,就站到一旁。海少帮主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进了城去。
待得人群都入了城,另一个军服汉子就凑上来道“这踏浪帮这几个月来已经带了好几批难民进城了吧,要不要上报一下?”
黄头眼睛瞟了一眼已然入城的人群,阴恻恻道“上面一早就关照过了,他们在帮国师做事,你我这种小卒子就不要管那么多闲事,不然死在哪都不知道”
军服汉子闻言一惊,不敢再多言半句。
王玄行在队伍最后,得益五感敏锐,听得守城两人话语,心头把国师此人暗暗记下,便问玄阴“前辈,你说青竹教那散修弄的是什么名堂?怎的还做起了拐卖人口的勾当?”
“不外乎抽血练魂一类的邪异功法,怎么?你对此有兴趣?”
王玄闻言脑海中便浮现那些志怪小说里的邪异血腥场景,眉头一皱“这倒不是,只是此去京城,以我如今运道,有可能会对上此人,所以有所留意罢了”
“运道?嗯,也可以如此说。不过因果缥缈,本就说不清楚,思考其中太多容易深陷其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王玄闻言点头,似有所悟,就不再多想。
这小城比兰镇大了许多,但跟江花城却是比不了,跟江花城唯一相似的是都在吴江边上,码头部分便占了整个城池的一半,想必这踏潮帮就是此地码头的一个帮派。
行了不多久,踏潮帮众人将自己一行人带到码头边上一个仓库模样的房子里,将众人驱赶至仓库地下一个小房间便在外面把房门锁上。
徐壮等人对此不敢有任何异议,但看着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的昏暗地下室,以及地上铺着的一些满是补丁的被褥之后,心神才放松下来。
这总比在荒郊野地露天睡觉来得踏实,众人互相安慰一番,就决定好生歇息一下。
王玄也对着一直死死抱着自己大腿的小男孩一番安慰,待得众人都是睡下之后按照惯例偷偷拿出药粉涂抹周身修炼起来。
一个大周天修炼完毕,估摸着还有些时辰才会天亮,也闭目休息一下,只是神识时刻放出,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第二日一大早,就有人打开门锁,将众人都是唤醒,随后带着众人往码头上一个大院子里走去。
王玄难得休息一会,稍稍安抚一番一旁被吓醒的小男孩,便跟着众人一同前往。
入得院子,只见这院落跟自己到过的家族院子完全不一样,进得门来就是一个巨大的演武场,几排木桩立在场地周边,演武场后视野所及之地只有一栋大屋子,屋子上挂了个牌匾,上面龙飞凤舞书写着一个“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