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吧！”王近水指着一名老者。
这名老者年约六旬，满头银发，气息沉稳，是一名金丹高手。
“……老夫一路跟踪那蔡直，他起先一切正常，步履缓慢，面带春风，路过小摊之际，时不时拿起货品观看，乍看并无异常。
但是，当他在街上逛了大约一个时辰后，神色渐渐就不对了，他到了一家布匹店，随手在一处不显眼的布料上以手指刻下小字，之后又将布料盖住。
之后他一路前行，回到了家中，再无异常，老夫又来到那布匹店，发现掌柜已经召来送货人。
这匹布最终被送到了西市赌坊，众所周知，此处乃是暗月会的隐秘据点，所以老夫猜测，蔡直应该是暗月会的人！“
老者话音方落，王近水已然皱眉，他目光深沉，看向了莫凡。
“莫公子，今日销售第一名竟然是暗月会的人！”
莫凡笑了笑，道：“王伯伯，这些都是意料之中，暗月会和城主府是城内黑白两道的代表，如果这一百人中，没有他们的卧底，怎么可能说得通？我们且听其他人的汇报吧。”
王近水看到莫凡神色沉稳，一切尽在掌握，他绷紧的心也松了几分。
一名中年人走出了人群，他面相普通，实力竟然也是金丹，不显山，不漏水，淡定从容。
“属下一路跟踪甘平，他出了酒楼，神色匆匆，最后去了东天私塾，看望他即将在此入读的幼子。
这家私塾乃是城内排的上号的私塾之一，所收幼童大约三到十岁，除了教授先贤经书外，还负责修行的启蒙。
属下调查了一番，私塾并无大的后台，只是一群散修儒生合力兴办。
不过，听说私塾中有一名德高望重的赵先生无故失踪，至今未归。”
“赵先生，可是赵崇山？”莫凡不由的出声。
“公子听过此人？”中年人微微一惊。
他虽然不清楚王家主为何如此重视莫凡，但是仅凭这一句话，他就知道莫凡绝不简单。
一间私塾走失了一名先生，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莫凡竟然都能对上号！
莫凡微微点头，道：“赵崇山我知道，不久前死在了林家村。”
“嗯？”中年人眼神连番变幻。
连私塾的人都不知道赵崇山去了哪里，莫凡竟然知道？
中年人看向莫凡的眼神已经多了一丝的慎重，莫凡的形象在他的眼中也变得高深了几分。
王近水倍感诧异，“莫公子，你认得此人？”
莫凡沉默了片刻，回想起之前的经过，汪浮请来赵崇山，又高价收买野狼帮，对林家进行了灭门，所有的一切，只是为了两枚秘境令牌。
可惜这些家伙机关算尽，最终被莫凡一网打尽，就连筑基高手赵崇山都栽在了莫凡手里。
“嗯，一面之缘，见到之时，他已经死了。”莫凡并未说出实情。
毕竟这里人多耳杂，谁知道有没有赵崇山的旧友。
王近水摆了摆手，道：“下一个！”
一名商贾打扮的男子走出了人群，他笑容可掬，但是莫名让人生出笑里藏刀的观感。
“属下跟踪的是那位肖明公子，他这人风流痴情，看上了飞花楼的头牌李鱼儿。
可惜，李鱼儿又和城主金无缺扯上了关系，肖明送出剑囊，换回的却是伤心。
不过，金无缺似乎对于李鱼儿不太放心，在楼里安插了一名探子，李鱼儿回到飞花楼之后，这探子就撤了。
属下一路跟踪，发现探子并未回到城主府，而是去了一户人家。这家主人表面上做的是胭脂水粉买卖，实则是秘密联络人。
两人秉烛夜谈了大半天，这男子才离开人家，返回了城主府，这些便是属下所见。”
王近水听完之后，目光中闪过一道疑惑，“这些情报好像超出了我们的预计。”
莫凡不禁同意道：“王伯伯所言极是，看来肖明发动朋友购买剑囊，只是单纯的商业行为，不过，看来我们商会的第一位客户似乎牵扯到了棘手的事情。”
王近水听出了莫凡话中的含义，诧异道：“莫公子准备帮助肖明？”
莫凡沉吟了片刻，道：“帮助也要看情况，目前应当以剑囊销售为主，商路既然打开，自然不能半途而废，精力应该放在这里。
至于肖明，先放着吧，不过麻烦这位高手继续跟踪他。”
王近水看向了汇报的商贾中年人，道：“孙掌柜，有劳了！”
孙掌柜微笑道：“属下做的是小本买卖，自然知道大树之下好乘凉，王家好，小人生意自然也好。”
王近水满意点头，又把目光看向了下一人。
等所有人都汇报完毕后，王近水让他们自行解散休息，包厢内只剩下了他和莫凡二人。
“莫公子，此番我们联手，销售的剑囊数量抵得上普通商会数月的销量。
此举必然会刺激到暗月会，想来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必然大举出动，暗中展开报复。
你的商会必须要提前做好应对，否则万一出了叛徒，后果不堪设想。”
王近水想到了后果，忍不住开口提醒莫凡。
莫凡放下了茶杯，站起身子，推开了窗户，银白的月华落在屋内，显得清冷而圣洁。
莫凡盯着皎洁的月亮看了良久，这才转过身来。
“王伯伯，暗月会的报复我并不担心，我更担心的是他们会出手控制市场，让材料价格飞涨。
之前我们的计划是尽快生产第二批剑囊，获得更大的利润，但是我觉得计划应该变动了。”
“哦？如何变动？”王近水坐直了身躯。
莫凡冷然一笑，道：“既然他们想到屯材料，那么我们就先一步，让材料涨价！”
王近水眼中闪过一道兴奋的神采，“莫公子说的不错，我今晚就秘密联系各大材料商，开出高价，并开出大笔订单。
暗月会为了抢夺订单，必然会给出更高的价格！我们还可以从中吃到差价！
莫公子真是天生的商贾之才，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王家，一同经商？”
王近水这话是发自肺腑的，毕竟这年头大家都热衷于修炼，对于经商反而兴趣不大。
莫凡认真道：“王伯伯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我志不在此。”
王近水摇头惋惜道：“唉！如果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有莫公子一半的才能，我也不会如此焦虑了！”
莫凡笑道：“世杰公子专注于修炼，也未必不是好事，没有强大的依仗，商会也很难守住财产。”
王近水同意的点头，道：“那王伯伯就先走了，今晚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看来又得熬夜了。
我们这些老头子可比不上你们年轻人有活力，少睡一晚，那是要萎顿好几天的。”
“王伯伯保重身体！”莫凡歉意道。
“哎！罢了，也是为了王家，我走了！有什么重要的消息，我会传音与你！”
“有劳了！”莫凡躬身相送。
王近水推门离开，出了酒楼之后，上了一辆马车，马车轰隆前行，不多时消失在夜色中。
莫凡仰头看向明月，夜间的万申城寂静一片，但是又潜藏着无数的暗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