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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守成果再奏凯歌

郡监战败后一口气跑到留县,才将人马停住,然后下马察看伤势,幸好箭伤不重,左右的人给他包扎起来也就没事了。郡监十分气恼,寻思道:自己在郡守面前夸下海口,又立了军令状,现在若抓不到刘季和萧何,还有何脸面回去。于是传令屯住人马,又把留县的兵马全部调集起来,准备明日再战。

次日,郡监装备好了所有的兵马,再次向沛县杀来。刘邦得知情况,率领诸将来到城楼观看。只见郡监气势汹汹地来到城下,站在阵前的战车上叫骂挑战。萧何于是上前一步,他已经想好了要说的话,就朗声道:“郡监大人久仰。”郡监见是萧何,瞪着眼愤声道:“萧何,你身为秦国的官吏,为何反叛朝廷?”萧何从容镇定,侃侃而谈道:“大人请息雷霆之怒,听我萧某人说几句:秦国暴虐无道,百姓走投无路,究其原因,都是秦帝之错啊!自从始皇帝统一天下以来,先修长城,后开五岭,又在东方运石填海,在关中营造阿房宫,动用数十万工匠修筑骊山大坟。更为可恨的是他强征人子,出海求仙,寻找长生之术,又将全国优秀的书籍全部焚烧,使前代的百家之学遭到了毁灭,上古的文明罹于浩劫。他还为了充实后宫,在全国大肆地掠夺财宝、妇女、奇珍宝玩、名花异卉,可谓是穷奢极欲,吸尽膏血。他薨逝后,二世小子更是有恃无恐,胆大妄为。他为了排除异己,不惜代价,诛除胞亲,滥杀大臣。他坐在朝堂上像个人,可是发出的声音却如同一个毫无人性的牲畜,再加上赵高是一个谗佞阴毒之辈,狼性狗行之徒。李斯虽有见识,但为了保住俸禄,竟然劝胡亥推行‘督责之术’,说什么收税重的是能吏,杀人多的是忠臣。如此之朝廷,处处都是豺狼当道,狂魔乱政,最终才导致了人们对秦国的彻底绝望和后来的反抗,这真是人心所向啊!”

萧何骂得酣畅淋漓,将士们也听得大快人心。郡监见萧何骂个不停,就打断道:“萧何匹夫!你不过是沛县的一个小吏,秦国就这样了,你能怎么样?”萧何就对着城下的秦军道:“泗水郡的将士们,现在六国都已独立,你们也一定要辨清是非,寻求正义,不要忘了我们都是楚人,也不要忘了楚怀王客死秦国的事实。你们现在替秦国效命,就是助纣为虐!现在刘沛公仰仗忠义起兵,也希望你们以忠义为怀,以复兴楚国为己任,再不要跟着秦国祸害百姓了。”萧何话音刚落,秦军中就立刻哗变,有一大半的官兵跑到城下来投降。刘邦见此,非常高兴,急令打开城门,迎接秦军进城,然后大笑不止。

郡监见此,气得咬牙切齿,于是张弓搭箭,一箭向刘邦射来,正中前胸。刘邦大叫一声,捂住胸口就倒在了地上。萧何等人见此吓一大跳,赶紧跑过来查看刘邦的伤势。只见刘邦一手捂着胸口,耷拉着脑袋就不省人事了。大家赶紧抬着他下城来到府衙查看。刘邦到了府衙突然放声大笑道:“郡监的臭水平,岂能射到我?”众人见他毫发未损,并没有受伤,都感到不可思议。沛公笑着说:“萧县丞只说了一番话,就把那么多的秦军招降了过来,我一时得意,才被郡监射我一箭,若不是护心镜结实,我今天就完了。现在装死,是为了……”于是低声给大家说出了一个打败郡监的计策。众人见刘邦是在用计,都惊奇地说:“沛公的反应太快啦,连我们都没有看出来啊!”

刘邦确实是一个机智的人,他见郡监向他射箭,就想起了春秋时期的一个故事,说的是:齐国的老王死了,公子纠和小白为了争夺王位,从外面急着赶回国去抢先登基。可是二人走到半道上却遇到了一起。当时辅佐公子纠的大臣是管仲,他想一箭射死小白,结果这支箭却射在了小白的衣带钩上。小白知道管仲是个射箭的高手,怕他连射,就赶紧咬破舌头,喷出了一口鲜血装死。小白的这一举动果然麻痹了管仲,让他认为对手已经死了,就放慢了脚步。可是当他们赶到首都时,小白早就登上了齐国的王位,这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齐桓公。刘邦这次装死也是为了迷惑郡监。他此时就吩咐曹参、樊哙等人应该如此这般地去做准备。大家听了他的计策都很高兴,就分头执行去了。

郡监在城下见射中了刘邦,非常高兴,又见众人把他抬了下去,就高兴地大叫:“刘邦死啦!刘邦死啦!”立即来到城下挑战,果然无人应战。郡监越加高兴了,就在城下辱骂叫战。一个时辰后,城里突然传来举哀的声音,还隐隐地听到女人的哭声。郡监得到报告,又到城下细听,果然如此,就狂笑道:“刘季确实死啦!哈哈!”就再次擂鼓挑战。只见夏侯婴来到城楼上道:“沛公有令,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再战,违令者斩!”郡监听了这话,更加肯定刘邦已死,大笑道:“刘季村夫真的已经死啦!哈哈哈!”夏侯婴道:“我们的沛公福大命大,只是受了点儿伤罢了,并无大碍,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说完匆匆离开了。随着夏侯婴的离去,城上的旗帜也开始乱动起来,似乎有些慌乱不堪。

郡监见此情景,狂喜道:“现在刘季已死,贼们很快就土崩瓦解了!今日天色已晚,我等好好休息一宿,明日一早攻打城池,一定要把贼们一网打尽!哈哈!”郡监的族弟高安疑惑道:“刘季是个狡诈之徒,虽然被你射中,但不一定会死,哥哥还是谨慎为好!”郡监笑道:“你听,城中有女人在嚎,足以证明刘季已死,还有什么可忧虑的?”部众也都随声附和道:“大人说的极是,刘季不死,怎么会有女人哭?这一定是他的家人。”郡监于是下令就地宿营,然后支起锅灶做饭,完全放松了警惕。

这天晚上半夜里,就在秦军呼呼大睡的时候,突然金鼓响起,喊声大震,城中的兵马突然杀了出来。郡监也来不及穿甲戴盔,只见城门大开,火把齐明,一队人马骤然杀到,领头一将口中大叫:“我是你樊爷爷,快拿命来!”声音就像打雷,惊得郡监手足无措,急忙取兵器上马。樊哙已经杀到。郡监只好举着兵器和樊哙打斗起来,樊哙越战越勇,一连几十斧头,砍得郡监气喘吁吁,再加上他没有穿戴护身的甲胄,心里越加慌乱,只得虚晃一刺,就落荒而逃了。樊哙紧紧追赶,凡有拦截者,都被他砍死。郡监只顾向南奔逃,走了不远,又有一队人马拦住去路,为首一将正是刘邦的大将曹参。郡监惊恐不已,就在此危急时刻,身后一人赶到,大叫:“兄长快走,贼将我来抵挡!”原来正是郡监的族弟高安到了,冲过来就和曹参交起了手,郡监才从乱军中冲了过去,捡回了一条命。高安和曹参打了十几个回合,大败而逃。

郡监摆脱了追击,又跑了十几里才稍稍放慢了脚步,回头一看跟随的人已经不多了,就对左右道:“没想到刘季如此狡诈,又中了他的奸计,这真是奇耻大辱啊!还有何颜面再见郡守?”话音未落,忽然喊声又起,又有一支伏兵杀了出来,为首一将正是周勃。郡监大惊失色,便亲自上前缠住周勃拼杀。两方战了多时,郡监担心有什么闪失,只好再次掉头跑了。郡监一路狂奔来到泗水河边,只见流水湍急,无船可渡,急得就要自刎。左右的人一起扯住他的手臂道:“大人现在死,未免太早了吧?你应该率领我们一起求生,然后再与刘邦交战,胜负还尚未可知啊!”郡监闻听此言,见将士们依然保护他,就传令残兵败将一起寻觅浅滩渡河。

果然有一个地方,河床较宽,流速缓慢,郡监就带着大家挽起衣裤,向水中走去。可是刚刚渡到一半的时候,两岸的军士又追了上来。这边是周勃和曹參,对岸是樊哙和纪信,两岸的军士齐声高喊:“活捉郡监!”郡监魂飞魄散,不敢上岸,只好独自在河里游走,上岸的秦军都被抓住了。郡监落荒而逃,被河水冲到西岸,就只好爬上岸来向前方逃去。没走多远,来到一个树林旁,郡监见追赶的人马渐渐远去,就躲进树林里休息。忽然一将从林中冲出,一矛向郡监刺去,正中咽喉,当场毙命。原来刘邦提前派夏侯婴在此埋伏,他以逸待劳,而郡监跑了大半夜,已是困乏力尽,不提防就被夏侯婴杀了。这时天已大亮,各路人马唱着歌,一齐回去了。大家来到沛县,刘邦和萧何早就站在城门下面迎接,军民的欢呼声连成了一片。将领们到齐后,刘邦道:“郡监已死,秦军丧失殆尽,这是我等起兵以来的首次大捷,应该好好庆贺一番啊!”就进城安排庆功宴。

将士们互相敬酒庆贺,酒过三巡,刘邦对萧何道:“郡监虽然死了,可郡守还在,他一定还会领兵前来镇压。”萧何道:“沛县是坐孤城,不如尽快攻取临近的城池,扩大根据地。”刘邦道:“此计甚好,应该先攻取哪一座城池?”忽然有人进来报告,说高安逃到了胡陵据守,正在号召兵马。刘邦就果断传令曹参、任敖和卢馆留守沛县,自己改乘马车,让夏侯婴担任护卫,萧何担任军师,樊哙、周勃为先锋,纪信殿后,即刻兵发胡陵。

高安和张喜听说刘邦兵到,一边向郡守报告,一边安排防守器械。沛公到了城下,将兵马一字儿摆开。高安在敌楼上看见沛公的旁边有一位将领,右手握剑,左手持矛,非常雄壮,就吓得不敢出战了,便高声道:“刘邦,你这个无名鼠辈,难道改了名就变成了英雄吗?”刘邦大笑道:“‘大丈夫自当雄飞,安能雌伏?’我想干的事情不是你能知道的。你哥哥已死,快快投降,不然打将进来,就要把你剁成肉泥!”高安大骂刘邦是村夫,乡下佬。刘邦大怒,立刻传令攻城,樊哙攻南门,周勃攻东门,纪信攻北门,只有西门无人攻打,就亲自带领一支人马在西门外埋伏。一时间,三门同时发起了进攻,秦军就把擂木、石头等物件一起抛打下来,负隅顽抗。

双方直打到天黑,樊哙的暴脾气就来了,他下马弃钺,飞奔到城下,亲自执盾握剑,登上云梯攻城,打下来的石头都被他顶飞在一边,一会儿就攻了上去。高安见樊哙攻了进来,知道不好对付,就从西门跑了。可是高安刚一出门,就被刘邦的战车拦住了去路,刘邦大骂道:“秦奴快快下马投降!”高安道:“我是秦国的武官,岂能降贼?”刘邦火了,命令驭手打马直出。高安还想活捉刘邦,来个反败为胜,就骑马向刘邦冲了过去。双方刚刚靠近,刘邦身边的夏侯婴真是身手不凡,他两眼紧紧地盯着秦将高安,然后快速地送出了他的长矛,就将高安刺死在了马下。跟随的人见高安已死,全部吓傻,就一齐投降了刘邦。这时有人前来报告,说县令张喜也被人杀了。刘邦便收住军马,和萧何回到了胡陵。只见百姓焚香夹道迎接,众人一齐进城。将士们就在县衙的大院里举行了一场军民大联欢,刘邦还特意邀请了三老豪杰们参加。

次日,沛公刚刚起床,突然有军士前来报告。说张楚大将周文被章邯围困在渑池,张楚王派人来请求救援。所有听到这一消息的人都震惊不已。刘邦也很意外,他感叹良久道:“张楚王在蕲县发难,可谓是不畏强暴的大英雄!现在诸国纷纷独立,且拥兵自重,但他为什么偏来向我求救,还知道人世间有个刘邦,真是难得啊!我岂能坐视?”于是留下周苛、周昌、王吸、召欧、彭祖几人把守胡陵城,自己和萧何率领所有兵马向西进发,准备去救援张楚的大将周文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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