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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光殿(7)

“来找老七帮你去探探父皇的口风?”六皇子坐在八皇子对面斜着眼看着他。

八皇子低头笑着整理衣服,淡淡说道“六哥这是什么话,我只不过找七哥下下棋罢了。”

“老八,这就没意思了,虽然我七岁才进宫与你和老七一同长大,你不得不说最懂你的,还是我。”六皇子说着为八皇子倒了杯热水,向他的方向推了推。

“六哥既然有自己的猜测又何必问我呢?”八皇子依然笑着看着六皇子。

“八弟,你我太像了,只是不该动的心思还是不要动的好啊。”六皇子微笑着摇头起身看着窗外的雪景。

“六哥说的我并不懂。”八皇子看着六皇子的背影,笑容慢慢凝固。

“你若是一心如此我不拦你,只是你性子太急,此次出使事情太过复杂你务必远离,所有事情在三日后元宵节必有结果,我只拦你这一次。”六皇子转身直直盯着八皇子的眼睛,有些许的急迫不似往日的懒散。

八皇子被他突然的转变弄得一头雾水,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下“好,你可是有了消息?还是说你也要……”

“我可对这些谋权不感兴趣,只是这次出使你本就不该被牵扯,皇叔都出马了还是离得越远越好。”六皇子打断了八皇子的话,转而坐下拿起凉好的水喝了一口说道“你怎么换了香囊?梅花?”

八皇子下意识低头看看身侧的香囊,心想着这小子鼻子真灵“前些时日去见母妃,她近日做的。”

“挺好,他们衣服取回来了,我先走了,三日之后等着吧。”说完六皇子便阔步出去了,一抹鲜红消逝在走廊的尽头。八皇子想着他又在买什么关子,看来盯着出使的不止他一人,不好早早暴露便吩咐自己的人在暗处不动。

随着元宵节的到来,宫中的节日气氛也越来越浓厚,春容将仓库里的小灯笼小心翼翼挂好在自己的房前。近些日子,就是她一个小小宫女也感受到了重光殿的翻修进度在日益加快,原本这后殿的翻修应该在初春之后再开始,这些时日重光殿中却增添了不少的人手开始着手翻修后殿。因此,春容也比之前忙碌了许多,好不容易的元宵节宫人们也难得的休息,后殿也难得清静。

秋水作为采办的宫女忙得不可开交,其他的宫人也在为市井街和后宫的团圆晚宴忙碌着,突然闲下来的春容正好趁此机会准备晚上隐瞳来时要吃的点心。春容将早晨在重光殿附近的梅花园采来的梅花洗净,放在钵中慢慢碾碎用纱布包裹起来捏出汁水,取出木薯粉,加入梅花汁水慢慢揉捏成面团。用面团包裹上之前备好的馅料后放入模具压成一个个方正的模样,放入笼屉中,春容抬头看看天色也不早了,和隐瞳约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将小桌摆在廊下,今日守夜是春容一人,其他宫人自然是要去市井街热闹热闹,皇族之人在用晚膳后也会去市井街转转感受普通百姓的快乐。

晚宴上,南螭国主似是有心事一般喝着酒,皇后在一旁看着也是心里直犯嘀咕。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皇上便让人带着年纪小一点的公主和皇子去市井街玩耍,安和公主起身说自己去照顾弟妹们也离席而去。八皇子看看坐在对面的六皇子,六皇子依然一身红衣斜坐在位置上,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今日有一事,既是国事又是家事。”南螭国主沉吟一下说道“老六的重光殿本是要在明年建好作为成人礼的,只是寡人决定封六皇子为螭侯与太子一起出使,此番这重光殿便会尽快在开春前建好,作为封侯大礼与旨意一并送去,也别误了出使的时日。”

此番话毕,除了太子和六皇子众人皆是震惊,太子皱着眉将手中的烈酒饮下,起身向南螭国主俯身行礼说道“父皇,儿臣今日不胜酒力先行回府,望父皇赎罪。”

南螭国主看看太子,叹口气的挥手让其退下,太子起身走到六皇子身边,说道“六弟封侯乃喜事,来日一同庆贺。”接着便走出大殿,而六皇子却在太子刚刚看向自己的眼中看到了不舍。

六皇子笑着起身,向南螭国主行了君臣大礼,高声道“儿臣谢父皇厚爱,只是那重光殿也无需大修,简单收拾下儿臣搬进去就好,不必再费钱费力,一处居所而已。”

皇上看着俯身在下的六皇子,眼中一丝不忍但是最终还是应下“你说了算吧。”

六皇子回道“谢父皇,今日儿臣还想去市井街热闹一番若是没什么事,儿臣可否告退?”

八皇子看着说出此话的六皇子满是疑惑,这样的情形他居然还有心去寻乐?

南螭国主皱着眉看着自己这个向来不羁的儿子,一时间不知应该训斥还是爱惜,只得说“你愿去就去吧。”

随后六皇子道谢后向皇后和凌夫人行礼告别后便也出了大殿,起身对上八皇子探究的眼神,六皇子朝八皇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阔步出了大殿,只闻身后皇后一声不解的“陛下……”

坐在席间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震惊还缓不过神来,八皇子看着六皇子出去的身影眯起了眼眸,原来沈宰相那日进宫是为了将六皇子拖下水。“你不想趟这池浑水,却也被人扯入这泥潭,何必呢?”八皇子轻声说道,不过最后无论是六皇子还是太子,于我来说并无害处,八皇子如此想到便坐在一旁看起戏来。

皇后对此番决定并不知情,如今他她的两个孩子皆要出使他国犯险她必然要皇上给她一个交代,南螭国主只得散了宴席与皇后一起回来宫。

一到皇后宫中,南螭国主便将伺候的人全部撤去。

“陛下,冀儿还不够吗?还要嘉儿一起犯险?”皇后一脸不解的质问皇上。

“寡人也是没有办法,就算有危险也会护冀儿安全归国。”南螭国主皱着眉说道。

“陛下的意思是……用嘉儿换冀儿?都是我们的孩子,陛下怎会舍得?”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皇上。

“太子是储君,不得已之时必……”南螭国主没有说下去。

“嘉儿本就从小不在我的身边,回宫后我更是竭尽所能弥补我欠他的那些年的母爱,如今又让他去做冀儿的替身,我怎能不心疼?”皇后坐在桌前忍不住的揪着心。

南螭国主轻抚着皇后安慰道“我让王爷暗中前去,不会有事的。”

“陛下,当年的太后的事闹到如此地步,王爷多年未娶,这样的事还要再次牵扯到我们的孩子身上吗?”皇后起身定定的看看皇上。

南螭国主看着皇后的眼睛,最终叹了口气“你还是怨我,此事已成定数,你早些休息,我回去了。”说罢便离去,皇后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一行清泪缓缓滑落。这样的景象让她想起多年前的某人和她说过的一句话“你爱他,但他要护着这江山,你和这江山他作何选择?”这句话就像一句诅咒一步步成为现实。

天色渐晚,春容听这个远处市井街越来越热闹,看着笼屉中升起的热气,转而去自己的屋中取来早早渍好的桂花蜜,取出几勺冲好在壶中,将备好的汤圆下入锅中,把蒸好的梅花点心取出摆好在盘中端到桌上。想着隐瞳许是快来了,便去将汤圆端出来,刚出厨房门便远远望见桌前坐了一人。春容不确定的向那人走去,走近才看清一身太监服制的隐瞳坐在桌前盯着点心的眼睛闪着光,春容忍不住笑出声。

隐瞳转头看见春容,咽了咽口水说“你可来了,好香啊,可以吃了吗?”

春容笑着说“你先吃吧,我去把桂花蜜水拿来。”转而去取了那壶冲好的蜜水,出来只见隐瞳左手拿着糕点右手又在往嘴里喂着汤圆,狼吞虎咽的模样好似许久没有吃过饭一样。

“你慢些吃,锅里还有,你这模样好像宫中没吃饱过饭一样。”春容将蜜水放在桌上,在隐瞳对面坐下,舀起一个汤圆喂到嘴中,浓厚的芝麻香蔓延在唇齿之间。

“你做的真香,比御厨还香,今天随着安和公主去宴席根本没吃什么东西,还饿着呢。”隐瞳嘴里塞着东西,囫囵的说道。

春容看着他的样子笑道“说的你吃过御厨的饭一样,饿你也慢点吃,别噎着。”

隐瞳边吃边应下,一顿西风扫落叶将碗里的汤圆吃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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