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玩得酣畅,大家意犹未尽,开始第二个大项——“K歌。”
“哎哎哎,那俩个,别躲着,快,刚游戏欠我们的情歌对唱,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表演了。”姜磊咂了一口啤酒,催促着。
“史校草唱歌可好听了,茶茶,迎新晚会那次你没听到,可惜了,这回你俩同框唱歌,肯定很棒。”贝贝说。
“只看过白茶弹琴,还没听过她唱歌呢,很期待呀!”余芳说。
“我平时……不怎么唱。”
“没关系,我带你。”史忆寒话不多,语调温柔,句句让人安心。
“兄弟姐妹们,咱们嗨起来!”
姜磊点了一首经典老歌《水晶》,让史忆寒和白茶对唱。
缓缓地前奏流过……
白茶开嗓:看你的眼睛,写着诗句……
史忆寒接唱:随你的心情,左右而行……
“哇!超好听……”大家纷纷倾倒。
白茶的key定的不高,声音婉转轻柔,徐徐唱来,似柳叶拂风,空谷幽兰,轻灵曼妙。
女生悠扬,男生清越,二人合唱,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大家陶醉其中,不自觉随着音乐舞动。
歌曲尾声,史忆寒唱得越发情动,他的眼里,心上再也容不下其他,满满地全是白茶,一汪如水的深情怎么藏也藏不住了。
白茶:我和你的爱情好像水晶,没有负担,干净又透明……
史忆寒:我给你的爱是美丽水晶,独特光芒交辉……
史忆寒&白茶(合):……你我眼底。
一曲唱罢,大家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一派喧哗。
姜磊调侃道:“果然深情对唱啊,我看你俩男的帅女的靓,很般配嘛,干脆原地结婚得了!我给你俩撒花。”
宗晓珊的脸色风云变幻,嘴角不自在地向下弯。
史忆寒脸唰地红了,赶紧转移话题:“胡说什么呢!你们赶紧,下一首谁点的?接着唱。”
“我我我,到我的歌了……”舒坦从史忆寒手中接过麦克风,开始切歌……
一曲下来,居然没有一句在调上,众人表情怪异扭曲,纷纷表示耳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只有贝贝一脸陶醉地给舒坦那五音不全的“神曲”鼓掌,真是应了那句话:处在恋爱期的女生都是盲目的,不止眼瞎而且还耳聋。
“有那么难听吗?你们一个个都嫉妒我美妙的嗓音,不行,我还得再来一首!”
舒坦不仅是个音痴居然还是个麦霸,刘伍元吓得一把从他手里抢过了麦克风。
“哥!冷静!咱先歇会儿成不成?我再也受不了你的‘魔音灌耳’了,行行好,饶了我们大家吧。”
渐渐地,大家越唱越嗨,先前还乖乖按歌找调,后来渐入佳境,直接进入抢麦模式,群魔乱嗨,酣畅淋漓。
八人之中有吼叫式唱法的,有“冻人”式唱法的,更有破音式唱法,处处都像是“车祸现场”,好不热闹。
光影流离,明暗交叠,史忆寒飘忽不定地坐在沙发上,久久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和白茶对唱后,他内心如巨浪翻滚,汹涌澎拜。他心中的那颗种子好像一下子长成了参天大树,并且还开了花,结成了硕果累累。
史忆寒心里翻江倒海,手攥得骨节生疼,喧嚣的音乐,躁动的人群都极速退去,他目测所及的只有坐在对面的白茶。
他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仿佛马上要喷薄而出。
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在今天,终于按奈不住了。
她到底……?她会不会……?她有没有……?如果……那以后……?
去TM的一堆顾虑,先说了再说。
史忆寒心中激荡,生平罕见地想冲动一次。
他举起手边的小瓶“百威”,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他低头垂眸,双手交握,胳膊自然地搭在大腿上,缓缓地平复自己的心情。
就在今夜,他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告白,他不能再等了,也等不下去了。
如果太紧张了,他会结巴,说不清话。所以他必须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少顷,心里终于不再小鹿乱撞了,他抬起头,缓缓起身,眼睛里越发清明。
当视线和白茶对上的时候,史忆寒心底汩汩的热意又止不住地漫上来,眼神渐渐迷离。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他那乌黑深邃的眸子在深刻地描绘着白茶,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白茶被这热切的目光灼地有些不知所措。
看了一会儿,只见史忆寒喉结攒动:“白茶,我……”
“嘭”的一声,史忆寒身体突然一软,整个人栽倒在桌上。“我”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史忆寒告白之路就生生被一瓶啤酒给截断了。
“学长,你怎么了?”史忆寒在白茶眼前颓然倒下,惊地白茶瞳孔一震。
“他没事,就是喝醉了,史忆寒酒量浅的很,是个‘一杯倒’,我刚看他灌了一瓶百威,不喝醉才怪呢。让他靠沙发那儿睡会儿吧。”刘伍元嗓音沙哑,司空见惯地说。
“你说他这是抽什么风呢?明明知道自己酒量差,还吹一瓶?”舒坦也有点喝大了,坐在那儿歪歪扭扭地。
“呵呵呵,高兴就……就完了,接着嗨……”姜磊迷迷瞪瞪。
宗晓珊见状,迅捷地侧身闪到史忆寒身边,挨着他坐下。
她也喝了点酒,粉面含春,神采风流,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已经“晕菜”的史忆寒。
史忆寒的侧颜紧致,勾勒出俊朗的下颌线,淡粉色的嘴唇浑厚性感。
宗晓珊看得呆了,魔怔般地向史忆寒渐渐靠近,直至史忆寒清浅的呼吸徐徐地打在她的脸上,宗晓珊一阵悸动,抑制不住的,心神荡漾。
霎时,宗晓珊大脑不受控制地全面宕机,但行动永远比脑子快,就在灯光闪烁,明暗交替的一刹那,她鬼使神差般地在史忆寒唇上轻轻一吮,随即迅速分开。
她做贼般的环顾四周,发现大家还在自我陶醉地乱嗨中,完全没发觉黑暗角落中电光火石的一幕,心下骤然放松,随手拿起一杯饮料喝了起来,她忍不住又瞄了一眼史忆寒,眼角泛上了一片绯红。
在宗晓珊对面,余芳抿着嘴,向上托了托镜框,透明的镜片上反射着沁寒的光芒。
刚才的一切尽收眼底。
余芳黯然,懊恼,惆怅……
好一会儿,余芳才长叹一声,低低地说了句:“孽缘!”
“醉酒当歌,人生几何……来来来,再喝……喝……”姜磊抱着啤酒瓶,眯着眼睛说胡话。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余芳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闷了一口酒。
“咦?我的蜜桃味的Bio呢?我找不到我的杯子了,怎么和饮料杯子都混一块了?茶茶,你小心点,别喝错……”
“什么?蜜桃味的……不是饮料……”白茶眼前瞬间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她还有一丝清明维系在脑中的时候,感觉周遭一片混乱。
“茶茶,你的脸怎么变红了?难不成你真喝了那个Bio?哎呦,别……别倒啊?”贝贝慌乱地喊着。
“白茶,醒醒,醒醒……你没事吧?”
“Bio才几度啊?还真是一沾酒精就晕了……”
“这可好,直接倒下俩,这俩宝儿酒量真是一个比一个菜……”
咔!到这儿以后白茶彻底黑屏了……
翌日,外面漫天飞雪,朔风凛冽。
寝室内到处都氤氲着温暖的气息。
“呀!下雪啦!快来看啊!”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下得真豪迈啊!”
“给我留点地儿,我要拍个雪景儿,发个朋友圈。”
贝贝、余芳、宗晓珊三个小脑袋齐齐地挤在窗边,看雪花轻扬。
白茶被吵醒,“什么豪迈啊?……嘶!头好痛……”
三个小脑袋瞬间转向白茶。
只见她托着脑袋,眼神迷茫,正慢慢地从床上坐起来。
“我……到底怎么了?怎么头这么痛?”
“茶茶,昨晚的事你都不记得了?”贝贝把她的一只小肉手在白茶眼前晃了晃,试探地问。
“昨晚的事……”白茶的大脑飞速旋转,一缕缕记忆的余晖迅速回笼。
“对了,昨晚……我错喝了Bio!啊……呀!天啊……”白茶蹙着眉,不住懊恼。
“然后呢?”贝贝继续追问。
“什么然后,然后就断片了啊!……我去,你们跟我说实话,昨晚我有没有说过什么胡话?或做过什么奇怪的举动?”白茶圆睁着毛绒绒的大眼睛,心一点点地在往下沉。
“你说呢?”宗晓珊抱着胸,玩味地问。
“我?我就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才问你们……”白茶懊恼地抓着自己的被子,余光忽然扫过床角的一个黑影,“哎呦喂!……吓死我了,这是个啥?你们谁放我床上的?”
白茶宿醉刚醒,三魂又差点吓飞了七魄。
“哈哈哈……看来真喝断片了,啥也不记得了,你仔细看看床上的东西是什么?”
三姐妹都在笑白茶,白茶深感情况不妙,莫非昨晚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
白茶睡眼朦胧,她看不太清,忙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只见小床的一角上躺着一只半人高的“抱抱熊”布偶。
“喔!这、这只大熊哪里来的?怎么在我床上?”白茶被唬得连连后退。
三姐妹面面相觑,哑然失笑。
“哎呀,茶儿,你可笑死我了,说你什么好?这大熊明明是昨晚你自己抱回来的好吗?”宗晓珊一只手插着腰,另一只手在胸前一下一下给自己顺气。
“哈?我抱回来的?”白茶更糊涂了。
“来,喝杯蜂蜜水,缓缓。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余芳贴心地抚着白茶的肩膀,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我来说我来说,”贝贝一下窜上白茶的床,迫不及待的打开话匣子,“茶茶,昨晚你误喝了我的Bio后就一下子晕过去了,人事不省,把大家都给吓着了,七手八脚地围在你身边“抢救”你,果然如你所说,一沾酒精就醉,大家怎么也叫不醒你,你晕乎乎地一直抓着沙发上的大熊玩偶,拿它当抱枕……呃,说起来,那半人高的大熊又大又蓬松,当抱枕确实挺合适的,又温暖又舒适。”
“什么?我干的?……唉!这下糗大了……”白茶郁闷。
“后面还有一段呢,大家离开KTV的时候,你还一直死死抱着那个大熊玩偶不放,刘伍元学长无奈,结账的时候,好说歹说,跟人家大堂经理磨了半天,才连大熊玩偶也一起买下来。咱们离开的时候,刘伍元学长打横抱着你,你抱着大熊,姜磊和舒坦架着史忆寒学长,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和史忆寒两只醉猫弄回公寓。”宗晓珊接着贝贝的话茬继续渲染。
“茶茶,还别说,想想当时,刘伍元学长抱着你,你又抱着熊的样子好搞笑啊!”贝贝戏谑地说。
白茶一下子把被子蒙过头,颓废地说:“这下没脸见人了……这个‘大熊’梗估计能被你们说三年……”
时间闪回到昨晚。
白茶晕了,堪堪倒在沙发上,软软地靠在大熊身上。她白皙的面庞笼着一片潮红,眉目微蹙,浓密卷翘的睫毛在脸上打下一个扇形的剪影,喝过酒的双唇红润娇嫩,吐气如兰。
刘伍元下意识咽了一下口水,一双手不知所措地来回搓着,异常紧张。他来来回回找了半天角度,才打横连白茶带大熊一齐抱起来。
拦了两辆出租车,姜磊、舒坦架着史忆寒,外加一个宗晓珊同坐一辆。
刘伍元抱着白茶,外加余芳、贝贝同坐一辆。
出租车在无边的夜里如脱缰的野马般跑了起来,所有景物在急速地后退。
贝贝坐在副驾驶位,浓烈的酒意上头,歪着头睡过去了。
后座,刘伍元坐在最左侧,白茶被安顿在中间,余芳坐最右侧。
白茶和余芳中间隔着个半人高的大熊,完全挡住了余芳这边的视线。
一晚疯狂,醉酒的醉酒,微醺的微醺,大家都累了,车里安静极了。
随着汽车的颠簸,白茶的头渐渐打斜,靠在了刘伍元的肩上,微微皱起的发丝轻轻地蹭着刘伍元的脖颈。
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刘伍元的身体从头发丝到脚后跟,一下子全僵住了,心脏仿佛漏跳了半拍。
此时此刻,白茶居然就在自己身边,他可以那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甚至于方才他还亲手抱过白茶。这些他万万想不到的际遇居然在今晚都奇迹般的发生了。
刘伍元双手到现在还微微发颤,抱得太紧,他怕勒着白茶,太松又怕摔着白茶,一颗心提心吊胆,一双手无所适从。
良久,他忍不住侧过头,直直地盯着白茶,白茶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好像睡姿不太舒服。
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他缓缓地伸出手,从后面轻轻揽住白茶的肩,轻柔地把她往自己怀里带,尽量让白茶睡得舒服一些。
刘伍元抬眼向右侧余芳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全被大熊玩偶挡住了。
刘伍元想:他既看不到余芳,余芳应该也发现不了他现在的举动吧。
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及早抽手,可他的情感却希望他别放手,如果能一直这样……最好。
刘伍元觉得自己是活在梦里,这鲜活的肌肤之间的触碰,是他从未体验过的,他一路云里雾里,直到出租车停在公寓门前,他的脑子都是懵的,他慌乱地抽出手,举着手机连着扫了三次码才结完账。
刘伍元轻轻的把白茶从车里抱出来,白茶像只贪睡的小猫一样,乖巧地蜷缩在刘伍元怀里,让刘伍元感到温暖又甜腻。
送完白茶,回到寝室,刘伍元罕见地失眠了,他身上到处都裹挟着白茶那迷醉的气息,这让他想入非非,欲罢不能。
以此同时,余·福尔摩斯·芳也失眠了,就在今晚,她偶然发现了两个小秘密,惴惴不安的揣在心里,很是煎熬。
……
“啊!我终于看到雪啦!我要装一瓶给我爸妈寄回去……”一个南方来的同学不顾雪大风疾,在楼下狂奔,他迎着雪,赶着风,演着自己的独角戏。
“看个雪都能激动成这个样儿?也是有趣!”贝贝朝窗外瞅着。
“没有体验过的才会感觉珍贵嘛!”余芳说。
白茶一下子把被子从头上掀开,赤着脚着地:“等雪停了,你们陪我找块地儿去打雪仗,堆雪人吧!”
“刚还蔫头耷脑的,怎么一下子又满血复活了?你这节奏我真跟不上啊!”宗晓珊满腹揶揄地说。
“活动活动,发泄一下,我就又是我了。”
“嗯呢,还得带上你的熊,要不然不知又要抱啥当靠枕了!哈哈……”
“晓珊,你!好啊好啊,在这儿恶心我呢,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敢不敢跟我单挑打雪仗,我好好教训教训你!”
白茶恨恨地挥拳头。
“来啊,才不怕你,小醉猫!”
“晓珊!你没完了是吧?又开始了是吧?”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闹了!看!雪停了,一片白茫茫的,真美。”
现在是四个小脑袋一齐挤在窗前看风景。
不一会儿,四个女生齐齐出现在公寓楼下……
打雪仗,堆雪人,流连雪景……
远处七楼阳台上几个男生则在看雪景中的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