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人的崩溃往往只是一瞬间,对于别人而言可能只是一句平常的话,但很多时候,却是平常聊天最伤人。
苏漪的爆发其实很轻微,只是默不作声的站起身,将身后的椅子用力的摔开,然后走掉而已,但是她脾气素来温和谦让,所以,这股子不对劲,很快就被察觉。
情况是这样的,从布达拉宫回来,三人去餐厅吃饭,此次吃饭不比早上,安静得连根针都听不见,也许是因为去了好看的地方,所以,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感受,都在各自抒发自己内心的想法。
本来言谈举止之间具是欢笑,可是不知道怎的,突然傅若水就转了一个话题“你们怎么会想到大正月的来西藏啊”
“是他决定的,我觉得也可以,就没有反驳”
苏漪说话时,用目光轻轻的掠过叶庭深,语气之间具是幸福。
傅若水看她眉宇间的风情,只觉得心里有口气堵在心口,难受得厉害,她也看了一眼叶庭深,发现叶庭深眉宇间对着苏漪的话在笑,但是眼里却流露一丝淡淡的尴尬神情,她心中一下就了然,魅然一笑,将话题引至叶庭深的身上。
“那庭深,你是怎么突然想到来这里的么”
“不过是因为这里能够让人感到平和安静罢了”
面对傅若水的提问,叶庭深沉吟片刻,方说道。
“哦,我还以为是因为其他的呢”傅若水这句“哦”提的很往后,像是故意为之,轻轻的端起手中的茶杯,轻轻的啄了一小口。
“那你呢”苏漪问
“大概,是因为曾经和别人约定过吧,只是,那人似乎忘记了呢,好像又没有忘记”傅若水说这话的时候,回答的明明是苏漪,眼睛却是一直盯着叶庭深,像是要把他望出一个洞。
苏漪自然是发觉了不同,但是却也是一句话不说,只是将这股子情绪暗暗藏在心里,却是不开心了,但她自认为作为一个成年人,自然不能这般计较,所以,抬起手中的玫瑰花茶,让这股子熏香,安定一下自己的心。
他说过“女孩子喝玫瑰最好不过了,美容养颜”
她觉得,这可能是对于她的关心,毕竟,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美丽的,他也许是看出了她的自卑,所以,不着痕迹的关心她,让她能够变得更好,毕竟,对于一个自卑的人,你与其和她说她的好,不如让她用自己的行为把自己变得更好。
看着苏漪安定下来的样子,傅若水自己的目的定然是没有达到,她也知道这样急功近利不好,但是,心里就是难受。
“我可是记着,你是最不喜欢玫瑰的味道的,今天,点茶的时候,在茶水里面没有找到玫瑰,你还特意问了,真是让我有点意外呢”
叶庭深眸子一暗,点茶点玫瑰已经成为他的一种习惯了,被她这么一提起,他心里开始有些慌,抬眼,警告的看了傅若水一眼,但是,见她一副,不以为意的高傲模样,他的心又开始打了退堂鼓。
他终究对她狠不下心,加上,她的这股子傲气,真正让他喜欢,时至今日,也能够对他造成深深的影响。他也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不好,但是他也控制不了,所以只好低头,希望傅若水能够见好就收,但是,他不懂的是,他越是这样,对于傅若水而言,更加会有恃无恐。
“他说,喝玫瑰对女孩子美容养颜,是极好的”苏漪见他们之间有些不对劲,解释的说。
“我还以为是高中那些年养成的习惯呢”
“什么习惯”苏漪心里开始明确,但还是不死心,傅若水的本意本就是为了让她不悦,见苏漪这样,她的心开始颤抖起来,是因为激动,她突然之间想看一场戏,以解自己这么多年的不悦。
“他之间可是最讨厌玫瑰了,只是因为有人每天在他饿的时候,递给他一块刷着玫瑰酱的面包,久而久之,他就改变了,即使自己心上不喜,但是行动上,喝什么,总以玫瑰为主。”
“哦”苏漪淡淡的回了一句,傅若水满脸的笑意,像是在吐槽老同学的趣事,相反,苏漪脸上的笑意消失,原谅她终究不是铜墙铁壁,有些受不了,她突然很想问一句,那么,这个送面包的同学想必就是你傅若水吧。
但是答案已经在眼前,她又何必自取其辱,这里的空气让她很难受,她作为他的女朋友本就有任性的权利。如果,这样她还能忍,那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她不够爱他,而是,在这段感情里,她过于卑微,现在只是谈恋爱,如果这般她还这么委屈,那么将来,委屈的日子会更多。
前半生她过得孤苦伶仃,只希望,下半生,可以有个人给她肩膀,让她依靠,给她怀抱,让她温暖。
苏漪越想越气,站起身,将凳子往后一推,动静很大,引来周边人的观望,但此刻,她不想顾忌这么多,丢人就丢人吧,无所谓。
将脱下的大衣穿上,拎过包,黑着脸走开,脚步很大,刚出门,眼泪就下来了。
这么远的地方,她来干什么啊,只因为他一句话,她想也不想,便奔赴而来,结果如何,他终究辜负了自己的这一番孤勇。
见苏漪愤愤离去,傅若水心里畅快了,叶庭深盯着他,眼里的隐忍在脸上也显现出来,几乎是咬着牙齿的说“这下,你满意了嘛”
“我有什么满意的,我说了什么嘛”傅若水眼睛可爱的眨了眨,故意装傻,然后夹了一块肉进嘴巴,嚼了嚼,在夹了一块到叶庭深的饭碗里“这肉很好吃,你尝一尝”
叶庭深心里即使有怨气,也对她发不出来。
只是自己站起身,穿过衣服,这顿饭,怕也是吃不成了。
“你自己慢慢吃吧”丢下这一句,便准备转身离开,傅若水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记得买单”
叶庭深转身,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到底是什么话也没说,然后就真的走了。
出去,也没有看见苏漪身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