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大清早,慕十七便叫起了睡得正香的瑾瑜。
“哥哥,有必要这么早么?”
“赶巧不如趁早,晚些可就进不去了。”慕十七忍住捏他小脸的冲动,拿上包袱下了楼去。
瑾瑜连忙跟上。
“来。”
慕十七伸出手,将瑾瑜一把拉上了马。
“哥哥,你是双子宫的弟子么?”
慕十七愣了愣,轻笑不语。
“教我武功的大叔说过,江湖至善双子宫,至恶天蝎宫。昨日要杀我的人就是天蝎宫的,对吗?”瑾瑜说到最后不由紧张起来。
“你倒聪明。”
“我看到他们袖口上的刺绣了,况且哥哥那句话很好猜。”话落,瑾瑜又蹙起眉头,“哥哥不是双子宫的弟子,定会被他们报复的。”
慕十七笑颜不改:“不会。”
……
一路疾驰,几近午时方才到达排谷。
此时谷外荒地上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慕十七将马交到马夫手里,与瑾瑜挤进了人群。
“人也太多了吧?”
“大部分都是刚入武途,想寻个好门派来的。”
“天蝎宫也来了吗?”
“当然。”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好一阵才穿过人群进了谷中。
“哥哥,你晓得很多江湖之事诶。”瑾瑜越发崇拜慕十七,两眼都快冒星星了。
“都是传烂了的。”
瑾瑜微微摇头,看向四周。
只见花草繁盛,越往里走越是热闹。石壁两边分列小摊无数,约隔五十米便有一擂台。
“哥哥,我们去哪儿?”瑾瑜扯住慕十七的衣袖,眼睛四处打望。
“你怕撞上天蝎宫的人?”
慕十七一猜就中。
瑾瑜点头说:“众所周知,天蝎宫最是张扬嚣张。除了双子宫,对谁都蛮不讲理的。如果碰到那不就凉凉了吗?”
“你昨个儿那球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敌。”慕十七想起瑾瑜所使的银球,心中升起了几分兴致。
“球?什么球?”瑾瑜疑惑一瞬,随即恍然。
“哦!哥哥是说小破弹?我只有四颗,可惜已经用完了。说起来还是一个蒙面人留给我的呢。”
“蒙面人?”
“上月我和大叔去林中狩猎,捡了个男人回去。见他受着伤我又恰好会点儿土法子,就给他包扎敷了些草药。没想到真的痊愈了!不过伤好之后他留下小破弹就走掉了。”瑾瑜遗憾不已。
慕十七突然停下,“到了。”
“啊?”
瑾瑜懵懵的瞧了一圈。
方才他一直低着头,倒不曾注意四周。
没想到这谷中深处竟然有数座小楼,且崖壁上筑着吊桥,与小楼相对的吊桥上站着不同服饰的弟子。
中间的擂台比之前看见的宽大工巧不少。
“这里和外边儿不一样啊。”
慕十七点头,“这里是四大门派的地界儿。”
“四大门派?啊!我知道!是双子宫、白羊宫、怀生宫对不对?”瑾瑜挠挠头,“还有一个我就不知道了。”
“天蝎宫。”
瑾瑜惊悚地盯着慕十七,结结巴巴问:“天蝎宫,它,它怎么,它不是……”
慕十七笑出声,说:“天蝎宫势力庞大,遍布天下。比之双子宫有过之而无不及。你既晓得,为何不算进去来说?”
瑾瑜哭丧起脸,语气怏怏:“天蝎宫所行之事怎能与上述三派齐名呢?罢了,哥哥你要记得来年多给我烧点纸钱啊。”
“……想什么呢你。”
瑾瑜恍然,抬头问:“莫非哥哥是有事要办?”
“喏。”
慕十七指向西面的小楼。
仔细看去门口是立着块匾额的,上写“天蝎”。
瑾瑜瞠目结舌,“太刺激了点吧?”
慕十七不语,只朝小楼走去。
“不收人,滚!”
守在门口的两名黑袍弟子抬剑挡住。
“莫言可在?”
两名弟子相视一眼,旋即让开了道。
慕十七回头看向瑾瑜,见他扭扭捏捏地站那儿,便道:“我可去了。”
“我在这儿等你。”
慕十七挑眉,径自上了二楼。
推开门,她一副又是如此的表情。
这家伙为何这么喜欢黑呢?
“何事?”
暗色中,莫言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你的隐疾。”慕十七直奔主题。
微小的动静过后,灯烛燃起照亮了小半个房间。
“云扶苏告诉你的?”
莫言躺在豹皮椅上,鬼面已然取下。只是俊秀的脸上苍白如纸,看不到一点血色。
“啧啧,三句话不离云扶苏。至于你的隐疾,并不是什么秘事吧?”慕十七拿桃骨扇敲了敲额头。
莫言微微闭眼,若有所思。
“练功,绝不可旁思心乱。”她从怀中掏出一张纸笺放到石桌上。
莫言掀了一下眼皮:“这是什么。”
“根治之法。”
“哼!”
莫言冷笑起来:“你未免太过不把小命放在心上。老子放过瑾瑜是为让,允你踏足此处是为忍。我的隐疾寻遍名医都没有办法,你敢放言根治?”
“他们用药,我用毒。”
“嗯?”
莫言眸中充斥起探究,烛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整个人越发虚弱了。
“筋骨之间生出的淤血凝成块,初始察觉不出,日积月累便堆集到了丹田周围,形成顽疾。除了能用内力暂时压制小半时辰,便再无对策,是否?”慕十七缓缓道。
“你……”莫言站了起来,额上汗珠滑落,“我查过你,边春山方向。”
慕十七耸了耸肩:“仅此罢了。”
“不错!如你这等高手,天蝎宫不应当查不到。我倒好奇你师出何人了。”莫言说话间已拿起纸笺看了起来。
“我自然是有目的。若当真治好了你的隐疾,你得替我做三件事。”慕十七挑眉,又说:“瑾瑜暂不可动。”
她话音刚落,莫言忽地指尖发力,将纸笺掷向了她,其势汹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