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矛部落并不是风之大陆南半部最大的狼人部落，也不是最富有或最强大的狼人部落，至少目前为止不是。他们占领了血田下面最北端的土地，主要在靠近将大陆一分为二的山脉的岩石坡上漫步。
它们生活在遥远的北方，动物数量远远少于富饶的平原或人口稠密的沼泽地。山脉的危险也不容忽视。格里斯里斯山脉，被狼人尊为高耸在天空之上的传说和神话的地方，经常看到致命的怪物从山坡上下来寻找更容易的猎物。
然而，这个部落以他们自己的方式在这里生活，甚至繁荣。他们在洞穴和山坡上靠勘探宝石和其他有价值的矿物过着优裕的生活。经常发生的雪崩和不断变化的地理位置意味着可以在靠近地表的地方找到宝石，而且他们部落里有许多狼人，专门从事[]的职业。
每个人都喜欢闪闪发光的东西。狼人做到了，人类做到了，龙人真的做到了。他们与龙有着共同的祖先，这意味着石矛部落可以将他们未经切割的宝石以高价出售给城市中的龙人，这样在出现食物短缺时就可以购买食物和补给。
但这的确意味着大部分部落人员不得不把所有时间都花在远离他们主要营地的地方挖掘或勘探岩石上。对于他们的年轻人和老年人来说，在山坡上冒险太危险了，所以大多数成年人和战士会长途跋涉离开，而年轻人和少数有经验的战士则留在部落的安全地带。
这就是石矛部落现在所在的地方，在一片白雪覆盖的土地的中心，远离遥远的森林或者山的底部，在北部和西部。这是一块裸露的土地，这意味着寒风可能会很刺骨，但是狼人建造的坚固的小屋可以抵御恶劣的天气，而且，这样他们可以看到几英里外任何靠近的危险。
即使在这么早的时候，这个小营地仍然充满了活力。年长的狼人忙于制革，照料烹饪的火堆，或者擦箭和剥动物的皮，为以后的处理做准备。狼人部落没有浪费任何东西。
年轻的狼人，笨拙的毛茸茸的生物，四肢着地到处奔跑，在营地里到处惹麻烦，是这种高效率的唯一例外。他们几乎可以随心所欲地做他们喜欢的事情……只要他们不介入或陷入太多麻烦。狼人成年人和长老们很快就把一个迷途的孩子铐起来，然后把这个不幸的麻烦制造者打发回去和其他人一起玩。
有狼人，工作，繁忙，生活的另一个正常的一天。他们把帐篷围成一个粗糙的圆圈，以帮助缓和突如其来的大风，在靠近中心的地方，有最大的帐篷，是整个部落吃饭和聚会的地方，或者是必须做出重要决定的地方。它前面的火很大，但是有石头保护，这样火焰就不会跳进用兽皮和木头做成的帐篷里。
在那里，在火炉前面，坐着一个人类。她站在熙熙攘攘的营地里，不仅因为她没有皮毛，还因为她看起来像是经历过战争。
索尼亚·南希坐在一张粗糙的羊毛地毯上，瑟瑟发抖，什么也没有看。她盯着前方，眼神空洞。眼睛疲劳。她非常非常……
累了。
自从索尼亚离开流浪旅馆的那天起，已经过去一个多星期了。现在坐在狼人营地中央的索尼亚和离开的索尼亚已经不一样了。
她受伤了。索尼亚的脸，她的脖子——她暴露在外的皮肤没有被衣服覆盖，全都是红色的，很粗糙。她脱掉了厚厚的一层衣服，露出了胳膊和腿，有些地方被割破了，有些地方被割成了黄色、黑色和紫色。她的右腿上有刺，身体和脸的左侧有浅而薄的伤口。她的脸看起来就像她的部分皮肤被擦掉了。
她已经筋疲力尽了。索尼亚的眼睛深深地被阴影笼罩着，她的目光深深地陷了下去，充满了绝望。当石矛部落的狼人首领手里拿着碗走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没有抬头。
“，这里。”
他弯下腰，盘腿坐在索尼亚旁边，把碗放在她身边。索尼亚无所谓地扫了一眼，看见一种奇怪的带有红色斑点的灰棕色糊状物，混杂着一种看起来像是……鱼的东西？
是的，它是一条鱼，一条鳟鱼或者其他这个世界上类似的东西。它看起来就像一条普通的鳟鱼，在冷空气中煮熟了，还冒着热气。狼人指出了鱼。
“给你，我涂这个的时候你就吃吧。”
索尼亚看着他，犹豫了一下。她三十分钟前才认识这个狼人，当时他帮她从雪地里挖出来。他的名字叫……乌尔克什。索尼亚不得不努力回忆。他是这里的首领，他给她提供食物和住所。她太累了，太伤心了，不能拒绝，但是——
“谢谢。但你不应该这么做。我被跟踪了。”
“。冬日精灵？是的，你说过。但是我想他们不会打扰你。他们已经提供了好客的服务，拒绝是不对的，对吧？”
索尼亚耸了耸肩。狼人把一根长满毛的大手指伸进面团里，她看着面团。他伸手去抓她的胳膊，她挣脱开了。
“那是什么？”
“治疗药膏。它不是一种治疗药水，但是无论哪种方式都很有效，是吗？总比浪费一瓶药水水好。”
“那鱼呢？”
“食物。吃吧。软膏不会让它变得更难吃。”
索尼亚盯着狼人看了一会儿，然后捡起了那条鱼，没有理会那几乎烫伤她手指的热浪。她饿坏了，于是她迅速地撕开鱼肉，把骨头吐进火里。
乌尔克什抬起爪子，小心翼翼地抓住索尼亚用左手吃饭的右臂。她皱了皱眉头，他调整了一下握手的方式，尽可能轻地握住她。
“对不起，但是必须这么做，对吗？”
“去吧。”
当狼人开始在她的手臂上涂抹厚厚的糊状物时，她尽量不去理会刺痛和灼热，这种疼痛已经冷却了。这种感觉真好，她已经忍着疼痛跑了这么长时间，没有疼痛就是一种纯粹的释放。
乌尔克什看着索尼亚的胳膊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她胳膊上圆形的红肿块和不自然的肿胀，当药膏起作用时，她的肉体开始消退。
“黄蜂蜇人。冬天见到这种情况很奇怪。”
索尼亚耸了耸肩，皱了皱眉头，用牙齿咬断了一根鱼骨头。她想起来了，嘴里塞满了食物，尽量不说出来。
“当精灵们唤醒它们的时候，一个群体还没有完全死去。在我逃跑之前抓住了我。”
“我明白了。那皮肤呢？即使是人类的肉体，它也太红了。”
“雪球，很多雪球。”
“，这个呢？”
乌尔克什轻轻地把药膏涂在脸上的伤口上。她退缩了一下，但仍然不动，嘴里嚼着热鱼。
“冰块碎片。我跑过去的时候，它们把一堆冰柱弄爆了。”
狼人坐在后面皱着眉头。索尼亚叹了口气，四肢的疼痛开始减轻。她不知道他是否会要求她脱掉她的衬衫和裤子，这样他就可以治疗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她当然已经受了足够多的伤害，但是她不知道狼人是否承认人类的裸体。
但乌尔克什对天空更感兴趣。他环顾四周，也许是在寻找弗罗斯特精灵。头顶的天空中没有他们的踪影，但索尼亚知道他们一直在附近。他一边研究索尼亚的伤势，一边摇摇头。
“我们知道冬日精灵。他们带来了雪，有时还带来了雨夹雪。但是，尽管他们耍花招，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们这样攻击。是的，辩护，制造麻烦，但不要制造这样的痛苦。”
“嗯，我很特别。”
“嗯。显然是这样的，是吗？你做了什么激怒了他们？就是用铁枪打仙人的人，也不至于招致这样的怒气。”
索尼亚咧嘴一笑，或者说，露出了牙齿。
“我打中了一个。”
“人力资源。”
人类看着狼人，狼人抬起两条毛茸茸的眉毛看着她。
“这是一个故事，这个。”
“是的。”
索尼亚叹了口气。她已经解释了狼人从雪堆中救出她时发生的一些事情，但现在是时候说说其他的了。
“用一个句子来说……我在为一个朋友辩护，我按了一个让他们停下来。”
“有意思。你的朋友，这是一个半精灵，是吗？”
“是的，他们对付不了弗罗斯特精灵。”
“不。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他们对你的厌恶——这是令人担忧的，是吗？”
索尼亚闭上了眼睛。
“是的，这是个错误。”
一个错误。这是一个轻描淡写的说法。索尼亚打了个寒战，她试着不去想起来。乌尔克什同情地看着她。
“他们追赶你要到几时呢？”
“一个月？一年？一千零一天？直到他们觉得无聊，我猜。或者直到我死。”
沉默。当索尼亚坐在噼啪作响的火堆旁时，狼人盯着她看。温暖。在寒风中跑了这么多天，她几乎忘记了这种感觉。
“这似乎不公平。”
“这与公平无关。他们想要复仇，所以他们就得到了。规则和仁慈……他们不会在乎别人怎么想。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他们想让我受苦。”
索尼亚微微一笑。
“我羡慕这种心态。”
石矛首领又停了下来。索尼亚知道他很重要——至少和任何首领一样重要。他可以比作雅典娜，耶雷弗的船长，她说不出来，但是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外交手腕了。只是精疲力竭。
“我们石矛部落愿意保护你们，你们会得到的。我们许多勇士都到山上去采矿，但我们的部落强壮、有火和铁——
“这还不够。说真的，如果精灵回来了，不要打扰他们。你连看都看不见，对吧？”
“它……很微弱。它们什么味道都不。但是我们已经承诺——”
索尼亚笑了。
“我尊重这一点，但你无能为力。”
她凝视着炉火，回忆起现在的情景。冰霜精灵。她离开耶雷弗的那天，他们毫不留情，毫不犹豫地追捕她。
“我已经连续跑了一个多星期了。从耶雷弗远道而来。”
“远。”
“是的，但是你猜怎么着？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我从来没有被一个怪物打扰过。一个都不。”
“这真是……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这是弗罗斯特精灵。它们把我周围几英里内的所有生物都吓跑了。”
乌尔克什对索尼亚皱起眉头，好像他要怀疑她似的。
“我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大的权力。它们是冬天的精灵，可以带来寒冷，但这里的许多东西都是危险的。”
索尼亚又苦笑起来。
“你有没有见过一只飞龙被一群精灵干掉？他们把这该死的东西冻在两英里高的空中。”
索尼亚刚刚听到头顶上可怕的尖叫声，那个半死不活的生物就在离她几英尺远的地方撞到了地上。双足飞龙是一种巨大的动物，几乎是她的三倍高——一种没有爪子的小龙，还有深紫色的鳞片。
她甚至不知道它是如何离开地面的。双足飞龙撞击地面时产生的冲击力把她摔了下来。更糟糕的是，仙人们并没有真正杀死这头野兽，随着霜冻的消散，它慢慢恢复了意识和活动能力，它环顾四周，意识到附近有一种美味的小吃可以让它吃热身。
“我一直在逃避他们，只有他们。但是我摆脱不了他们，他们也不想杀我。他们只是想看到我受苦。”
是的，痛苦。弗罗斯特精灵在索尼亚的愤怒和烦恼中高兴起来。自从她撞了一个。从那时起，她的生活就一直受到折磨。
……
索尼亚知道自己在伊布的旅馆里打了那个精灵之后犯了个错误，但是她该怎么办呢？她一直在为希拉辩护，她不会后悔的。另外，她正在给伊涅斯送一个重要的东西。
所以她就跑了。从旅馆里跑出来，在雪地里跑，越快越好。起初，精灵们只是跟着她，用雪砸她，在她耳边叫喊，冻僵了她的皮肤。尽管这一切让索尼亚感到烦恼和痛苦，但她还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这一切正在发生。
然后情况变得更糟。
在四天的时间里，她不时地被雪击中，她飞快地穿过冰天雪地，跑过血色平原。第一天晚上，弗罗斯特精灵趁索尼亚睡觉时给她倒了一些冷水。它迅速降低了她的体温，以至于她不得不躺在篝火上取暖。
第二天晚上，他们设法把她营火中燃烧的煤炭举到空中，在索尼亚睡觉时扔到她身上。她用自己多余的治疗药水治愈了烧伤，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已经停止使用这些药水——如果她治愈了所有的伤口和瘀伤，她将在第二天结束时用完她的一点药水。
每天，索尼亚起床，吃饭，跑步，同时被一个或四十个精灵骚扰。他们扔雪球——这似乎是他们无计可施时默认的折磨方式——但他们也变得有创造力。有些人用树枝不停地戳着索尼亚，有些人用风吹着她的脸，或者发现有异味的东西落在她身上。
索尼亚一边跑，一边遇到了所能想象到的每一种糟糕的冬季天气模式。炫目的小风把她吹离了航线，吹进了一片片的荆棘丛，倾盆大雨带走了她宝贵的身体热量，冰雹----有时候，幸运的是，仙人们会感到厌烦，停止打扰她几个小时。但他们总会带着新的恶作剧回来。
索尼亚试图忽视他们，试图继续跑下去。伊涅斯送给她的石头指向更南更西的血域，所以她不顾精灵们的干扰，跟着石头跑过了一个冬日仙境。
索尼亚看到的是一个美丽的世界，尽管被飞来的冰虫玷污了。这里的风景从来没有工业化或机器铺设。一切都是那么的广阔！她跑过的森林里到处都是高高的常青树，比她见过的任何一棵圣诞树都要高得多。她跑过的田野上白雪皑皑，一个农民可以开着拖拉机跑上一整天，而且从未走到尽头。
在第六天，索尼亚跑过一个巨大的冰冻湖泊，这个湖泊太大了，她不得不在上面扎营。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湖，直到她的营火融化了下面的地面。那天霜精灵没有对她做什么，但是当她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吹走了所有的雪，太阳的光线使冰又滑又危险。
在冰面上跑了将近十英里，她的身体两侧留下了大量的瘀伤。但这只是许多痛苦之上的一个。
索尼亚从低地开始沿着石头往上爬，爬上起伏的斜坡，越爬越高。几乎每天的攀登并不比索尼亚所经历的一些更糟糕，但这意味着精灵们可以玩更危险的游戏。它们会形成巨大的雪球，然后滚到索尼亚身上——粉末状的雪会重重地打在她身上，让她向后翻滚。更糟糕的是，有时候精灵们会冻结一个特别困难的坡度，所以一切都变成了平滑的冰。索尼亚会发现自己一路滑下来，尖叫着诅咒，使精灵们发笑，抓住他们的侧面在空中。
不过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一天晚上，索尼亚醒来的时候，精灵们正把一团黑色的、蠕动的东西扔到她身上。他们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昆虫，一大群不开心的虫子爬满了索尼亚，要么咬她，要么试图爬进她的嘴里。
痛苦。
但索尼亚拒绝站起来。她不停地移动，不停地跑，试图避免耗尽她的治疗药水的库存。她继续走着，咬紧牙关，看着精灵们解开她的鞋带，或者把鞋带打成结。她无视他们的侮辱，无视他们对她尊严的不断攻击。直到她濒临崩溃的边缘。
有一天，索尼亚发现精灵们在夜里偷走了她所有的衣服，并把它们挂在一棵特别高的树上。她崩溃了。
尖叫着，扔着石头，用她能想到的所有粗话在空气中起泡。当索尼亚试图打碎他们的小脑袋时，精灵们都笑了，围着她飞来飞去。
后来，索尼亚就放弃了。她孤独地坐在地上，深信一旦她试图爬上去取她的东西，精灵们就会把她从树上打下来，或者折断她所在的树枝。她已经放弃了，只是坐在雪地里，无视他们的评论和试图引起她注意的努力。然后奇迹发生了。
冰霜精灵消失了。
也许他们感到无聊，也许——不太可能，但也许——他们对她有一丝怜悯，或者最有可能的是，他们看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索尼亚只知道他们已经离开了，当她确定他们不只是藏起来背叛她的希望时，她收拾好东西，开始无忧无虑地奔跑起来。
三天后，当她感觉好些时，精灵们回来了。当他们这样做的时候，他们还是像以前一样不屈不挠。索尼亚一直跑啊跑啊跑，直到有一天他们决定尽可能多地降雪在她身上，把她埋在一个巨大的土堆里。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直到她听到刮擦声，看到一张毛茸茸的脸从上面好奇地盯着她。狼人咆哮着什么，然后又发出更多的声音，光线和温暖——
.——
索尼亚猛地从记忆中恢复过来，环顾四周。她打瞌睡了吗？她正坐在石矛营地的火炉前，只是过了一会儿，那碗油膏已经空了，鱼在火中被熏黑了，一个小狼人坐在她旁边，好奇地盯着索尼亚的脸。
“什么？”
年轻的女人眨着眼睛看着这个年轻的狼人。它很年轻，是个狼人，除非还有狼矮人。但索尼亚怀疑这是一个孩子，因为这个年轻的狼人混合了好奇心和无限的能量，出现在一些孩子身上。她看着索尼亚。
“赫尔？”
狼人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伊布。这还不错，但是狼人有爪子，即使是小狼人也有。索尼亚抽搐了一下，狼人往后退了一点。
“别这样。”
要么是狼人的孩子不理解她，要么就是不在乎。索尼亚看到狼人从视线中消失了，但她拒绝回头。她回头凝视着炉火，然后感到有什么东西刺痛了她的背。
戳戳戳戳。
索尼亚的左眼抽搐了一下。年轻的狼人看起来很高兴，她又伸手去戳索尼亚了。
“停下来。”
当索尼亚转过身来抓住她的手时，年轻的狼人寻觅的爪子突然被抓住了。狼人睁大了眼睛看着索尼亚。
索尼亚低头盯着两只吓坏了的眼睛，感觉自己像个怪物。她把孩子放了。年轻的狼人身上所有的毛发都竖起来了，她像狗一样叫着逃走了。
“嗯，抱歉。卡伊琳还年轻，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界限。”
女孩抬起头，看到乌尔克什走过来，手里拿着另一只碗。这个里面装满了扁面包和小扁豆。索尼亚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站了起来，腿发麻，像针一样发麻，想和狼人说话。
“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她的。”
年长的狼人耸耸肩。
“害怕总比粗心大意好，对吧？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但我想，她的好奇心今天起了一些作用。”
“为什么？”
乌尔克什指着她，索尼亚望着熙熙攘攘的营地。卡伊琳，那个年轻的狼人躲在一个狼人帐篷里。当索尼亚看到她的眼睛时，她消失了。
“是她发现你的，对吗？年轻的，他们有最好的鼻子。当别人在采集食物时，她闻到了你的气味。”
索尼亚看到一条浓密的尾巴从帐篷后面伸出来，皱起了眉头。显然，她的鼻子很灵，能在五英尺的雪下闻到索尼亚的气味。
“嗯，我……很感激。啊，精灵们……？”
“自从他们第一次离开你，我们就没有见过他们。别担心。来，吃吧。你必须恢复体力。”
首领把碗递给索尼亚，坐在她旁边。索尼亚狼吞虎咽地吃着，试图和她聊天。她有很多问题，狼人首领是一个很好的主人，但仅仅几分钟后，索尼亚感到一个刺在她的脖子后面。
这并不奇怪，大多数狼人都盯着她的背。但其中只有一只真的有勇气用实验性的爪子戳她的脖子。
索尼亚转过身来。
“什么？”
当卡伊琳把手伸向索尼亚的一只耳朵时，她愣住了。乌尔克什咆哮着，用狼人的语言说了些什么——卡伊琳又逃走了。索尼亚转身回到首领酒吧，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五分钟后，这个年轻的狼人又回来了，这一次她躲在一个干燥的隐蔽处，看着索尼亚。
她好奇得无法满足。不仅仅是索尼亚的皮肤，还有她的头发和衣服。即使在冬天，狼人也是穿着轻便的衣服，所以索尼亚的厚衣服对年轻的卡伊琳来说很有吸引力。
“抱歉，索尼亚·南希。她的父母，他们都是战士和守卫[矿工]，是吗？我们必须观察她，我想她对你很感兴趣。”
乌尔克什把卡伊琳赶走后，又坐回火堆旁。索尼亚点点头。她已经对石矛部落的生活有了一个很好的了解，但是她对狼人总体上很好奇。
“所有的狼人都住在部落里吗？”
首领对这个问题感到吃惊，他犹豫了一下。
“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他们住在城市里，是吗？他们放弃了自己的部落，成了局外人，但我们还是和他们交谈。为什么？”
为什么？索尼亚几乎笑了。她吃得饱饱的，热乎乎的，没有受到骚扰。她坐在一个类似人类的物种旁边，但是在很多方面与他们不同。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她想知道关于狼人的一切以及他们是如何生活的。
但索尼亚太累了，吃完饭后她已经开始点头了。乌尔克什笑了。
“明天还有时间谈，是吗？现在，请接受我们的款待，索尼亚·南希。”
他领着她穿过营地，朝着狼人为她搭的帐篷走去。这是一个高大的圆形建筑，让索尼亚想起了蒙古包。她跌跌撞撞地走进屋里，马上就睡着了。
……
第二天，索尼亚醒来时有一种粗糙的感觉——几乎像有人在用毛巾擦她的脸。她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结果发现两只棕色的眼睛正盯着她的眼睛。
“搞什么鬼？”
索尼亚坐起来的时候，小狼崽跳了起来，逃走了。她的小房间被彻底弄得一团糟，当卡伊琳拉开盖子的时候，索尼亚意识到狼孩拿走了索尼亚的一些东西。更准确地说，她穿着索尼亚的一些东西。
“把我的胸罩还给我。”
卡伊琳回头看着索尼亚，胸罩松松地挂在狼人自己的胸前。不知怎么的，她在晚上从索尼亚那里拿到了它，还有索尼亚睡觉时穿的所有衣服。她把索尼亚所有的衣服都脱光了，幸好她没有拿到索尼亚的内衣。
“卡伊琳，给我，那个，退后。”
狼人犹豫了一下。她看着帐篷的盖子上的索尼亚和索尼亚，当女孩冲她冲过来时，她尖叫起来。
石矛部落的狼人看到卡伊琳一大早就冲出人类的帐篷，一秒钟后又看到了人类。索尼亚从帐篷的门缝里跳出来，抓住了卡伊琳，因为这个年轻的狼人试图逃跑。
很难从年轻的狼人手中夺回胸罩而不弄坏布料或者伤害年轻的狼人，很明显她期待着被她挣扎着想逃脱的方式打败。但过了一会儿，索尼亚拿到了她的胸罩，站了起来……只是意识到她真的应该换上另一个胸罩和一些衣服，然后再去找她丢失的那个。
营地里有一半的年轻狼人贪婪地盯着索尼亚，还有一些年长的狼人，尽管有些人礼貌地把目光移开了。但是除了乌尔克什，所有的大人都笑了，他们皱着眉头追赶着逃跑的卡伊琳。
索尼亚跺着脚回到帐篷里，十五分钟后出来了，她穿着衣服，这让一些狼人非常失望。乌尔克什正在等她，一个生气的卡伊琳正在一个警惕的老狼人的眼皮底下帮助鱼去骨。
“再次道歉。我希望你的睡眠直到现在还没有被打断？我们的哨兵在夜间没有看到任何迹象，我们也点燃了更多的火。他们应该把精灵赶走，对吧？”
也许吧。索尼亚只能耸耸肩。除了没有被邀请到什么地方，她不知道任何事情可以把弗罗斯特精灵赶走。伊布说佩特曾试图用火把他们吓跑，他们差点把旅馆给烧了。
“你应该吃点东西，给。”
狼人再一次递给索尼亚一个碗，这次是鱼汤和一盘干牛肉。她满怀感激地吃了下去，尽管索尼亚觉得加了肉的那一面和鱼搭配很有趣。狼人是不是把鱼当成了植物或者别的什么？
索尼亚刚用木勺把碗底刮干净，就听到了鼻子吸气的声音。她看见卡伊琳在她身边，好奇地嗅着索尼亚的头发。当索尼亚转身的时候，狼人惊慌地四脚着地倒车，但是女孩只是叹了口气。
“没关系。”
她甚至没有那么生那个年轻的狼人的气。索尼亚叹了口气，她试图把这块又硬又干的肉磨碎。她并不讨厌孩子，只是她无法应付他们。所以她尽可能地忽略了小狼人在索尼亚周围徘徊，嗅，触摸，戳，甚至舔过一次。
“别这样。”
索尼亚推了推这个年轻的狼人，感觉到他沉重的身体只有一点点移动。即使是狼人的孩子也很重。她对卡伊琳皱起了眉头，但随后意识到这个孩子不是在看她，而是向上看。
营地里的每个狼人也是。整个石矛部落，超过五十个狼人都死死地盯着天空。沉默。看着。
索尼亚愣住了，然后感觉到这一天的快乐瞬间就消失了。她转过身来，看见了他们。
仙人。
他们像秃鹫一样在蓝天上盘旋，就在索尼亚注视着的时候，天空突然变得更加晴朗，乌云在她头顶形成。她向上凝视着，双眼空洞，把刚才咀嚼的那块肉掉在地上。
“休息时间到此为止。”
当她开始逃跑时，索尼亚充满了挑衅，准备无视并忍受精灵们所能做的一切。但他们是永恒的存在，而她只是一个凡人。仅仅一个星期，她的精神就几乎崩溃了。
她有任务，有工作，有货要运。但这太难了。索尼亚只是累了。太累了，她想放弃，回家去。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家，不是吗？只有一家旅馆，索尼亚回不去了。不是两手空空，也不是和……
她仰望天空。狼人的火焰很久都没有挡住仙人，如果他们被火焰所困扰的话。休息一天。这就够了，她想。仙人们正在下降，现在索尼亚可以看到他们小脸上的表情了。这一次她希望自己没有20或20的视力。
他们微笑着。出于某种原因，索尼亚甚至不能对此生气。精灵就是这样，善变、狂暴，但并不邪恶。只有他们自己。
她站了起来。狼人仍然小心翼翼地看着弗罗斯特精灵，但是她能看到包括乌尔克什在内的几个人拿着武器。她不能让他们打架。精灵们可能不会杀人——或者他们会——但是他们会在几秒钟内摧毁这个营地。
索尼亚站了起来，看着精灵们。
“来吧，你还在等什么？”
她所有的东西都在小屋里。索尼亚大概能在几秒钟内抓住它们——希望精灵们不会把它们分散到远方的风中。然后她就会离开营地跑掉。只有这样，她才能经历精灵们的计划。让狼人被雪崩埋葬是错误的，尤其是如果他们试图干涉的话。
一想到还有更多的日日夜夜被骚扰，索尼亚就感到胃里翻腾。但这就是生活。这就是她的生活，事情就是这样。也许这就是地狱。但这可能只是一种惩罚。为所有的一切。
其中一个仙女盘旋向下，看着索尼亚。
“和养狗的人玩得开心吗，凡人？我们不怕他们的火焰，他们的营地向所有人开放。但是你知道，如果你卑躬屈膝，我们可能会宽容一些，不会把一切都埋在雪里。”
索尼亚抬头凝视着这个精灵，有点吃惊。他们通常不是这样欢迎她的。侮辱和满脸的雪更是习以为常。
“滚开。”
她等待着，但是霜精灵并没有进攻。相反，这个小家伙只是稍微皱了皱眉。
“你确定吗？如果你低一下头，我们会让步的。”
这才是可疑之处。索尼亚向上眯起眼睛。她的大脑因为长时间的奔跑而停止了活动，现在开始恢复正常。
“我什么也没做。如果你要攻击我，你不会在乎我做了什么。是什么阻止了你？”
精灵犹豫了一下。
“什么都不，只是一件小事。但是我们决定仁慈是最好的，即使是对于像你这样一个无用的凡人。”
索尼亚只是扬了扬眉毛，仙女撅着嘴，鼓起了双颊。
“好吧，我们欠你一个小人情。一个小忙，真的。我们答应原谅你的攻击，我们也会原谅你的。但是卑躬屈膝一点也许会有帮助，凡人。”
那个愚蠢的人忽略了这一点，而她的脑子却在乱转。精灵刚才说了什么？帮个忙？精灵的帮助？这是难以置信的，奇怪的，和可疑的一次。但是这个家伙没有说谎，或者说他们没有说谎，而且不经常说谎，索尼亚认为他们说的是实话。那么谁能够让他们不再骚扰她，并且怎样……？
索尼亚眯起眼睛，抬头看着仙人们。
“伊布。”
……
她做到了。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做到了。伊布设法赢得了菲的好感，而我……
该死的，我嫉妒你。
疲惫，厌倦，我只是希望我可以休息。
从那以后精灵们就不再来烦我了。哦，他们试图让我屈服，乞求原谅，为他们的娱乐跳舞，但似乎我打了他们中的一个人真的得到了原谅。这是否意味着我对他们正常的恶作剧免疫是不同的。我已经看到他们从狼人的箭袋里拿出一支箭，用它刺死一条被捕获的鱼，然后把它带走。
我应该离开部落吗？乌尔克什告诉我一切都很好，也许是这样。但我还是很累。
太累了。
有些日子……就是这样。事实上，大多数回家的日子感觉就像今天一样。这是我记忆中的空虚。那是我胸中的空虚，那种缺乏。
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我该怎么形容呢？这就像累了，但只是在我的心里。我的身体可以感觉像我喜欢的那样清新和休息，但是我的头脑里没有任何东西，我的灵魂里没有燃烧的激情。没有什么是我想做的，也没有什么是我想为之奋斗的。
这是我成长过程中记忆最深的一点。
我的心里有一片空虚，一个把感情吸进去的空洞。它等待着，一个小小的生物一天天长大，直到它将我整个吞噬。不关心别人的大畜生。
也许是我绝望的低语，更伟大。
我是个废物，这是真的，不可否认的真的。
我身处一个魔法世界，但我仍然无能为力。我不能学习任何新的法术，我拒绝职业体系，我不能杀死或帮助我的朋友……
所有这些想法都是因为我现在累了。明天，也许，我会感觉好些，但是现在我很沮丧，我知道这一点。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因为我能感觉到我脑子里同样的恶性循环。
这和我的童年一样。这是我奔跑的节奏，我生命的节奏。
保持孤独。和朋友吵架。忽略我的父母。反叛者。制造麻烦。一个人呆着。活在我的脑海里。真希望其他人也死了。
差不多吧。
而现在，当我坐在一个温暖的火炉旁，在一个充满食物的圣所里，我仍然感到绝望。因为我可以向上看两英寸，看到我的能力极限漂浮在我的头旁边。
一个冰霜精灵朝我挥手，并朝我脸上轻轻拍了一下雪。它融化在我的皮肤上。我瞥了一眼那闪闪发光的水晶、冰和魔法生物，看到了奇迹。还有绝望。
这里坐落着一堵无法逾越的墙。这很荒谬，但是当我看着精灵的时候，我无法想象自己曾经打败过这些东西。有一次我打了一只，结果我的手差点被冻掉。他们的身体是冰，但他们的本性是魔法。你怎么能开始摧毁一个呢？也许伊涅斯能做到，但我不是小龙。
他们可以在几秒钟内冻结一只双足飞龙，召唤雪和冰，而且他们几乎是隐形的，不可触及。没错。其中一只长得太大的冰黄蜂比索尼亚·南希要强壮得多。
现在它对我说话，声音让我的耳垢想要震动出我的耳朵。
“你应该感激，呆子。要不是你的人类朋友，我们早就把你赶出这个地方，追到世界的尽头了。”
关于精灵的有趣之处在于，他们从来不说你好或者再见，或者任何人类所用的幽默。他们直截了当，这也是我欣赏这些混蛋的另一个地方。
他们在和我说话，这很少见，但并不罕见。有时候他们会这么做。当他们厌倦了把我的生活变成活生生的噩梦。他们浮在我的脑海里，对我喋喋不休，尽管我对他们说什么他们都拒绝回答。
但是今天不同了。我的自尊心已经耗尽了，所以我看着这些精灵。
“她做了什么？我是说伊布。”
精灵眯着眼睛看着我，好像在想她是否应该屈尊回应。然后她抬起她的小下巴，像一个女王。
“她做了一些凡人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做的事。她尊敬我们。她遵循传统。但最奇妙的是：她为这个小家伙做了适合他的食物。”
我凝视着精灵。我内心的一部分，很大一部分，想要问问，把一碗牛奶和糖搅拌在一起有多难。另一部分想问精灵伊布要收集多少死蜗牛来喂养所有的蜗牛。第三部分只是想拍拍那该死的东西。
但是所有这些部分只会给我带来麻烦，或者至少给我一张满是冰的脸。所以我看着精灵问道。
“怎么做？一种技能？”
精灵们看起来被冒犯了，这几乎是他们在我身边默认的表情。
“一种技能？呸！好像你可以轻易地把知识和真正的魔法装进瓶子里似的！不仅如此，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因此她是特别的。”
特别会议。是的。我轻轻闭上眼睛。伊布很特别。也很愚蠢和古怪，但是她有自己独特的方式。
我环顾四周。卡伊琳坐在我旁边，盯着精灵们。我想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每次我说话，其他的狼人都在抽动他们的耳朵，但是我不认为他们能听到精灵们在说话。
我的一部分仍然不想和这些精灵有任何关系，但是他们和像“劝说”这样的人不一样。她是个胆小鬼和可恶的傻瓜，但精灵们至少对他们的行为是诚实的，他们从来没有试图削弱我的生活。
另外，它们很神奇。我必须尽可能多地了解魔法。所以我张开了嘴，尽管很不情愿。
“我听说过白痴——我们世界的人出去给精灵们留下食物和礼物。你也去拜访他们吗？”
精灵看起来受到了侮辱。她朝我的方向举起两个手指，嗅了嗅。
啊，可爱的字形标志。肯定意味着她来自英国或者某个被他们殖民的国家。不过，考虑到英国的口音，所有的赌注都押在英国身上。
“我们？拜访你那可怜的同类，带走你的小礼物？我们几个世纪前就离开了你们这个摇摇欲坠、濒临灭亡的世界。大地死去，空气中充满了死亡。我们什么都不想要。”
就这样，她在我的膝盖上投下了一颗炸弹。我怀疑精灵们的旅程穿越了世界，但是我们的呢？我们曾经有过……？
因为污染，我们失去了他们。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世界曾经真的有精灵？”
精灵看起来很失望，直到现在我才注意到附近还有其他的精灵。他们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吗？
“就一次。你们没有故事可以讲给我们听吗？”
他们看起来几乎……垂头丧气。我凝视着他们，回忆着。
“亚瑟王神剑。亚瑟王。这个故事是现代文化的支柱。”
但是精灵们看起来并不高兴，其中一个摇了摇头。
“这就是你所知道的全部吗？没有别的故事了吗？”
警世寓言，关于精灵诱走孩子的故事……我不认为这是他们想要的。我犹豫不决，绞尽脑汁。想想。古老的神话……
“你是……图哈德达南吗？”
“图阿萨！“你这个笨蛋，竟敢叫我们老头子！”
很好。现在他们受到了侮辱。但是，其影响是惊人的。
“这么说图阿塔是真的了？”
现在轮到他们犹豫了。
“也许在你的世界里不是这样，讨厌鬼。但是每个故事都有一定的真实性。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但你们永远不能活到知道真理的时候。”
“我记得那些古老的故事。像·楚兰这样的英雄曾经在我们的地球上行走过吗？”
仙人们停了下来，然后一种无限遗憾的眼神掠过他们的目光。就一会儿。
“不是你的，凡人。不是你的。世界上有魔法，但是你们的世界没有英雄或者传说曾经在你们的地球上出现过。没有什么是真实的或有价值的。你们现在拥有的只是尘土和旧梦。”
应该不会疼。真的不应该。但是我希望----不。我早该知道的。我痛苦地低下了头。这毕竟只是一个孩子的梦想。
“没有神灵，就没有英雄。我想超级英雄只是一个愿望。”
这是来自一个太虚弱而无法自救的世界的一个小小的愿望。我闭上眼睛，转过身去。那是我们的世界吗？一个没有魔法或传说的地方？
我站起来了。我受够精灵了。我要到我的帐篷里去躺一会儿。去思考。也许——
“等等，等等，她说了什么？”
“超级英雄？那是什么？”
我停下来，背对着精灵。但我控制不了。我转过身。
“你从没听说过超级英雄？超人？蝙蝠侠？”
我觉得在神话和传说中的真实存在面前大声说出那些名字很傻。但是精灵们交换着眼神，摇着头。
“不。”
“反对。”
“我们没有听说过他们。但如果他们是英雄，你肯定知道他们的故事？”
我犹豫了一下。但是卡伊琳没有向我求婚。慢慢地，一个想法进入了我的脑海，慢得我都不敢相信。
当然。如果精灵们在污染刚刚开始的时候就离开了——也许是在工业革命之后——他们就不会听说超级英雄或者其他什么人了。
这有什么关系？不是的。这只是一个故事，一个愚蠢的故事。现代的传奇人物意味着通过卖漫画书来赚钱。但我还是犹豫不决。
一次。
从前，有一个女孩，她跳来跳去，披着一件用窗帘做成的红色斗篷。如果我没有那些照片，我是不会相信的。但这是事实。如果我必须承认的话，我还是去看电影了。
也许正是这一点让我转身坐下。也许是因为他们有点相似，精灵和我。我们可能在体型、性情上有所不同……好吧，不是性情，而是在我们的本性上，致命的和邪恶的，但是我们曾经在某种意义上是相似的。
我们不能让一些故事消亡。我们希望。这就是我说话的原因。
“我知道一些故事。关于你从未听说过的英雄。”
“哈！反正它们可能也不是什么好故事。”
但是，是只有我，还是所有的精灵现在在我的头上浮动？它们紧密地聚集在一起，甚至连狼人都能看到一些东西。卡伊琳坐在那里，抬头看着我，我抬头一看，发现有其他狼人小孩在远处盯着我。
好吧。也许，只是也许……？但是我应该讲什么故事呢？它们都很愚蠢，而且在文化上毫无意义。你怎么解释他们做的一半的事情呢？
但另一方面，我认为这无关紧要。它们是永恒的故事。细节可能会改变，但英雄依然存在。我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火。哪一个？好吧，我可能是女权主义者，但我从来没有像其他两个人那样喜欢她。
一个黑暗，一个光明。二元性。如果世界上只有两个英雄，我会和一个从未听说过他们的人谈论他们，那就是这两个人*。
也许还有蜘蛛侠不过说实话我从没这么喜欢过漫威。
说实话，我一直都比较喜欢蝙蝠侠。于是我抬头仰望天空。乌云还在那里，但是正在消散。我头顶上看到的是一片蓝天吗？
也许不是。但这就是问题所在。也许吧。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精灵们，卡伊琳，还有天空。
然后开始。
“你相信……一个人能飞吗？”
“是的！”
“不！”
“傻瓜！任何凡人都可以用魔法飞！”
“如果我们把任何人推下悬崖，他们都能飞上几秒钟！”
“闭嘴。”
他们安静下来。现在我有观众了。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我的心跳得很快。为什么？这只是一个故事。
但这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这是我不得不说的。这是我坚持的东西，一个我想成为真实的传说。也许，只是也许，那里有魔法。
“从前——不，很远的地方，你做梦也想不到，有一个男孩。他的世界正在消亡。但是他的父母想让他活下去，所以他们把他送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是用咒语或者任何你知道的魔法。但是被一艘船。一艘奇妙的船，由金属和玻璃制成。它带着这个男孩在空中穿行，比山还高，比最远的海还远，穿越世界，穿越太空。他的父母把他送走是为了让他活下去，而他们的世界已经死了。他们的世界叫做氪星。但是男孩很长时间都不知道。他走了很远的路，来到了我们的世界——我的世界，一对年轻夫妇居住的世界。他们是两个人类，名叫玛莎和乔纳森肯特，他们在他的船上发现了这个男孩，当他降落在他们的世界。他们给他取名克拉克……”
……
故事。它们对于那些不听话的人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但对有些人来说，它们意味着一切。
也许如果你永远活着，你就不会关心凡人生命的逝去，不会关心那些像蜉蝣一样忽隐忽现的人们的关心。但我觉得你还是会关心故事的。即使历史已经过去，你还是会关心寓言故事。因为不同于凡人帝国脆弱的自负，有些故事是不朽的。
有时候，人们会写一些新的故事，这些故事会成为传奇。也许超人、蝙蝠侠和我成长过程中所有其他英雄的故事都不是这样的。也许吧。
但是他们就在附近。
我不善于讲故事，也不善于言辞。见鬼，刚开始的五分钟我的喉咙就疼。但是我有一个听众，他们全神贯注地听着我说的每一句话，张着小小的嘴巴，还有卡伊琳和狼人。他们可能没有得到每一个细微差别，但他们理解英雄，我认为他们只是被一个超级英雄的想法所震撼。他不是一个有职业的人，而是一个真正的超自然的人，他能把一座山举过头顶，他的皮肤比龙鳞片还要坚硬，甚至能跑过最快的箭*。
*听着我得即兴解释一下。还有蝙蝠侠——很难解释为什么一个人会在阴影中徘徊，从一个建筑物跳到另一个建筑物，最后变成一个不显眼的物种。我尽力了。
也许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但是那天我坐在火炉前，讲述着来自我世界的故事。不只是一个小时，甚至五个小时，而是一整天。我面前的火焰渐渐熄灭，随着狼人往上面扔木头，火焰越烧越旺。营地忙碌着，但是慢慢地，安静地，像狼人一样工作着，聆听着。
第一批超级英雄，但不仅仅是他们。我在讲第一个故事的时候意识到了一些事情，然后是蝙蝠侠的故事。这些人，这个世界，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故事。从来不。这是一个比……更值钱的实现——
我以后再详细说。有些东西比金币更值钱，这就是当我告诉冰霜精灵他们错过了什么时，他们脸上的表情。
“从一粒沙子看到一个世界——
一朵野花中的天堂，
把无限放在你的掌心，
永恒在一个小时之内。”
布莱克，威廉，《纯真的预言》。打印。不确定日期还是什么的19世纪？但精灵们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他们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有些狼人看起来也很感动。
多少年了？200？三百？差不多吧。对于这个家伙来说，我想自从他们离开以后，似乎根本没有什么时间了。但是从那以后，人类又创造了多少呢？也许在道德收益或者我们身体的进化方面并没有太大的进步，但是在文学这样的领域有了巨大的进步。
他们也从未听说过《指环王》。哈。整个过程中，他们一直在我的头上盘旋，大喊大叫。
“他们活着，他们活着！”
“戒指！在黑暗中锻造来约束灵魂！太好了！人类是怎么知道的？”
“那些小人！他们记得他们！”
“为了魔多！为了艾辛格！为了地球的尽头！”
“你们不能过去！”
“闭嘴！”
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事实上，那只是最好的时光。我也讲过这个故事，你会惊讶于情绪化的狼人。他们在身体上也会表现出相当强烈的感情。
我可以闭上眼睛，回忆起无数次听众对我几乎已经忘记的故事感到惊讶和敬畏的情景。但是有一个时刻，当我坐在布满星星的黑暗天空下，重述《指环王》中的一个时刻时，我感觉很特别。
特技记忆。这只是一大臣达三小时的四部电影中的一段对话，但我一直记得它。
“甘道夫停下来说道。他微笑着看着皮聘，说：结束了？不，旅程并没有在这里结束。死亡只是另一条路，一条我们都必须走的路。这个世界的灰色雨幕拉开了，一切都变成了银色的玻璃，然后你看到了它皮聘说，‘什么？甘道夫？看什么？”
我环顾四周，我的听众都被迷住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白色的海岸，远处，在迅速升起的阳光下，是一片遥远的绿色国度。”
当我说完，我抬起头，准备结束这个场景，描述罗汗人来帮助刚铎的情景。但我犹豫了一下。我看到一个明亮、纯洁、永恒的小点落在地上，融化在雪里。
一滴眼泪。
漂浮在我头顶上空的精灵慢慢地向下漂移，直到她就在我的正前方。眼神交流。她盯着我，声音很平静。
“我错了，凡人。在你的世界里，仍然有一些东西值得去看和去听。”
就是这样。我清了清嗓子，然后继续说。但是我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一阵闪电。他们小眼睛看我的方式有所不同。
也许，只是也许，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这样的。我一直讲故事讲到深夜，直到火渐渐熄灭，大家都在打瞌睡。但是我带着微笑入睡。
有些星期，有些月份，有些年份是糟糕的。但是只需要一天的时间就可以扭转局面。
一天，或者一个故事，一点魔力。
这可能是我们从世界上带来的一切，但是——
够了。
……
那天天气晴朗，索尼亚和石矛部落的首领握手，并向聚集在一起看她的狼人告别。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第一次一瘸一拐地走进营地的人类，带着伤痕和疲惫。她站得笔直，身材高大，她的肉体也愈合了。她内心有些什么，眼中闪烁着火花。
她微笑着看着乌尔克什，微微低着头。
“我欠你一个人情，石矛部落的乌尔克什。总有一天我会报答你的。”
乌尔克什轻轻地摇了摇头，给索尼亚倒了满满一车的食物。
“你给我们带来的欢乐是没有亏欠的。如果你想留下来，我们非常欢迎你，索尼亚·南希。”
“三天已经足够了。如果我不快点走，他们就会厌烦并且开始给你制造麻烦。我需要继续前进。”
头顶上，霜精灵高高地飞在天空中，讲笑话，大笑，但这一次，没有打扰她。乌尔克什抬起头，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你要去哪里吗？”
“算是吧。”
索尼亚犹豫了一下，然后把箭给他看。
“我想它会把我带到某种亡灵巫师那里。”
他看起来很不安。
“我们知道一个死灵法师，但他已经死了。而且即使是一个较小的问题也是可怕的。只经过一块石头是危险的，不是吗？”
“哈！这就是你们想要的吗，人类？你为什么不早说？我们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你的死亡筹码比那些小玩意儿容易得多！”
乌尔克什和都抬起头来。一个精灵飞了下来，对索尼亚露出尖牙利齿的笑容。
“我们能感觉到死者聚集的地方。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带你去找你要找的人。”
索尼亚看起来很怀疑，但是她的表情变了，她点了点头。
“如果你知道去哪儿，我就接受。”
有什么东西拽着她的衬衫。索尼亚低下头。是卡伊琳。这个年轻的狼人小孩不停地拽着索尼亚的衬衫。她看起来很伤心，索尼亚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弯下腰。她像个孩子一样拍了拍卡伊琳的头，弄乱了她的头发。狼女躲开了，但还是哀求地看着索尼亚。
“我得走了。”
索尼亚转过身来，----难道弗罗斯特精灵一直在微笑吗？这只是一个闪念，但她可以发誓他们一直在对卡伊琳微笑。但是当索尼亚转向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带着他们惯有的恶作剧或轻蔑的表情。但那也只是一种表演，不是吗？
“来吧，慢慢的人类！我们现在向西走，向西走向死亡！我们旅行的时候，你会给我们讲很多故事，是吗？”
“也许吧。”
精灵们满面愁容，其中一个在空中向后翻了个身。
“呸！这只不过是‘永远'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如果你不打扰我的话，我可以给你讲故事，但要等我们停下来以后。成交吗？”
“也许吧。”
索尼亚翻了翻白眼，但是真的该走了。卡伊琳紧紧抓住自己的腿，但索尼亚终于把它松开了。年轻的女人转身向狼人挥手，出发了。这是一个晴朗、蓝色的日子，冬天的空气清新宜人。
当远处的人影和帐篷从视线中消失时，她微笑着最后一次挥了挥手。这一次，索尼亚不是在逃避什么，而是在逃避什么。她跟着精灵。
索尼亚在雪地里跑了十五分钟，她的精神状态很好。然后，一个雪球落在她的脸上，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她的耳朵。
“哎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