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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活着还是死去

楼道中嘈杂的声响交错着,莫非紧紧拎住老三的衣领,眼神里满是愤恨,恐惧与绝望,仿佛变了一个人,任旁边的老大怎么拉扯,他都不为所动,与周围环境隔离了一般,只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米雪,米雪”两个字。

看着这个情况,宿舍里的其他几人也是赶紧过来帮忙把莫非拉开,最终在几人的合力之下终于是把两人分开,一脸茫然的老三惊魂未定的看着这个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几年的室友,没想到平日里宿舍几人中脾气最好的莫非居然有这样的一面,属实给自己吓懵了。而被拽到一边的莫非,颓然的靠在墙上,嘴里只是不停念叨着米雪的名字,像丢了魂儿一般,本就瘦弱的身体随时准备崩塌。宿舍里突然静的可怕,几人想问些什么,到口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默默的看着这个朝夕相处几年的大男孩儿。大家都很清楚,虽然平日里都是一副贱兮兮的样子,但这几年的相处下来,宿舍里的这几人,已经俨然成为了与家人一般的关系。

终于又过了一会儿,莫非推开老大压着他的手,步履蹒跚的朝着自己的床位走去,宿舍的一头到另一头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走了好久,其他几人见他这无力的样子都生怕他会摔倒,但想搀扶他的手通通被推开了。终于走到床边的他一下瘫倒在床上,整个头扎进了被子里,嘴里不再念叨着,被子里渐渐传出抽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大,其他几人听的也不是滋味,三年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莫非哭,以前大家在一起喝酒喝醉了也没见他哭过,因为他一直是一个很理性的人,对很多事情表现的漠不关心,与世俗显得格格不入。

老大见状连忙对宿舍几人招了招手往门外走去,惊魂未定的老三也是反应过来跟着走了出去。走到走廊尽头,几人围在一起,老大率先问道:

“小非他这是咋了呀,第一次见他这样,哭的我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他当时看你那眼神,真的要把你弄死一般,老三你是不是对他有杀妻之仇啊?”

“老大,这我咋知道,我到现在都还一脸懵呢,当时小非看我的眼神都快要吃了我,我现在想起来都还后怕”。

“多半和这个叫米雪的人有关系,小非平日里都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一听见三哥说到米雪两字就瞬间变了个人似的”。老四一本正经的分析到。

“对啊,老三,你说的那米雪是咋回事啊?”大家都好奇的看着老三。

刚刚才反应过来,现在又被几双眼睛盯着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就我来学校的路上,我也是听咱们学校一哥们儿说的,他说咱们学校出了命案,应该是失踪案吧,那个和我们同届的米雪提前来了学校,但是这几天家人和校方都联系不上她,其他同学也没有她的音讯,已经报警几天了还是什么进展没有,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在一旁半天没说话的老五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的双手一拍激动的说道: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怪不得我说米雪这个名字这么熟悉呢,你们知道小非这几年为啥都没找对象吗?”

大家一脸嫌弃的看着他,都是一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样子。

“小非你们别看他平时一副高冷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样子,其实他一直都有喜欢的人,有一次他喝醉了我就问他为啥来大学这么久了都没谈女朋友,然后他告诉我说他一直有喜欢的人,而且这个人就和咱们一个学校,这个叫米雪的就是他高中时候的初恋,后来也不知道因为啥分了,后来小非得知米雪高考后志愿填的咱学校,就跟着填了,这下你们知道他高我们几十分为啥和我们一个学校了吧”。

大家一副吃了个满瓜的样子,几人瞬间将老五拿下。

“行啊,小五子,这么大的瓜你之前都没给我们说,你这是有私心啊,快说他俩为啥分手的,敢藏着看我们几个饶不饶过你”。

老五一脸的憋屈样,愤愤的说道:

“具体因为啥我好像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咱们的小非被甩了,而且那米雪在咱们学校也有对象的对吧。小非守身如玉三年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下大家就更心疼莫非了,知道了自己的兄弟有喜欢的人自然替他高兴,但是现在这结果,哥几个也是有心无力了。

另一边校长办公室,几个身着警员制服的警官在向校长和一对中年夫妻询问着些什么。

中年女子泣不成声,已经哭晕了几次,不停地在怪着一旁的中年男子。

“你还我女儿,就说不让她这么早来学校你非不听,你非要依着她,我可就这么一个女儿,以后你让我可怎么活啊!”

旁边的中年男子低着头,眼里透露着血丝,眼眶也是红的不行。

“够了你别再说了,就你心疼女儿我不心疼吗?在这儿哭哭闹闹的能解决什么,这不是还没找到人吗?你就别再闹了”

带头的李志军警官看着这对中年夫妻也不是滋味,只得询问道:

“米爸爸米妈妈,你们的心情我很能理解,这也是我今天叫你们过来的原因,我一定会把这个事情查出来给你们个交待的,现在向你们了解一下情况,所以你们收拾一下情绪,把能想到的有什么对案子有帮助的线索尽量告诉我好吗?”

“那我们现在开始,您们的女儿米雪是几号告诉你们要来的学校,从家里出发的日期,以及她为什么要提前来学校,以及她在学校有没有男朋友之类的。”

中年男子抬起头缓缓的说道:

“我女儿她大概是返校前一星期离开的家,也就是2月25号左右,她当时告诉我们说在学校这边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要提前来学校处理事情,具体的她也没告诉我们,而我们呢一直对她的感情生活都不加干涉,她也没有告诉过我们这方面的事,从小到大她都这样,有自己的想法,所以这一次也就依着她了,但.....没想到....”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李警官从桌上抽了张纸递了过去,紧接着问道:

“好,那你们是什么时候与她失联的?她来学校住的哪儿?”

中年男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双眼红着的说道:“在她离家的第三天就联系不到她了,她到学校给她妈妈发了消息,说到了学校,在学校附近找个酒店住了下来,住的哪个酒店我们也没仔细问,然后之后有两天我们给她发消息她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我们就给她大学班主任打电话,她也不知道她在哪,直到开学也没有消息,当时把我和他妈妈都急坏了,开学了也没她的消息我们就赶紧报警了啊,我的女儿啊”。

李志军李警官沉默不语,仿佛在思考些什么,这其实和他想象的差不多,没有什么有价值是线索。

“周围的宾馆酒店我们都已经查过了并没有您的女儿的入住信息,但不过请您们放心,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您和米雪妈妈一个交待。”

看着眼前的这对夫妻,李志森的心里越发不是滋味,他能理解他们的心情,这些年处理过的案子不少,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他知道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案子调查清楚,给他们一个交待。

家属可以沉浸在情绪中,但他不可以,他不能被情绪左右,这件案子到现在毫无头绪,李志森在脑海中质问着米雪:你到底在哪儿?你提前到学校是为了什么?你要处理的事情又是什么?以及你现在是否还活着吗?

李志军转过头看着另一边的校长与米雪的辅导员李金琳也是询问道:

“校长,还有这位李老师,米雪她平时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有没有得罪些什么人,她在学校有没有男朋友或者很亲密的朋友之类的,好好想,告诉我,任何一点信息线索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在一旁战战兢兢的辅导员仿佛被吓到了一般,刚刚还在沉浸着自己的学生出了这样的事,她今年的奖金多半是泡汤了,这工作会不会也丢了的幻想中,一下被李志森的问题拉回到现实。

“李警官,这...这个可不关我的事啊,我啥也不知道啊,学校是不允许学生提前返校的啊,我也时常提醒他们注意安全,这...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李志军看着这个李老师急于推脱责任的样子,语气亦是突然更加严厉冷漠了起来:

“李老师,有没有你的责任这个要调查清楚了才知道,现在请你好好想想,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李警官让我好好想想,米雪这个孩子在学校平时挺乖的啊,虽然比较内向但因为长得好看在学校还是挺受欢迎的,追她的男同学也比较多,但她谈没谈男朋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她平时在学校倒是有个玩的很好的朋友,就是她同宿舍的叫叶欣,两人在学校天天形影不离,她和她们宿舍的的其他几人感情都不太好,和这个叶欣倒是挺合的来的。”

另一边刚到宿舍的叶欣放下行李就被辅导员传话到校长办公室。

随着咚咚咚的几声推门进来的叶欣头戴渔夫帽,没有丝毫妆容的脸显得极其苍白,像是几晚上没有睡觉的样子,一脸没有干劲的样子显得极其厌世,她朝着屋内四处看去,看到米雪父母的时候突然来了干劲,也是立刻走了过去说道:

“叔叔阿姨,你们怎么在这儿啊,你们是送米雪来学校的吗?对了米雪呢,米雪在哪?这几天发消息给她也不回打电话也不接的,在哪儿呢她在哪?”

米雪妈妈刚缓和回来一点的情绪被叶欣这么一问,已经红肿了的眼睛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一旁的辅导员下意识的拽了一下叶欣,给她使了使眼色看向李志森几人,看到制服与警徽的叶欣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这么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办公室还有几个警察叔叔。

李志军见叶欣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也是开门见山的说道:

“叶欣同学,我是李志军李警官,你是米雪的好朋友对吧?”

叶欣再也不像刚才那么没有干劲,她意识到米雪可能是出事了,急不可耐的反问道:

“怎么了,米雪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怎么了,她怎么了?”

李志军见此情况,大概也是知道了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跟身后的警员打了声招呼留下来做接下来的询问自己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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