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子门帘后又走出了几名穿着城主府护卫服饰的男子,他们将死者装进了麻袋,清扫了地上的血迹。
掌柜双手奉上装着名单的竹筒,金铭石单手接过。
“这名单是假的吧?为了一份假名单,竟然全员都暴露了。”掌柜叹息道。
毕竟他也曾是暗月会的卧底,却被金铭石识破,为了全家老小,只能投靠敌人。
金铭石嘴角扬起,轻笑了一声。
“你错了,这名单是真的!”
金铭石在掌柜痴呆的目光中,将名单收入了怀中。
“那些探子精通鉴定之术,随便伪造一份,很难不留下破绽,只有真的名单,才能让他们上当!”
掌柜双眼猛地睁大,道:“万一真的名单泄漏了呢?”
金铭石冷笑一声,“没有万一!这份你带给暗月会!”
他从怀里掏出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竹筒,放在了柜台上。
“记住,为城主府办事,你才能活的久一些!”金铭石转身出门。
掌柜头低低垂在胸前,许久不敢抬起。
……
一辆马车在夜色中快速行驶,路过一个小巷子之时,忽然帘子打开,一只竹筒从车内飞出。
竹筒并未发出落地的声音,而马车也并未减速,直接飞驰而过。
蔡直手捧竹筒,来到了莫凡的面前。
莫凡扒开塞子,取出厚厚一摞宣纸,纸上写着蝇头小字。
依次看下,人名、职位、职责、住址,一清二楚。
莫凡嘴角浮上了笑意,他大力拍了拍蔡直的肩膀,抛出了一大块上品灵石。
蔡直眼前一亮,伸手抓住。
“谢罗管事赏赐!”蔡直惊喜出声。
他在暗月会这么久了,还从未得到过如此大的奖赏。
想想自己才加入罗管事手下,就如此被器重,蔡直心中的兴奋简直难以掩饰。
“对了,你之前说的那个胭脂铺老板可靠吗?”莫凡有意无意地问了句。
“当然可靠!”蔡直认真点头。
“是吗?”莫凡不置可否。
他自然知道这份名单是早于胭脂铺老板拿到的那份的,抄写的先生正是蔡直安排的人手。
从小深受国产谍战剧熏陶的莫凡,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不过,不简单又如何,这次,注定自己来当那只黄雀了!
曾家老祖宗耗时耗力,不惜祭炼四灵血珠,应该会对这份名单感兴趣吧……
不过一切都为了海兽罗盘!
至于李鱼儿,出于拉拢肖明这方面来考虑,应该出手帮她。
但是,目前来看,莫凡自认做不到,城主府的实力远远凌驾于自己之上。
“只能各安天命了……”莫凡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了城主府的方向。
……
李鱼儿回到了闺房,在隔间和丫鬟换了衣物,这才小心地爬上床。
金无缺睡的很死,只是无意间一个翻身,将她再次按在了身下。
李鱼儿只感觉呼吸越来越急促,她又不敢大声呼喊,因为她此时身上透着寒意,金无缺很轻易便会得知她曾出去过。
金无缺的手臂如同大山,重重地压在她的咽喉上,她想反抗之时,已经无力了。
金无缺猛地睁开了双眼,虎目中爆出了一道精光,抬起了手臂。
他光着上身,看了眼昏迷的李鱼儿,抬腿下了床,随手披上长袍,沿着隐秘道路通行,来到书房,开启一处机关,闪身而入。
他只扫了一眼,就忍不住冷笑出声,书房果然被人闯入了!
这时候,门再次开了,金铭石闪身进到了密室。
“父亲,事情已经办妥了!”金铭石眼中闪过自满的神色。
“铭石,这件事你办的非常好!”金无缺嘴角含笑,“鱼儿接触的那几人,都布网监视了吗?”
“都监视了!这几日来,孩儿一直在关注此事,暗月会卧底共计二十人,已经全部派人盯守!”
“好!明日一过,我要让暗月会在我城主府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来!”
金无缺气势骤然爆发,整个人如同猛虎出笼,势不可挡。
第二日,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来到了胭脂铺,他有意无意地询问着。
所说的话听着完全不着边际,待到人少之时,掌柜悄无声息地将一只竹筒塞到了他的袖子中。
中年人微微点头,出门后上了辆马车,驶向了暗月会的老巢,西市赌坊。
赌坊内依旧人头耸动,吆喝声此起彼伏,中年男子一路穿过森严守卫,来到了内堂。
他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了竹筒。
“宁堂主,紫月使,城主府名单在此!”
宁堂主面现喜色,他两三步走到近前,一把抓住了竹筒。
“哈哈!从今天起,无论黑道还是白道,我暗月会都要通吃,叫人,行动!”
在宁堂主和紫月使的背后推动下,藏于暗处的势力终于露出了它恐怖的獠牙。
城外一处宅院,主人正在院中练剑,忽然冲入了一群黑衣人。
“你们是谁?为何私闯我家?”主人上前理论。
结果被一剑穿透胸膛,一旁正在绣花的夫人瞪大了眼,绣布掉落在地上。
唰!
一道剑光将她整个人劈成了两半。
剩下的老小大声疾呼,四处奔逃,黑衣人挨个追上,一刀一个,尽数砍死。
这一幕发生在无数个小村落,但是黑衣人们杀着杀着,发现了一个问题。
“老大,你有没有感觉,这些人貌似太弱了!”
“你这么一说倒真是的,城主府怎么可能派这样的人去秘境呢?”
“不对,这里一定有问题!”
“快!快回去汇报!”
就在几个人转身之际,一名翩翩公子带着手下从天而降,人数是黑衣人的五倍以上。
“杀了人,还想走?……偿命吧!”公子平淡地挥动折扇。
十柄一指长的飞剑迎风乱舞,将面前的黑衣人削成了肉泥。
公子收回了飞剑,冷笑一声,道:“下一处!”
……
这一天,无论城内城外,皆是血流漂杵,无数人头落地。
昏黄的落日坠下地面,阴翳布满了天空。
西市赌坊内,宁堂主和紫月使坐立不安,他来回走动,终于怒喝一声。
“怎么回事!一天了,没有一个人回报!”
“宁堂主,会不会敌人很难缠啊?”
“难缠那也应该回来求援啊!”
“你的意思是出事了?”
“快,召集人手!我们去救人!”
众人惊慌失措,他们看向了方寸大乱的宁堂主。
就在三个时辰前,宁堂主还在这里悠闲地品茶,三个时辰过去,宁堂主却像一只发狂的野兽。
“出发!快!”宁堂主带着大批人马杀了出去。
他们冲到名单所记载的每一个地方,地上的鲜血早已凝固,残留着死不瞑目的尸体。
“啊!中计了!”
宁堂主双目变红,喷出了一口鲜血,颓然倒在了地上。
“叛徒!一定出了叛徒!快,去胭脂铺!”宁堂主恍然大悟。
他指挥人马杀向了胭脂铺,谁知道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屋内连丁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完了!全完了!”宁堂主跪在了地上,“我该如何同墨月使大人交代啊!”
宁堂主使劲地砸着胸膛,老泪纵横,属下无不落泪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