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敏走在前头领路,因为“腿寒”时不时地停下来揉揉膝盖。约莫两个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到了温泉边。
“公子?”
薛敏一脸为难地看着钟离庭。
“……”?
薛敏贝齿轻轻咬住粉唇,两手揪着裙摆,沉默不语。
军中待久忘了顾忌,钟离庭看见她扭捏的样子这才想起男女大防,立刻将身子转了过去。
两人隔的近,她就算想逃跑,自己也能逮住她。
薛敏放下心,用手挖雪空出一席之地,然后提起裙子将鞋袜脱了,坐下后把腿浸入泉水当中。
她要怎么在这个人的眼皮子底下把消息传给塔莎姐姐呢?
真是叫人苦恼!
忽然,她瞥见自己的白袜。
有了!
身后传出洒水的声音,钟离庭心中放下戒备同时又觉好笑,多大的人了,竟然还玩水。
薛敏回头看了一下钟离庭,见他还背着身,于是将自己的一条袜子扔进了温泉中。
塔莎姐姐你会猜到我的意思吗?
薛敏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但眼下只有这个方法了。
泡了半个时辰后,薛敏将周身收拾妥当,走至钟离庭身侧
“走吧。”
钟离庭侧目看了一下温泉那边,只见池边的雪化尽露出青灰色的鹅卵石,泉水里漂浮着一条袜子。
“方才戏水,不慎将一条罗袜弄进了泉水里。”薛敏解释。
隔着面纱,钟离庭不能看见她的面色,不过那双直视着他的清亮透彻的杏眼教他下意识地相信。
而此刻,薛敏的胸膛里扑通扑通的跳地欢腾。
但愿他不要看出什么!
“嗯。”
薛敏正要松一口气,紧接着又听他问
“你不打算把它捞起来?留在水里泡着,很恶心。”
“……”
薛敏最后只好把袜子从泉中捞起来,拧干水用手帕裹了踹进怀里。
“好了,下山吧。”
说完,她郁闷地越过钟离庭。
钟离庭悠哉地欣赏着周遭的雪景,不急不缓地跟在薛敏身后。
作为探子,她们总是有各种办法传递消息。他虽不知她耍了什么花样,但方才肯定是搅乱了她的计划。
钟离庭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杨起。
前边的薛敏则暗自哀叹,她已经尽力了,此后,白山族是生是死也与她无关了吧。还有,这个东旻人好**滑,往后碰着他一定要谨慎点。
两人沉默不语地走了一路,日暮时分才回到药铺。
“阿姐你可算回来了!”
门口,薛朗焦急地奔向薛敏,将她一把抱住。
阿姐久久不归,他差点以为那个人找来,阿姐发生不测了。
“我没事。”
薛敏轻轻拍打着弟弟单薄的脊背。
后面的钟离庭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一对姐弟和这家小药铺。
门匾上用浓墨手写着“薛氏药铺”四字,字体秀巧,收放有度,不若男子的字刚劲挺拔,飘洒俊逸。铺里的一排药柜匣子上也是相同的字迹。
“阿姐,他是谁?”
薛朗松开姐姐问。
“偶然遇上的人罢了。你早点进去休息,阿姐同他还有话要说。”
“哦……”
薛朗欲言又止,看看钟离庭最后还是进了后院。
“公子有什么疑惑去隔壁问吧,小女就在这配药。”
薛敏绕至柜台后面拿起一张药方看了看,接着薛朗的活儿继续做。
钟离庭看她这坦荡的模样,迟疑了一下走到隔壁的铺子开始询问。
“隔壁的姐弟啊,怪可怜的,自小没了父母,靠着祖传的医术四处行医,几年前来了我们这租了个铺子打算久居呢。小公子打听她们做甚?”
“别看薛姑娘年纪小,她的医术可好了。这附近原来有什么疑难杂症的都让她给治好了。对了,她弟弟医术也还可以,不过平时不怎么接诊,只有药铺里忙的时候他才搭把手。”
“她是哪里人士啊?好像没听她过。”
……
来历不明的姐弟俩却有着精湛的医术,很可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