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望着她,突然开口道“青山绿水出佳人,美丽不凡似仙子,落入凡间做佳偶,月老待我恩厚重。我是岭南,玲儿,你好吗?”
亡灵法师突然一怔,眼睛凸出,瞪的溜圆,美目惊讶,嘴巴张开,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这首诗,这称呼,外人是不知道的,是属于两人之间的小秘密。但现在,眼前的少年竟然知道,难道是所谓的轮回之世,他是岭南的转世,一定是了。自己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就感觉格外亲切,他和岭南的形貌,尤其是气质格外相似。
她不知道的是,云天就在刚才进入了她的意识里,毕天华的巫术十分神奇,让中招者根本就无法察觉,有人拨开了尘封的往事,探寻了曾经的记忆。
“岭南,真的是你?”亡灵法师到此时,还有点半信半疑。
云天心里有点后悔,自己这么骗人,尤其是这个陷入爱海不能自拔的可怜女子,有点作孽。可是如今众人的性命全攥在自己的手里,身不由己,只能演下去。
他故作镇定,平静道“玲儿,为了救我,你灭了青东派,杀的人有点太多了。”
亡灵法师一听,娇躯一震,在不怀疑,扑到了云天的怀中。
云天被美女投怀送抱,顿时一股异样感觉传入心底,这是何等美妙的感受,比喝了陈年佳酿,蜂蜜,吞噬灵药,还要美上千倍,万倍。可是,现在生死时刻,不能分神。他双手举起,觉得不妥,也抱住了亡灵法师,把她想象成颜雨。
轻轻抚摸她的秀发,听见怀中的她,娇滴滴说道“是我不对,以后,我全听你的。”
如此温柔,让云天心弦剧烈波动。突然,上衣湿湿的,那是被泪水泅湿的。
短刀,脱离刀鞘一半,竟然在也拔不出来。他不忍心,杀害怀中这个女子,但目光扫到简都被压的嘴角溢血,烈羽被烧灼的满地打滚,毕天华浑身抖动不停,像是得了羊癫疯,雪儿被困在笼子里,正用带着怒意的眼神瞪视他。
云天那颗怜香惜玉的心,渐渐的沉下去,狠辣浮上来,心中长叹一口气,闭眼,心狠,短刀拔出,猛的刺向亡灵法师的头颅,将其洞穿,脑浆喷涌。
怀中如一团云般柔软的亡灵法师身体僵硬,瘫软,没了呼吸。与此同时,烈羽等人脱离了危险。
云天泪眼朦胧,他亲手杀了一个可怜的女子,也杀死了自己的善心,他救了众人的性命,却失去了更多。女子和他极为相似,都是对爱执着的人,只是比起女子来说,他的爱还不够深,还不够疯狂。
他将亡灵法师缓缓的放在地面,看着她的脸容还带着久别重逢的笑意,心里自责更浓。
白凌雪本来怒气冲冲,当看到了云天杀死亡灵法师,也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她立于云天身边,柔声道“把她和那个男子葬在一起,入土为安吧。”
云天点了点头,却听见烈羽怒气冲冲道“不行,她杀了我的祖先,让天突分裂,这些年,天突和战龙,西虎,东阳发生了大小战役上百次。我天突好男儿死了成千上万。都是因为这个妖女,不能随了她的心愿,将她的尸骨悬挂在营地门口,不能入土为安。至于男子,尸骨扔到乱坟岗,不能埋葬。”
“你敢。”云天暴喝一声,怒气冲天。
烈羽一愣,他实在没有想到,云天怎么会如此同情亡灵法师,看样子,自己要是那么做,他真敢对自己动手。
“烈王子,咱们能获胜,全靠云老弟,听他的吧。他想怎么做,就随了他的心愿。王者大剑,珍宝已经得到,不必做的那么过分。毕竟千错万错,人已经死了。”毕天华劝道。
见到烈羽梗着脖子,似乎没有听进去的模样。云天恼怒,他此时自愧之意在心间犹如滔滔江水一般泛滥,正无处发泄,暴怒道“烈羽,你听着,你是烈家的子孙,你祖上的宽容你没有学会分毫。你的祖上,心胸像天空一样辽阔,连敌人都能宽容。你呢,斤斤计较,就像一个怨妇,还想统一草原。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连这点胸怀都没有,将来谁能服你?”
烈羽气的向前十几步,抓住了云天的领口,怒意上涌,他堂堂王子,让云天像训斥孩子一样,当着自己属下的面,大声呵斥,威严何在。
两人对峙,气氛紧张,一触即发。
简都,毕天华,白凌雪纷纷好言劝慰。
烈羽心中有所松动,想起一路上,要是没有云天的相助,岂能走到这一步。而且他说的对,最主要还有一点,他把云天当成兄弟,他的剑,长枪,拳头,可以撕裂敌人,让敌人嚎哭,流血,闻风丧胆。但不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
“哼,你好,你很好。”烈羽说完,松开了云天,气呼呼的朝着水晶棺材走去,用尽全力,将棺材推开,底部有一条向下延伸的通道。
“别放在心上,我和烈羽王子接触日子虽然不多,但以我几十年看人的眼光。他是好人,把你当兄弟。也同意你的要求。”简都道。
“我刚才说的有点过分了。”云天后悔道。
简都笑了笑,道“兄弟之间,还在乎这些,若是连这点话语都不能包容,还做什么兄弟。你们汉人,就是心眼小,不如我们草原人,心胸宽广。烈羽王子,从小到大,恨透了亡灵法师,才会如此恼怒。你呀,多多体谅吧。我保证,明天一早,他就会忘记这段不开心的事。至于你,也不要在心里过于自责。好了,咱们一起去看看,财宝有多少吧?”
云天郁闷心情一闪而光,和白凌雪一起埋葬了亡灵法师和男子。
而后进入地下室,方圆几百丈的地下室,四周墙壁点着长明灯,灯火辉煌,却无法和金银财宝的小山,散发出的光辉相媲美。眼前是方圆几十丈,堆积小山的金山银海。一笔巨大的财富,云天等人,眼睛都直了。
烈羽扑倒在财宝堆上,笑着喊道“有了这笔财富,统一草原有希望了。”
“王子,你看那是什么?”一向冷静的简都,此时激动的手指发颤,指向远处。
烈羽一看,是王者大剑,失传已久的神圣之物。他飞扑过去,小心翼翼,抓起,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幸福感。他感觉自己握剑的那一刻,就握住了草原的命运。
接着,是分配财宝,烈羽建议,将财宝分成六份,自己,简都,毕天华,郎天日,云天,白凌雪,每人一份。
众人同意,云天将自己的那份财宝收入了后脑勺的金色发丝内,发丝是一个好东西,内部是一个小世界,可包容万物。
白凌雪也从腰间取下一个口袋,将财宝收入其中。
离开神庙时,云天特意去亡灵法师和男子的墓前拜了拜,这对相爱的苦命鸳鸯,其爱情之路的最终走向让人可怜。云天心道,但愿自己和颜雨不会那样。
......
众位英雄回到了天突部落,受到了热烈的接待,不论男女老少,个个面带喜色,夹道欢迎。天突王得知消息后,亲自带领文武百官迎接。
烈羽见到父亲骑着高头大马,笑意挂在脸上,急忙向前几步,跪下道“父王,儿臣,得来了王者大剑,从此后,咱们天突就能重现二百年前的统一辉煌。”说完,他拔出了背上,插入剑鞘的王者大剑,用力挥了挥。
在一瞬间,本来喧闹的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望着传说中的圣物,个个态度虔诚,纷纷跪倒。就连天突王身后的文武百官全部跪下。
在天突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得王者大剑的英雄,就是腾格里的使者。直到此时,他们才相信云天说的话,烈羽就是神选中的人,是神的使者,必将带领天突走向繁荣。
“烈羽王子,是神的使者,他取得王者大剑,必将统一草原,而云道长是腾格里派来的萨满。有他们两个人在,草原必将统一。天突将强大无比。那些在私下,认为天突走向衰败的人,睁开你们的眼睛,看一看,腾格里站在哪一边?”天突王朗声道。
那些个蠢蠢欲动,准备和外敌里应外合的部落首领们,低下了头。
人群中爆发了欢呼声,声浪冲天,传荡四方。
云天看着成千上万的百姓们投来了尊敬,和善的目光,他流泪了。在东云派,他就是一个大多数厌烦,从不正眼看他,在心里恨不得他早死的可怜儿。尊敬,和平共处,对他来说是奢侈品。
而自从下山以后,虽然不像山中那样平平安安,时时刻刻都会有危险,但他却收获了友谊,尊重,爱情等等,他以前没有得到的东西。
这就是新的生活,新的未来,云天在心里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离开一个让自己窒息的环境,就会拥抱新的生活。
当晚,天突部落举办了大聚会,大帐内,摆下了筵席,为烈羽等人接风。
席间,他们见到了郎天日,他身体素质好,经过了治疗,伤好的七七八八,一直为自己提前受伤,未能和众人并肩作战到最后,而懊悔。
云天安慰了他,他忧郁的心情才有所好转。在闲聊时,和众人说起当前的局势。银白蟒部落聚集兵力,准备攻击天突。而战龙,东阳,西虎也陈兵边境,虎视眈眈,他们要一同瓜分天突。而天突内部,那些个部落首领也蠢蠢欲动,准备里应外合。形势岌岌可危,要是烈羽等人取不到王者大剑,那么天突就会从历史的舞台消失。
听完了郎天日的话,众人暗自庆幸,回来的正是时候。
烈羽向云天敬了一杯酒,朗声道“云老弟,谢谢你,我烈羽,今生今世,都将感激你的大恩。那天,我太冲动了,没能体谅你的心情。毕大哥将事情的原委和我说了。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一定打动了你的心。我在此赔礼,先干为敬。”
一仰脖,烈酒滚滚,灌入口中。
烈羽将空酒杯一翻,示意自己喝的干干净净,该云天了。
云天举起酒杯,却没有喝。
旁边的毕天华低声道“云老弟,烈羽王子当着众人的面跟你赔礼,这已经是他破天荒的头一次,你就算不会喝酒,起码舔一舔,给他个面子。”
云天傲然道“烈羽王子,我不胜酒力,就不喝了。我困了,要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