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王玄不禁疑惑出声。
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上山打猎本就是够稀奇的了,但居然没带回猎物而带回个人,这把听得有些烦躁的王玄那好奇心也是勾了起来。
老者察言观色,见得眼前之人神色变化,心头满意,又压低几分声音道
“可不是嘛,不过这事说起来奇怪,但终归是老李的家事,按理说我等村里旁人不应该说三道四,但自从那女子住进村子后,就开始发生一些怪事”
王玄面色冷峻,神色认真,如今的他,对那来历莫名其妙的女子是尤为警惕,在他短短的一年修道生涯里,几次最大的危机除了京城那人,就都是女子。
江花城的夺舍老妖,兰镇那老林从天而降的媳妇,这两人给自己留下了太深的印象,导致此时的他对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子甚为警惕,甚至有些恐惧。
只见白发老者接过一位老人递来的一杯水,咕噜噜喝干之后继续道
“最开始是村里大家养的土狗,我们村因地处偏僻,很少有外人前来,但又怕一些小贼不开眼偷到我们这,所以村子里养了不少土狗,但自从那女子来了之后,那些土狗再也没叫唤过
怎么说呢,就是整日夹着尾巴,有时呜咽几声,但不敢大声叫唤,对,就是不敢,然后过了几个月,这些土狗更是一个接一个都死了”
“死了?”
王玄眉梢一挑,怪力乱神亦分层次,有些东西可能只是暂时栖息在附近,对周遭一切都不关心,但自身气息或多或少会引发一些凡人无法理解的变化,但如若有生灵开始莫名其妙地丧生,那就说明此事并不是那等可以安稳解决之事了。
这些奇闻异事王玄曾闲聊一般与玄阴探讨过,所以知晓一些其中关隘,听到这白发老者说村上的狗突然间都是死了,心头不由打起退堂鼓来,这事不管与那来历不清的女子有没有关系,当是都有些凶险。
心头念头急转,只见白发老者继续道
“可不是嘛,如果只是死了,我们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这些狗啊,是一条一条死去的,而且每一条都是身上一滴血都不剩,就像,就像”
说到这里,老者面露些许恐慌,再度四处张望一番才用更小的声音道
“就像被什么东西吸干鲜血而死,村里人都吓坏了,但我们李家村这么偏僻,除了在我大魏的边境线内,其实根本没人管,大家虽然心里害怕,但为了这点事情背井离乡又是有些不愿,所以只得继续等待看看事情有没有转机
只是随后,怪事就没停过,接下来几年,村里的鸡鸭也开始时不时的被吸干鲜血而死,闹得是人心惶惶,到得现在,整个村子除了我们这些人,其余所有活物都惨遭毒手”
王玄不经开口打断道“难道你们就没去那猎户家里看看?既然那女子来历不明,你们就没去问过?”
白发老者叹了口气道“这事如此怪异,村上之人早就去过了,但那女子的确不可能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这是可以确定的事,只是如若只是死一些鸡狗,我等也不会如此惊慌,但上个月,同为猎户的李蛋子也是死在山里了”
王玄压下心头疑惑,知道眼前之人还有后话,果然,白发老者接着道
“猎户做的,本就是那刀头舔血的营生,此事我等虽然悲伤,但也没往村里的怪事上想,但李蛋子的儿子心有不甘,不顾大家劝阻进山寻觅,第二日还真把李蛋子的尸首背了回来”
说到这里,白发老者的脸上终是露出恐惧之色,嘴唇颤抖地道“他跟那些鸡狗一样,浑身没有一点伤口,但浑身干巴巴的,血液都是不翼而飞,那惨样”
白发老者似乎想到那日情景,不禁再次流出眼泪,低声呜咽起来,王玄有些不忍,出言安慰一番,心中寻思这李家村的确有些不同,这人脸上悲伤不似作假,似乎他们一个村子的人都是关系很好。
“带我去看看那女子”
一阵有些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王玄转头看去,脸上作出惊讶的神色,但他神识早已发现此人,这人在自己与老人家交谈之后没多久就到了村口,只是一直隐在墙后。
来人一身道士打扮,只是系带随意系在发上,少了一份严谨,多了一分洒脱,其面容英俊,大概二十七八模样,比王玄这黑黝黝的脸蛋好上不知多少,怎一个风姿卓越,器宇轩昂。
白发老者闻言也是一惊,随后越过王玄看到从村口走入的高大人影,心头疑惑更胜,但其卖相比王玄这刀疤脸好上不知多少,不敢怠慢,抱拳道
“不知道长是?”
那洒脱道士模样的人随意一笑,瞥一眼有些惊讶的王玄,自报家门道
“钱家堡钱通,我刚好在附近游历,就顺道来此看看到底是何事”
听得钱家堡三个字,白发老者眼前一亮,但随即又有些疑惑地看看王玄,又看看这洒脱道士,似在疑惑这高深莫测的钱家堡怎的会派来两人?
见得老者神色,那钱通轻声道“老人家不要误会,这等俗事我钱家堡本不会理会,但我最近心血来潮,算到此地有些蹊跷,所以游历到此,而这人并不是我钱家堡之人”
说罢看似随意地扫了几眼王玄,视线在他脸上伤疤上停留一阵随后又若无其事的移开。
王玄自从此人出来之后一直不言不语,察言观色之下发现其在自己这身玄色道袍之上视线停留最久,似是从这道袍上看出了什么,而且此人说的什么心血来潮,此地有妖什么的,王玄压根不信,只有修为到了极为高深处,才有可能体察天心,手掐心算,他这点修为只能是随意胡扯。
心中对此人有了基本认识,王玄有了定计,故作高深地跟老者道
“贫道只是路过此地想问路而已,只是老人家你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啊”
白发老者有些尴尬,忙作揖一番道歉,随后便把方才跟王玄所说的一切又重复跟这洒脱道人说了一遍。
王玄见得这事有人掺和了,自己不必继续蹚这浑水,就拱手说出告辞之语,谁知那洒脱道人语气淡淡,又有些夹枪带棒地道
“不必急于离开,我钱通久闻你王家大名,但无缘得见,王兄不如略施手段,让钱某开开眼界?”
王玄听得王家二字,浑身骤然紧绷,气力不自觉地流转全身,眼睛微眯,死死盯着眼前道人。
而钱通话语刚落,就感觉眼前之人突然变得危险无比,明明其浑身法力未动,但整个人就如同一头温顺的猫咪,突然变成一只龇牙咧嘴的猛虎,似乎随时准备
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