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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黑龙借体闹楼观,晨歌被掳再受难(3)

却说江晨歌被秦岭升龙大阵之力击中,失去了知觉,被冲击得荡下上千尺的山崖,直接砸破崖底湖泊的冰层,直直沉了下去。天寒地冻,湖水很快重新封住了湖面,故而楼观派门人寻不到他。

江晨歌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知道被湖水冻醒,急忙运转虚金丹驱除入体寒气,勉强可以动弹。不论何时,江晨歌始终谨记江道人的叮嘱剑不离身,他抽出青霜剑凿破冰层,爬上湖面,哆嗦着拖着身躯移到湖边。身上早已破破烂烂,身前大大小小多处伤口不可名状,还好已经止血结痂,即便如此,他依然十分憔悴。

湖边雪地上有一些人脚痕迹清晰可见,江晨歌以为是楼观派的门人弟子寻来过,也不多想,跟着脚印走去。然而山路却蜿蜒向上,愈发曲折,显然不是一条下山之路。江晨歌走了两盏茶的时间,终于到达一个洞口。洞前碑上刻着“楼观埋骨”,很明显,此处是楼观派埋葬没有得道的各位先人的一处墓穴了。

天气阴冷,浑身冰冻,虽然虚金丹不断运转提供热量并不畏惧严寒,但人体自幼本能的那股潜意识还是驱使着江晨歌去寻避风处。他非楼观派弟子,虽然尊崇楼观派各位仙师,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抬脚迈了进去。

洞口内部宽阔宏大,远非洞口那般细小,初入时门口摆放着一似屏风的石碑,边缘镂空,中间石板上详细记述了楼观派的由来历史,无非是老子尹喜创立,南北朝大兴等等。江晨歌早已熟稔于心,看了几行就绕了过去继续往里走。屏风挡住了大量寒气与寒风,体感湿冷没那么重了。

屏风背后的两侧石壁点亮着几盏油灯,墙上则镂空摆放着各位先师的牌位,根据秩序位置详细阐明了渊源传承。有些只传承了几代就断了,而有些甚至一直传到了现在。江晨歌寻着岐晖大法师的牌位一路倒看了下来,又寻了尹文操、巨国珍、章长文等大佬的师父、祖师的牌位倒看下去,把各位大佬的脉络仔细记在了心里。

楼观派并不像传统江湖宗派,组织形态紧密有序,反而是一个松散的门派统称,历代的先师在终南山麓结草庐、楼观而传道,后来开始有俗家弟子在此成家生子,长期发展下来,这里的楼阁观宇普遍奉老子和尹喜为祖师,于是江湖众人把这一代的道士统称为楼观派。直到前朝末年,岐晖大法师利用影响力征集各楼观的钱粮支持李渊起兵,得天下后敕造宗圣宫,从而统领楼观派并一统道门和全国的宗教,楼观派才有了较为正式完备的组织。至今各楼阁虽在宗圣宫的统领下,但实际上依然有很大的自主性。除了说经台周围密布的楼阁,更多的楼阁广布在终南山甚至秦岭之中,就连江晨歌去过的,褒斜道上的水镜观这样的隐观也是楼观派一分子。

故而,虽然仙逝的岐晖大法师与巨国珍、章长文三人并称师兄弟,为当代楼观派最为杰出的三人,实际上他们分别师承不同法师,只是同辈分、按长幼排名而称师兄弟。也正因为如此,岐晖大法师死后,并非巨国珍领了宗圣宫观主之位,反而是李渊指派尹文操为新任观主。

所以江晨歌才在此处仔细记忆各派系的脉络。他天生记忆出众,不多时记好后拖着身躯继续往内深入。

再后面石洞分拆,岔成了各个小洞,洞前按照各楼观派系挂着木牌,上刻着第一位没有飞升而仙逝的祖师,最后又有一口大洞,木牌上只刻着“其他”而字。

江晨歌不敢、不便打扰大派系的祖师,只得抬脚朝其他这一洞走了进去,越深入气温越暖和。炼丹峰是座死火山,“楼观埋骨”一系洞所在地的山峰不知是否也是死火山,但多少分得了些地火,深入洞穴自然能得地火余温。江晨歌甚至还看见了一温泉水池,咕噜咕噜的冒着气泡,他本想跳入其中恢复伤势又怕冒犯了先人,遂决定继续往内探索。一路走下来,尽是石、木的棺椁再无他物。江晨歌遂又返回温泉边,就着热气取暖,开始运功疗伤,恢复体内伤势。怕忘了双修反噬又祸及殷空桃,每循环一个周天,他就念一遍咒语。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江晨歌此时安心恢复伤势时才发现,体内早已经脉紊乱,十二主脉、奇经八脉和十二经别均有堵塞、断裂处,虽然虚金丹运转祛除了寒气,却未让他发觉伤势之重,此刻一看才发现情况之骇人。此时他已不再犹豫,直接移动身躯落入温泉之中,温泉水不能饮用,那么他用来温润修补身体应该无所冒犯了。

温泉水慢慢祛除了体表的寒气,早已冻得发紫的皮肤缓缓恢复红润,先前大阵造成的伤害剧痛慢慢加大,他不敢怠慢,赶紧运转《性命法决明指》吸收、驱动元气去打通体内阻塞、修补断裂经脉。等得经脉修补通畅后,赶紧运行《九紫元灵初引》,加快体内周天运行,将气血送至身体各处,修补伤口。

江晨歌一直沉浸在温泉中修行,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几天几夜,全身各处的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唯独十二经别和十二经筋的伤势难以好转。七星观和武侯祠的功法主修十二主脉和奇经八脉,根本没有十二经别和十二经筋的修炼之法了。不去理会这些暗伤不会影响江晨歌现在的修行,但明明知道却放着不管显然不是江晨歌的作为,可是努力了许久却依然不得其法。

“小郎君你的道法是没法修复那些暗伤的。”这是一道声音飘来。

江晨歌睁开眼,只见温泉边不知何时摆上了一个蒲团,一位道人正跪坐其上,睁眼笑吟吟地看着江晨歌。显然这位道人在此修炼不久了,江晨歌却一定感知都没有。他自认修为不差,哪怕受伤了,对周围天地元气的细微波动仍有感知,此人无声无息的在此放下蒲团跪坐修炼,可见修为之高远超他的认知。

江晨歌当即就要起身下拜,却见那人指了指他,又隔空把他按回了温泉里,江晨歌才发现道袍早碎成了布条,被温泉水一泡,更加不成样式了,当即拱手抱拳连连道歉。

“请前辈恕罪,小子此时情况不便行礼!”

“无妨,无妨,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在这个活死人墓里没有意义。”老人开口笑道。

“请问前辈,我在这里多久了?”

“自你进来之日起,已经七天七夜了。”

“敢问前辈是何人,此处为楼观派先人埋葬处,为何前辈称此处为活死人墓?”

“你这小辈,倒也无礼,不先自我介绍下吗?看你道法修为非是楼观派,为何却在此处地界。”老人没有回答,反而责怪起了江晨歌。

“请前辈恕罪。小子江晨歌,成都武侯祠人士。现寄居于章长文真人门下,准备来年的科举考试。前几日蒙面人袭击炼丹峰,小子不幸受了牵连,被大阵打中跌落山崖湖里,遂后顺着雪地脚印来了此处。”江晨歌解释了自己的出处以及来此的缘由。

“倒是个诚实的小郎君,这时代也不多了。”老人说道,不知是在赞扬还是在表达其他意思。

(因为靠近函谷关,秦岭终南山从古至今就是修道胜地。楼观派兴起于南北朝时期,唐朝后楼阁历经战乱,特别是宋金时期,累代宫宇直接被焚毁殆尽。元朝统一中国后,全真教大宗师尹志平来楼观,立志修复,经过十年,渐复旧观从此为全真教驻地之一。故而唐时已有古墓埋葬先人并不稀奇。

此外,尹志平也并非如金庸小说一般,他先后拜王重阳坐下全真七子里的五子为师,是有修为的人,丘处机去世后继位掌教全真道,对全真发展贡献极大,是集大成者。他应该是道门里被金庸黑化得最惨之人,感兴趣的可以自己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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