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河道:“西大陆的佣兵分有三级,青铜级,白银级,黄金级。青铜级佣兵遍地都是,也是初级的入门者。”
“而白银级的佣兵是公会们的主力,他们战斗力成型,一般的冒险者都是以此为目标。”
莫语寒追问:“还有个黄金级的?”
李二河神秘地一笑:“黄金级的,和青铜乃至白银级佣兵不同,凤毛麟角,都是西大陆冒险者中精英的精英。供养他们可不容易,而拥有这种级别佣兵的大公会,也被称呼为黄金级公会。这种公会实力强,讲信誉,最靠谱。”
莫语寒听完默默地点了点头,李二河随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包钱袋和一张卷轴。
“恩公,这是价值与您金条同等的西大陆货币,您收好。切记,来到这西大陆您就是客在他方了,钱要省着花。”
莫语寒退回了钱袋:“不用,给你们的怎可退回?”
“恩公不必客气,您救了我们一船人的命,我们收你的钱不合适。您收下吧,这一下船您就得花钱,我还怕您不够花呢。再说,您要不收下,我家头领可饶不了我。”
莫语寒点点头,确实,下船买情报也好,生活下去的资本也好,自己都没有准备,当时实在是太仓促了。
见莫语寒有些不好意思的收下了钱袋,李二河由将手中卷轴递给了莫语寒。
莫语寒疑惑地问到:“这是?”
李二河回道:“恩公,没这玩意,你这下船后可就抓瞎了。这是语言卷轴,用了它,您就能立刻学会这个地方的通用语,不然您可怎么交流啊?”
莫语寒听完恍然大悟,自己这才想起来,西大陆他除了听说过名字外,其他便一无所知,更别说这里的语言了。
于是莫语寒赶紧站起来谢过李二河,然后接过了语言卷轴。
在李二河的指导下,莫语寒将卷轴中的能量吸入了体内,只觉能量在体内一阵流动后直达脑海。
莫语寒轻轻闭上眼睛,随后脑海中净是异国语言的写法和说法在不停流入。
稍等了一会,能量的流入渐渐结束了,李二河见莫语寒轻轻睁开了眼睛,立刻用西大陆的通用语问到:“恩公,您感觉怎么样?”
莫语寒无意中也用同样的语言回到:“感觉还好。”
莫语寒刚刚说完,心中只冒出了两个字:神奇!
李二河见莫语寒一脸惊讶,便恭敬地回到:“恩公,怎么样,这是好东西吧?”
莫语寒感叹一声:“甚好,莫语寒出门之时太过仓促,幸得各位相助指点,实在是感激不尽。”
李二河听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看您说的,这一船人的小命不也是您给捞回来的吗,这些都是小意思,哪报得了您的大恩呐。”
见桌子上的菜已经发凉,李二河赶紧招呼道:“哎哟,您看看,这饭菜都凉了,您快用饭吧。明日一早就到港口了,您吃完就快歇着吧,可别误了行程。”
临走前,李二河又补上一句:“莫少爷,码头酒吧的老板娘跟我们有交情,明天我们带您去认识认识她。您找人得有情报,找她准没错。”
入夜,莫语寒难以入睡。
自己从小都没有好好离开过山门,最近出门最远的一次,还是因为师父坚持自己下山除妖。可没想到一个月后,自己已远在彼端的异国。
虽然一路追杀仇人到了玄一的禄港,可那时心中仇恨熊熊燃烧,也从未想过太多事情。自己一路上是怎样风餐露宿过来的,自己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说起来好笑,身上本来也没什么盘缠,身上那几根金条来的也是巧,在路过一处山林时,被几个山贼打劫,在反杀后,是山贼为了活命而主动交出的。
卖掉一根用作盘缠,后来为了情报又卖一根,就这样,依靠这笔意外之财,让莫语寒有资本得以一路追踪着仇寇的行径轨迹。
而为了上船追上逃离出海的仇家,他用掉了最后一根金条。
仔细回想到此处,莫语寒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唉……莫语寒啊莫语寒,自己可千万不要在找到仇寇之前就被饿死了。
如果这只船的船家不是懂得报恩之人,真不知道下了船后会怎么样,自己人生地不熟不说,兜里无钱还语言不通,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又是一夜无眠,莫语寒这一路航行,每每到夜晚总是想起山门中的过往。
比自己小三岁的李果明明是徒孙辈,却总是嘲笑自己连基本的剑气都不会。
一脸大胡子的刘海峰,总是恭敬地叫自己一声师叔,然后一拳揍在李果的头上把他拉走,继续回去训斥手下练功懒散的弟子们。
做得一手好菜的黄婶,总是为自己烧上一盘美味的什锦豆腐。
守门弟子里最勤快的萧梅,是比自己晚二辈却同龄的女弟子。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红着脸蛋跟自己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看守禁地的王珊珊,才不过十四芳龄,却对谁都凶如夜叉,外号母老虎。唯独见到自己就眉开眼笑,黏上来嘘寒问暖。
师父他老人家,总是不冷不热,却听其他门人说,师父常常把自己挂在嘴边。而且师父虽然只让自己练气,闲暇之时又亲自教自己学习很多天下名典,丰富了自己的学识。
师爷,那就像自己的亲爷爷一般。
自己四岁就上了山门,因为是山门的嫡传弟子,自从上山后便断了跟家中的联系。可自己身为高辈分的嫡传弟子,却什么都不会,这份无奈,时长让自己备受煎熬。
而师爷总是在自己痛苦的时候出现,带着自己四处散心,常常游历在镇煞岭的群山之间,还教了自己一身好剑术。
特别是每当自己觉得委屈偷偷哭泣时,总是能见到师爷慈祥的笑容,这阳光般的微笑,不知道多少次将自己拉出了阴霾的深渊。
每当想起往事种种,莫语寒会不知觉的呆呆发笑。
也是每当想起这些,总是能回想起那晚山门被血洗的诸多画面。
刘海峰不见其人,但见到了他那把满是血迹的佩剑和一只断肢。萧梅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如果没记错,她的眼角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禁地门前被血迹染红,那只母老虎王珊珊,用生命坚守到了最后一刻。
师爷到临死前都是想着保住自己,他老人家慈祥的笑容没有了,留在心里的,是最后那绝望的苦笑。
师父……连尸骨都没能见到……
莫语寒每每想到此处,笑容都会僵在脸上,看着海天之上的明月,眼泪便不知不觉的往下流起来。
贼人们,任由你们逃到天涯海角,纵使有千难万险,我莫语寒也必取尔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