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石言玉
一阵眩晕,苏小小顿时失去了知觉,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四周烛光闪烁的黑暗与之前超市的明亮形成鲜明对比,让她适应了好一会才明白,内心开始咆哮:该死的,自己又穿越回来了,但是,她真的不想面对“这边”的这一切啊!!
察觉到她醒了,身边的婵儿立刻高兴地欢呼起来:“小姐,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婵儿都快吓死了,小姐你终于醒了……”
看着扑在自己身上大呼小叫哭个不停的婵儿,苏小小有些无奈,她挣扎着坐起来,拍了拍婵儿的肩膀:“行了,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嘛。”
“呜呜,马上就不好了,呜呜,小姐,你要跟土匪成亲了呀,呜呜……”婵儿依旧爬在小小身上哭个不停。
于是,小小成功被她压的没坐起来。
干脆躺着下命令:“婵儿,你先别哭了,扶我起来,咱们再想办法!”
“好的,小姐。”婵儿立刻停止哭诉,起身半跪到床上,将苏小小扶了起来,“小姐,你身上怎么会有股好闻的生姜味?”
“生姜?”哦,对了,她刚才可不就跟鲍总在超市买生姜来着,没想到这生姜的味道跟着她穿越了。
苏小小起身,到房间里溜达了了一圈,婵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房,丝毫不见戾气,装修的竟然很雅致,摆着不少书籍笔墨,就连墙上还挂着名家字画,看得出,这匪首原来还是个喜欢舞文弄墨的主儿。
门外传来一阵阵起哄声,苏小小爬在门缝往外看,只见一群人簇拥着穿着大红喜服的匪首正往房间走来。
“大哥,难得碰上你个合你口味的,您这也太讲究了,还要拜堂!”
“前当家的都抢了十个小娘子,都没见拜堂,还是您讲究!”
“就是,大哥,直接洞房就行了还费这事。”
“那不行,这礼不能破,既然我看上了,就要明媒正娶才是!”
“那您也不能让我当媒婆啊,我一个大男人干不了这个,杀人放火还行!”
“不行也得行,咱山寨里也没其他女人了啊。”
“你们都给我听着,以后这屋里的就是你们的大嫂,是我们的压寨夫人,都给我敬重着些!”
“大哥,这个您放心!”
“对,兄弟妻不可欺,弟兄们还是懂的。”
“好了,你们都回去,小娘子受到了惊吓,我一个人进去安慰安慰,你们滚回去喝酒!”
来到门口,那醉醺醺的匪首回身将跟在身边的一干土匪都赶了回去,还站在门口整了整衣冠,然后才敲门含糊不清道:娘子,为夫可以进来了吗?
婵儿已经吓得回身发抖,苏小小却起身要去开门,婵儿吓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小姐,你要干嘛?”
“你觉得这门能挡得住他吗?”
婵儿愣住了,“应该不能。”
“那就放手。”婵儿愣愣地松开了手,苏小小径直走到门口,一把打开了门,差点把倚在门上的匪首摔个趔趄。
那匪首也被苏小小的举动吓了一跳,站定后看着苏小小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苏小小这才看清,眼前这名所谓的匪首,看起来更像一名书生,面容清秀,身材颀长,穿着大红的喜服,倒显得风度翩翩。
看着呆立的匪首,苏小小倒不紧张了,她拉着匪首的衣袖将他拉到桌前,让他坐在椅子上,又动手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看着他喝下,然后才指着墙上的字画,问他:“这是你写的,你画的?”
那匪首被苏小小的淡定自若,只看着她,机械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不是,是我抢的。”
“你即是读书明理之人,为何要做这杀人放火,抢夺良家女子的事?”
“因为我是土匪啊,土匪就应该这样,不然会被人看不起的。”
“那你为什么要当土匪呢?”
“呜呜呜”一听这话,那匪首竟然掩面痛哭起来,惊得远远站着的婵儿眉毛差点飞上天。
他边哭边断断续续给苏小小讲起自己的经历来。
这匪首原原名石言玉,家里也曾是名门望族,后来落魄,石言玉一心想要通过考取功名重振家业,却不想屡考屡败,最后一次考罢依旧名落松山,归乡途中,遭遇土匪抢劫,土匪愣是没从他身上搜出一个铜板来,倒是那匪首看上了石言玉的一笔好字,干脆将他掳上山准备培养成自己的师爷。
那石言玉正走投无路穷的身无分文,又落榜无颜面对家乡父老,干脆破罐子破摔,一心一意当起了山匪,做起了师爷,凭借一肚子考不上功名的墨水,倒也在山寨里混的风生水起,赢得了一众土匪的信任。
前不久,老匪首带领众匪去抢劫,不料遭遇官兵,老匪首不幸身亡,石言玉凭借智谋带领大家逃出生天,因此也顺理成章成为新一届匪首。
苏小小家,是他上任的第一单生意,却不想一去就给自己抢了个媳妇回来。
苏小小一边听石言玉讲述着自己的故事,一边不时还给他续上热水。
“你落草为匪,你父母知道吗?”
“岂敢?父亲一生崇尚礼学,若让他知道,只怕与我断绝关系都不足解恨。”
“乱世所迫,你这也是无奈之举。”
“你真的这般认为?”听苏小小这么说,石言玉眼前一亮,惊喜道。
“试问谁不想安稳过日子,不是生活所迫谁会揭竿而起,再看历朝历代,虽成王败寇,但那个王又不是从最初的匪来的。”
“成就了的,就被恭维,败了的,就被众人唾弃,实质上,干的不过都是一样的勾当,只不过方法有别而已。”
“这事实本无对错,只是看在谁的角度去评价而已。”
苏小小说着,石言玉早已激动不已地站了起来,他走到苏小小跟前,扶手深深一鞠躬:姑娘这气度见识石某自愧不如,佩服的五体投地,听姑娘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