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林风儿在舅舅的呼唤声中醒来,她昨晚又是三点多醒来然后钻在被窝里码字,码到六点觉得睡意又如同傍晚海边最后一次浪潮那样倾覆而来,她缓缓合上电脑,躺下来打算再睡会,可明明感觉身体很需要在睡一会,头脑却像繁忙的机器快速的运转,她翻来覆去感觉头昏昏沉沉的,这种感觉就像每次生病时就不想吃东西,明明肚子感觉饿的难受一直叫个不听,可就是嘴里边让沾染不了一点的食物,否则就会觉得恶心犯吐像是怀孕久了的孕妇,可惜人家能生出来如获至宝的人,她却能吐出酸臭难闻的食物。不知过去了多久脑袋里才不那么清醒,说是睡着了,但却做了两个钟头的梦,醒来后那画面清楚的跟刚看了个电影一样。
“没睡好”舅舅在餐桌上看到林风儿无精打采的,林风儿听了点点头,
“我做了个梦,好奇怪”林风儿说,
“什么梦?”舅舅饶有趣味的问,
“我梦到我的猫被外面来的老鼠把耳朵给咬下来了,猫咧着尖嗓子嘶吼一声跑到卧室的床底下,我追着老鼠跑出门外,发现它正大快朵颐的吃着肉,而且最恐怖的是,那老鼠的长像,它的身影跟刺猬一样,但是它有两张脸,正面的一张长的就是老鼠的脸,可屁股上的一张脸,舅舅你看过托马斯和他的朋友吗?”林风儿感觉有点激动,舅舅本不想破坏气氛的,可他真不知道托马斯是谁,他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又问“没有,不过是一本说吗?”
林风儿却没有被舅舅的回答而陷入遗憾,因为这不是重点,她接着说“托马斯和他的朋友是一个动画片,很早很早的动画片可能您小时候也看过,只不过现在忘了,我要讲的是那老鼠屁股上的那张脸就跟托马斯的一模一样,圆圆的脸型,凸起的颧骨,黑黑的眉毛,圆圆的眼睛,还有那张嘴,它总是笑着给人特别阴森恐怖的感觉,舅舅你知道让我想起了什么?”
舅舅却不是很在意的听,他假装着答应,一手拿着油条一手拿着汤勺喝粥,被林风儿这样一问,有点不知所措,
“啊,啊,什么?”
“你继续”舅舅说道,
林风儿还是丝毫没有泄气,仿佛舅舅这会就是急着要走她也要把话讲完,或者说舅舅现在就算已经走了她也会把自己的话讲完,对着空气,对着自己,这样的事她又不是没干过,只是这几年有所好转而已,
“我想起了《熔炉》电影里趴在厕所上面的那张校长的脸”林风儿说着神色暗下来,面色紧绷着,
“奥,校长为什么要趴在厕所上?”舅舅有点坐立不安,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熔炉这个电影,也不清楚她在讲什么,林风儿常常会和她讲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他只是附和着嗯啊的答应,可今天很明显,林风儿的问题有点多,
“因为他……”林风儿不讲了,往前倾斜的身子向后一靠靠到椅背上,椅子两后脚原本被林风儿翘起来,现在终于可以四脚朝地,踏实了,
“算了”林风儿看着牛奶杯,两只手插在口袋里,
“我去工作了,”林风儿向电脑桌旁走去,
“好,”舅舅把最后一根油条吞在嘴里,鼓着腮帮子站起身来收拾桌子,他把盘子碗摞在一起,左手抱着,右手拿起筷子,向厨房走去,丝毫没有发现林风儿的情绪。因为什么?因为习以为常,以为习惯,所有有了更亲密的伤害。林风儿坐在窗边的电脑桌旁,可她没有打开电脑,而是盯着窗外,厨房传来水龙头唰唰的水生,还有盘子,碗相碰时刺耳的声音,
“我得赶快去上班了,中午你自己随便做点吃哦,不能吃泡面”舅舅伸出头来嘱咐,
“知道了”林风儿笑着答应,
她看着舅舅进入他的卧室,出来时已经穿上了外套,从客厅经过,碰到了扔到沙发顶头的抱枕,他还留意了一下那些菊花,然后到了门口,弯下腰换上一双黑色皮鞋,推开门出去,砰一声门关上,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又像是开始热闹起来,因为她的思绪始终无法平静,她只是坐在哪里不动,可内心却在挫骨扬灰的边境试探,她有这样让人悲哀的本事。
“最后我跑到卧室里把我那只受伤的猫抱在怀里哭起来,可那会出现了一个四五十岁的人,他蹲在我的面片安慰我,我抬头却发现我不认识他,可他的和蔼让我踏实,还有那老鼠它最后又跳到了房梁上,长出了翅膀像无所不能,我怀里的猫颤抖着,可它终究是猫啊,它竟然怕老鼠,我只能把它抱的更紧了……”房间里传来林风儿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