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月遥赶忙跑上去扶住了他，关心询问。
“死骗子，你没事吧？”
莫凡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牙都快被打掉了……这老头子真皮实……”
其实在启的心里，莫凡带给他的震惊不亚于对方。
有哪个凡人能经受住自己如此猛烈的攻击？
难道他不是凡人？
启静静的躺着，目光变得复杂，或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莫凡胳膊搭在任月遥的肩膀，一瘸一拐地向前方出现的裂隙走去。
就在这时，启突然开口了。
“等等！”
莫凡脚步一顿，心中大惊，这死老头，还没打够？
一个幻象，什么时候这么难缠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莫凡还是停下了脚步。
启猛烈咳嗽了几声，翻身爬了起来，盘膝坐在了地上。
“你是第一个活着走出幻境的人！
虽然在我的记忆中，至少应该有五六个人有这种能力，但是实际上，只有你成功了。”
莫凡微微一愣，道：“哦？看样子，我还是挺厉害的咯。”
启摇头苦笑，“你占了大便宜，我已经十分虚弱了，你也有点不尊老爱幼。”
“你自找的！”莫凡毫不客气。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没有一点的风范。”启拄着权杖站了起来，将权杖插在了地上。
他抬起了手，金光在凝聚。
莫凡当即大惊失色，紧张道：“还来？还没打够？”
启则抬起另一只手摆了摆，道：“不来了，不来了！你赢了！赢了总要获得些奖励！”
启手中的金光逐渐凝聚成了一只鸟形的金色徽章，他看着徽章，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这小东西跟了我无数年，在我最寂寞的时候陪伴了我。
看来你早就发现了，幻境的能量即将耗空，万事万物终有结束的一天。
你带它走吧，就当是赢了我的奖品！”
启抬手将鸟之徽章扔了过来，莫凡抬手接住。
在回看时，启已经转过了身。
“走吧，走吧，作为一个神灵，被一个凡人看到末路，真的是没有面子。
要不是时间不多，没有更好的选择，我真不会选择你！
不过，刚才的战斗，我很满意。
如果你以后有机会碰到恩基，告诉他，我不怪他，我原谅他了。
还有，牢记，不要被黑暗吞噬！”
在这瞬间，莫凡无端地感受到了一阵的感动和落寞。
那是一个伟大生命步入终结，将所有的仇怨和羁绊完全放下，坦然面对死亡的平静。
一阵灼热的风吹过，启兀自燃烧，火焰直冲天际，最终化为了星星点点的灰烬，飘向了万丈高空。
在这一刻，封印恒星的金属外壳如冰雪消融，无数的星斗在默默闪烁，仿佛在祭奠这位曾经缔造恒星文明的圣者。
与此同时，在宇宙的另一端，有个高大儒雅的男子猛然站住，他立于虚空，回头遥遥眺望，神色歉然而孤寂。
空间猛然波动，莫凡和任月遥被排挤出了幻境。
这时，那面黄金碑上光芒开始消退，在几个呼吸之后，黄金碑变成了一块普普通通的石碑。
“啾啾！发生了什么！幻境怎么没了！”
光鸟惊得大叫起来，它的灵魂被束缚在幻境里，一旦幻境终结，也意味着它的终结。
就在光鸟紧张了半天之后，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安然无恙。
它死死地盯着莫凡，“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死老头挂了？”
莫凡点了点头。
“啾啾，太好了，那死老头终于挂了！”
光鸟欢呼了起来，蹦上蹦下，显得兴奋无比。
在狂欢了半天之后，它终于冷静了下来，眼中落下了一颗晶莹无比的光泪。
“他明明说还有几千年，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光鸟低下了头，把脑袋藏进了翅膀里。
莫凡此时无法理解光鸟心中那种既开心又悲伤的心情，这种大喜大悲，或许只有光鸟自己才能明白。
曾高谐等人看到任月遥安然无恙，全都万分高兴。
“莫凡，你真成功了！快说说看，你在幻境里碰到了什么？”
众人好奇不已，莫凡也没有藏私，把经过和大家说了一遍。
听完故事之后，众人唏嘘了半天。
“你真的在幻境碰到了一位神灵？”肖明依旧无法相信莫凡所说，直到故事结束，还在瞪大了双眼重复提问。
这种经历说给任何人，估计都会被当做天方夜谭。
“恩！”莫凡认真的点了点头。
光鸟在一旁偷听，它一会笑，一会抹泪，最后变得沉默无语。
这时候，莫凡把那只徽章丢给了光鸟。
“给你，你自由了！”
光鸟慌乱地叼着，不可置信地看着莫凡。
只要莫凡控制了徽章，那就相当于控制了自己，他竟然二话不说就放弃了。
光鸟可是十分知晓人类的贪婪的，不奴役自己怎么可能？
但是眼前发生的一切又让它哑口无言。
“啾啾？你真的让我自由？不反悔？”光鸟将徽章吞下，仍不死心地询问。
它怀疑其中藏着某种阴谋，毕竟人类太狡猾了。
“嗯，你也被困了那么多年，你走吧，外边是自由的天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莫凡摆了摆手。
“那我真走了？”光鸟踮起脚，做贼一般轻轻挪动。
“我真走了！”
光鸟一再的重复着。
“走吧走吧，你可真唠叨！”莫凡没好气道。
光鸟如获大赦，当即高昂的鸣叫了一声，震动翅膀向天空飞去。
自由！
它期盼了多少年，终于这一天到来了，它却无所适从。
广阔无垠的天空让它觉得紧张，但是它真的很想看看这个久违的世界。
眼看着光鸟消失在了天边，莫凡不禁露出了微笑。
“对了，你怎么发现那老头虚张声势的？”任月遥心中依旧充满了疑问。
“温度！”莫凡给出了答案。
“我们自从进入幻境，幻境的温度一直在下降，特别是恩基将信息传递给我，温度下降的更快。
你当时发抖，并不单单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冷！”
“啊？这样嘛？”任月遥满脸的呆滞，自己的感受，自己没有察觉，反而是莫凡明察秋毫。
莫凡点了点头，不再解释，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老者背影。
其实，老者看似凶狠，实际上每一下攻击都留有余地。
或许，他只是想自己见证他的最后一刻。
幻境内自始至终只有启一人，他分头扮演了恩基还有其他液体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