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拍卖坊四楼,气氛有些压抑。毕竟不是小事,生死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且对手是龙虎门的门主。
对于玉面青龙的实力,白雪影最有话语权,曾经他与玉面青龙在擂台上交手时,双方都多少保留了一点点实力,最终是平手结局,但明显不是泛泛之辈。此时他也只有摇摇头,为高文祈祷,他小声的问道“老逍,你真的杀了地龙?”
“没有”高文无奈地唉声叹气,向众人细说了前一日在城外打了地龙一顿的事。
“哈,还被一群美女救了,不会是凤求凰吧”
“好像是他们”高文想了想,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摇了摇头,看向大哥无奈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比武的事怎么办,大哥,人家指名道姓说‘江城子’,要不你去?”
“地龙又不是我打的”高武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撇过头去。
“还不是因为你,不然他们怎么会招惹我”
高武不予理会,仿佛在说,又不是我让你长得跟我一模一样的,能怪谁。气的高文快要上蹿下跳。
落秋凡一直没有说话,他变得出奇的平静,还在回想刚才发生的事,仔细分析最后玉面青龙向他眨眼是什么意思?
“啊,我知道了”角落一言不发的落秋凡突然一声惊叹,都被他吓了一跳。
“要死啊,鬼叫什么?”
落秋凡也不解释,笑眯眯地走到高文身旁,拉着他往外走,胸有成竹道:“走吧,打架去,这架我教你怎么打”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个精瘦的男子,不知道他打的什么歪主意。
龙虎门能在天涯海角屹立不倒,在长安实力堪比天剑王朝,说门主玉面青龙是个庸才,他高文第一个不信。看落秋凡此时这般模样,必有了应对之策。他心安了许多,跟着走下楼,往大擂台方向行去。
……
消息传的很快,短短十几分钟,朱雀大街大擂台四面早已挤满了人,整个广场只能看到人头。玉面青龙也早早在擂台上等候。
上台前,落秋凡在高文耳边嘀咕着什么,听的高文醍醐灌顶,一直点头,眉开眼笑,与之前要死要活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四,你们说什么了?”
“嘿嘿,一会你们就知道了,看,开动了……”
……
长安朱雀大街,大擂台上空,一只伏麟鸟展翅落下。鸟背上一跃跳下一个人,他一身灰白布衣,手中一柄长剑,看似有些简陋,却丝毫不输气质。他身法轻盈,如清风拂柳,脚尖点地,轻轻落在擂台上,负剑而立。再观其脸,五官端正,丹凤眼,卧蚕眉,微微一笑,尽是洒脱气质。质朴中不失优雅,端庄中不失逍遥。
鸟是洁白的伏麟鸟,人是天涯逍遥子。
那鸟是他跟大哥要的上台条件,落地时已为他赚得雷动的掌声。他的表现更是引起了一阵骚动,尤其是女性观众。若是擂台以人气论输赢,他已经胜出了。
这些女粉丝甚至已经对台上两人的人格做了分类,已将生得一脸猥琐样的玉面青龙放到坏人阵营。
远处白雪影都有些看不过眼,对着一旁带了面具的高武道:“除了长了一样的脸,我真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兄弟,你看逍遥子,那个臭屁样。哎,自愧不如啊”
高武只有呵呵一笑回应。
“哈哈……,老江,你要出名了”
“诶,小四,你究竟跟老逍说了什么,他怎么突然心态就变了,尽耍帅去了”
“看戏吧,一会就知道了”
几人说话间,擂台上两人碰面,玉面青龙见风头瞬间被抢去,直言道:“江城子,今天我要为龙虎门兄弟地龙讨回个公道,出手吧”
高文与远处的落秋凡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再正视玉面青龙,笑道:“来吧,今天就让我‘江城子’会一会龙虎门门主的‘高招’”
玉面青龙听得高文将‘高招’二字提高音,心中暗喜,知晓对手已清楚自己意图,而脸上则一副仇深似海模样,提剑冲之过去。
说好的生死局呢?说好的不死不休呢?生死状没签,江湖规矩家门也不报,这就动手了。旁人看了,只道二人是深仇大恨,已迫不及待。
与高文剑法不同,玉面青龙的剑法注重的是形,简单的说,在普通人眼中,其剑法让人有种眼花缭乱的感觉,而在高手眼中,中看不中用,太多多余的动作。不可否认的是,他虽然用的是花里胡哨的剑招,但凭借自身的修为和对时局的把握,一开始竟让不明情况的高文手忙脚乱。
几招过后,高文已摸清状况,有了应对之策。之后,擂台上出现山呼精彩的画面。高文也使出了花里胡哨的剑招,与玉面青龙两人你来我往,打斗中摩擦出很多火花,是真实的火花,更由于高文所用冰心诀性质,让人有看到雪花飘零的错觉,碰撞一起时,火花中夹杂着雪花。这等操作,自然赢得台连连掌声和喝彩。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这决斗表面看似十分精彩,而观战的人群中却极个别人选择了离场。
缥缈团中,剑无常坐在伏麟鸟背上也不再看着擂台,闭目养神,这似乎提不起他一丝兴趣。落秋凡则一脸笑意地指点着擂台上的一举一动。
白雪影看着有形无实的战斗,直呼道:“这什么呀,小四,你跟老逍究竟说了什么?还是你们一早跟玉面青龙商量好了”
“哈哈……,这你要去问玉面青龙了”
高武也有些不解,道:“这什么情况?”
“玉面青龙这个人啊,不简单,他应该是没有证据指认杀地龙的凶手,恐怕连地龙自己都不知道是谁。他来找‘江城子’,其实不是为了一个死掉的地龙,他是要找回场子。只是之前在拍卖坊门口被逼上梁山了”落秋凡通过玉面青龙最后给他发的暗号,想通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也就他能办到。
“可是下了战书为什么会打成这样?你们真的没有商量好?”
“哈哈……,其实我来这之前也只有七成把握,一来到这,我就有九成把握了。擂台比武,生死局,手续可是很繁琐的,要有公证人,要签生死状。你看这里,什么准备都没有。玉面青龙可不是傻子”
“玉面青龙为什么要搞这么多幺蛾子?”
“他是被逼的,不过你看呐,这不很多人爱看,嘿嘿”落秋凡刚说完,擂台下又是一片欢呼,早已被擂台上眼花缭乱的剑招勾了魂。
玉面青龙这一招,不但安抚了属下的情绪,还为龙虎门打了一个大大的广告。从属下告知的信息中,他知道‘江城子’有些本事,双方若是真的生死相搏,就算最后他能胜出,也可能会有损伤,这不利于几日后的天朝第一比武大会。难怪他能得到落秋凡的大加赞赏,这一手操盘,手段甚高!
……
白雪影没眼再看,道:“这戏演的,哎呦我的妈呀……,为什么不真干一架?”
“过几天有更重要的……”一旁闭目养神的剑无常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哦,原来如此……”
擂台上两人花里胡哨打了几十个来回,相视一眼,互击了一掌,装作无力再斗。玉面青龙艰难地站起,道:“江城子,你果然厉害,能与我打个平手,今天就到此为止,我们天朝第一比武大会再决高下。”
见玉面青龙无耻地避开生死局的事,高文也惺惺作态,看似艰难地起身,做作地摆了个帅气姿态,用有气无力的声调回道:“哼……,不愧是龙虎门的门主,果然厉害,好……,我们比武大会再战……”
擂台下掌声如雷,早已忘却台上两人最初的誓言。
伏麟鸟背上缥缈团众人也为他们鼓掌,只是,他们是出于对高文演技的由衷佩服。
两伙人各自离开,只留下无数崇拜者的眼神。也有一些人想趁着火爆场面表现一把,学着上台比武,只是打斗场面如小朋友过家家,实在让擂台下群众提不起兴趣,人群也慢慢散去。
……
高文正往缥缈团方向走,刚挤出人群,突然有个红衣女子拉住他,突然问他:“江城子,昨晚那个真的不是你?”
高文回头一看,是前一日长安城外帮助自己脱困的美女。他隐约猜出这红衣女子就是凤求凰的帮主凤十三,只是此刻她独自一人。刚要寒暄,见凤十三认真询问,他开心的笑脸一收,同样认真道:“如果你说的是跟龙虎门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那我可以发誓,不是我”
对于男人的誓言,这个天下第一女子帮会的帮主不以为然,看了看远处缥缈团众人,又轻轻问道:“那会不会是剑无常或白雪影?”
“这……”高文一阵沉默,他没有想过凤十三提到的问题。若是他们两人中一人真的要杀一个地龙,确实可以做到,而且也有飞行坐骑,完全符合前一夜那个刺客的所有配置。可前一日在城门外与龙虎门的人冲突的事,还是今日玉面青龙找上门来,他才告知众人。剑无常也好,白雪影也好,前一晚都应该没有杀地龙的缘由。就算有,他相信以二人的为人,玉面青龙找上门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自己承认了,那刚刚上台比武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一番思考后,高文斩钉截铁地回道:“不会”
“这么肯定?”
“我们缥缈团的人说一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