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爷爷，还没问距太子冠礼还有多长时间？”
“三月十五，除去今日还有五天时间。”
五天时间，足够了。
从书房出来，陆归尘直接回到岁声阁蒙上被子便睡，甚至午饭和晚饭都没吃，一直到后半夜被饿醒才爬起来到厨房找了点东西吃。
陆归尘半睁着眼，踢踏着鞋子来到厨房，发现竟然亮着灯，里面还传来窸窣的声音，眼皮终于完全抬上去，意识也清醒不少。
轻轻凑到门边，目光透过没关严的门缝，只见一男子背对着正在摆弄什么东西。
陆归尘看了半天，这才确定是沈连舒。
“沈大夫晚上也没吃饭么？”
陆归尘推门而入，略一打量厨房没发现剩菜剩饭，便俯身从菜筐子里拎出一根黄瓜舀了瓢水洗了洗，叼到嘴里一边咬一边凑到沈连舒身边看他做什么。
“揉面啊……自己做宵夜？”
沈连舒轻声道：“是啊，因为研习医书耽误了吃饭的时辰，这不肚子饿了来厨房找点吃的。”说罢又笑笑，“和归尘小姐一样，不过我选择自己做点面。
手中面团揉搓反转，沈连舒问道：“你要不要吃？”
“吃！怎么不吃，正好饿着肚子呢！”陆归尘立马笑着应了，一点都不客气。
她五感丧失的毛病知道的人不多，好像只有师父、爷爷、哥哥、父母、还有慕爷爷一家知道。
沈连舒不知道。
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虽然味觉丧失现在还没有回来，吃什么东西都味同嚼蜡，但味觉消失还有感觉，晚上吃口热饭喝点热汤的感觉也不错。
“那归尘小姐且耐心等一会儿。”
一室静默，黄澄澄灯光下的厨房驱散了夜的寒凉，室内只回荡着陆归尘咯吱咯吱咬黄瓜的声音。
陆归尘看着沈连舒手中面团被擀面杖压扁，又被刀切成细细的长条，烧开锅下进去，一会儿又抄上来，切点葱花蒜末撒到碗里，卖相……还不错。
沈连舒做的面条中规中矩，他不会拉面，用刀切出来的细条因为下热水膨胀的原因变得宽宽扁扁，清汤面本来看着寡淡没有食欲，加上青葱的点缀之后看着倒是秀气不少。
陆归尘戳起一筷子吹了吹送到嘴里，一边点点头，“还不错。”
沈连舒笑笑，“不嫌弃就好。”
她吃饭一向快，一碗面吃罢，陆归尘心满意足的放下碗，沈连舒才吃了一半。
“还要吃么？如果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做一些。”
陆归尘摆摆手表示不用，“我吃饱了，宵夜不宜多吃。”顿了顿又道，“沈大夫医术都是跟谁学的？”
沈连舒动作顿了顿，从碗中抬头的表情是思索状，只听他道：“年少时跟着江湖郎中学过，后来都是自己一边看着医书，一边给人治病积累经验，慢慢懂得就多了。”
“哦……”陆归尘点点头，然后再次问道：“回到京城之后脸上的人皮面具是不是依旧没摘下来过？”
沈连舒动作再次一顿，这次索性放下碗筷，抬头看着陆归尘。
对面的少女侧身撑着脑袋，眼眸半睁，姿态随意懒散，好像在陈述着一件很平常的事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