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嗷”地一声叫出来，扭头看向赵骊歌，目光恨恨地望向赵骊歌，“你是要扎死我吗？你这个混账东西？”
“看样子老夫人是没晕，要不然怎么知道我是用针扎的您呢？”赵骊歌轻笑，“我就说您只是睡着了吧，偏偏夫人和二妹非说您是晕倒了，我这才初次下策叫醒您。老夫人若是不高兴，只管打她们二人出出气。
何氏气得胸口一起一伏，不住地咳嗽起来，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瞪着赵骊歌。
赵骊歌毫不畏惧地看回去，漆黑的眼眸宛若雨夜荒庙里供奉的佛像一般冰冷幽深。
何氏从未见过这样冰冷的似是能戳破人心的眼神，她不由畏缩起来，偏头望向季雅安，“扶我起来。”
见何氏服软，季雅安眼露惊愕，又很快压下去，柔顺地扶着何氏的胳膊，扶着她坐在椅子上，低声询问要不要请赵付宇过来瞧瞧。
赵骊歌站在屋子中央，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见她们或鄙夷或惧怕，心底满上丝丝寒意，这儿，终归不是她的家。
江鹤垣的身影陡然出现在她脑海中，赵骊歌猛然想起自己撞柱自尽时，江鹤垣扶住自己的场景，还有江鹤垣护在自己身前教训江鹤荃和方可可的模样。
先前还布满寒意的心脏一点点暖和起来，这世间，总归还有人愿意护着她，她并非孤身一人。
赵飞鸢瞥见她脸上娇艳的笑容，手指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眼底恨意滔天，如果不是赵骊歌，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赵飞鸢一双眼睛满是血丝，捏着手心的帕子一点点靠近赵骊歌，赵骊歌的后背陡然蹿上一丝凉意，她蓦然回首，只见赵飞鸢举着簪子面色狰狞地扑过来，“赵骊歌，你去死吧！”
赵骊歌吓了一跳，来不及躲开，只能稍稍向右侧开身子，尖锐的簪子头在她脸颊上划过，带出一道深深的划痕来，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下，红豆回过神，一脚踹飞赵飞鸢，赵飞鸢痛苦地倒在地上，面纱下那张恐怖的脸颊露了出来。
“不准看，不准看！”赵飞鸢惊慌地抓起面纱盖在脸上，双目如火，盯着赵骊歌，看着她脸上那道划痕，畅快地笑起来，“赵骊歌，你也有今天！”
春画心疼地看着她脸上的伤口，焦急地道:“小姐……”
看着赵飞鸢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赵骊歌冷笑一声，缓步走到她跟前，猝然蹲下了身子捏住她的下巴。
一阵恐惧骤然涌上季雅安的心间，她当即大呼起来，“赵骊歌，你想做什么？你们还不快拦住她?快拦住她！”
四周站着的下人对视一眼，忙向赵骊歌扑过去，红豆绿豆对视一眼，毫不留情地将他们拍回去，春画则是紧紧守在赵骊歌身边，虎视眈眈地望着众人。
“你想要做什么？”见没人能过来救自己，赵飞鸢脸上终于露出惊恐的神情来，“我警告你，你最好放开我，要不然爹爹和祖母都不会放过你的！”
赵骊歌静静地盯着她，眼底满是冷冽的寒光，一把扯下她的面纱，望着她满是鼓包的面孔，嗤笑，“果然是够丑的。”
“你放开我，放开我。”赵飞鸢一边双手抓住赵骊歌的手腕往后拽，一边嘶吼。
赵骊歌顺势松手，紧跟着手里的银针直接对着她扎下去，赵飞鸢顿时动也不能动了，她惊恐地叫起来，“赵骊歌，你对我使了什么妖法？”
“放心，我只是封住了你的穴道，待会儿你就能动了。你这脸过些日子就该消肿了，可你偏要来招惹我，你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我总要回礼才对。”赵骊歌面带笑容，犹如是朋友寒暄一样地开口。
然而望着她满脸的鲜血，赵飞鸢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一个魔鬼正冲自己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吓哭起来。
“大小姐，大小姐，你放过飞鸢，放过飞鸢吧，她不懂事，妾身给你赔罪！”季雅安眼见自己如何赌咒怒骂都不管用，见赵骊歌取出匕首在赵飞鸢脸上比划，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不顾地哭求起来。
赵骊歌回过头，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恍然响起前世自己被赵飞鸢踩在脚下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算不算是报应？
赵骊歌轻快地笑起来，缓缓走到季雅安跟前，“既然夫人求我，我可以放过她，只是我这匕首就得落到夫人脸上了。”
季雅安豁然停下脚步，挂着泪痕的脸颊上露出几丝茫然，怔怔地看着她，支支吾吾起来，“我……我……”
赵飞鸢犹如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急切地喊起来，“娘，救我，救我。”
季雅安不敢去看赵飞鸢期盼的眼神，她深知，赵付宇是个薄情的人，自己能够留住他这么多年，是因为她懂得保养，这个年纪，还保持着二八年华的容貌。
若是她丢了引以为傲的美貌，赵付宇还会一如既往地宠爱她吗？
想到这一点，季雅安犹如难以抉择起来，赵骊歌嘲讽地笑起来，“看样子，夫人并不想救自己的女儿。”
赵骊歌转身，一步步走向赵飞鸢，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对着赵飞鸢划下去。
刚走进来的赵付宇看到这一幕，目眦欲裂，立时大喝一声，“住手！你这个孽障！给我住手！”
赵骊歌眼都不眨，见赵飞鸢再度面露希翼，邪恶一笑，手里的匕首径直落下。
鲜血四溅，赵飞鸢登时哀嚎起来，赵骊歌的匕首正好刺在她的手背上，随后猛然拔出，解开她的穴道。
赵飞鸢抓着自己的手，痛得悲声大哭。赵付宇怒火冲天地冲到她面前，扬手就准备对她打过去。
赵骊歌抬头，露出自己受伤的那面脸庞，声线毫无温度地说:“父亲想要做什么？”
赵付宇的手掌停在半空，瞳孔紧缩，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这是怎么了？”
“父亲应该问问二妹妹，她伤了我的脸，我只伤了她的手，已经算是网开一面，想必父亲应该清楚容貌对于女子来说有多重要。”赵骊歌回眸看了眼赵飞鸢，再看向赵付宇时，眼底流露出毫不掩饰的杀意，“父亲，希望你好好约束赵飞鸢，若不然，再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留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