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最是杀人时。这一夜,天涯海角长安城,多了浓浓的杀意。
亥时,长安城城东春明门外传出大动静,一身盔甲的薛将军领着维护皇城街道治安的虎贲军直奔城外。过了天朝第一比武大会的校场,在树林外,已有一群官兵在阻击凶兽。
消息很快传开,长安城内正是比武大会期间,是人丁最旺时,艺高人胆大的人不在少数。还在游戏的人们一群一群的纷纷尾随了过去,只是看了那些官兵正在对付的凶兽后,绝大部分人选择了退缩或远远观摩,因为那是由一只狂傲斑斓虎和一只腹水蟒蛇为首的一群凶兽。
狂傲斑斓虎排名《大唐异兽录》狂暴系排名第八的凶兽,排名比丹顶熊还要靠前。最稀罕的要数这排名五行系第十一的腹水蟒蛇,那昂起的蛇头,除了会吐蛇信子外,还可口吐玄水。
凶兽不会无故攻击城池,尤其是长安这样的大都市。人群中传言,这些是从终南山方向而来,却也不知为何而来,因何而来。再者,有热闹看,谁还在意起因呢!
看见前去支援虎贲军的几百号人连腹水蟒蛇还未碰到已被玄水冲击致死,幸存者剩不到一半,摩拳擦掌的人都乖乖地退了回来,再也不敢轻言杀怪之辞。密密麻麻的人远远看着,只能给予虎贲军精神上的支持。当然,大部分人都在等待时机,等待凶兽垂死的一刻,再英勇地上去抢收渔翁之利。
虎贲军旅帅崔稷,手持两铜锤,领一队挡住斑斓虎。力量之间的碰撞,铜锤遇上虎爪传出铛铛沉闷,震得他两手发麻,若不是有属下牵制,他可能早成了老虎的口中夜宵。当然,协助他的虎贲军下属已死伤多人,看周围的断腿、断臂,还有正躺着鲜血的尸体,他恨不得立刻将这发疯了的狂傲斑斓虎碎尸万段。
腹水蟒蛇这边,在大将军薛理的带领下,情况要好一些,但也有几十名虎贲军一不小心中了大蛇的水击,身受内伤,被拖到一旁救治。因为腹水蟒蛇的攻击全集中给了大将军,这才缓解了周围人的压力。而大将军一手持五尺长巨剑,却剑如游龙,游走在大蛇周身,游刃有余。
其他的一些小怪,如剑齿虎、土柴犬、眼镜蛇之类,或成了虎贲军的刀下亡魂,或成了之前助阵的几百号勇士的稀有材料。
……
这边打的火热,远处密林中,黑暗中,两双眼睛,默默地看着,两具漆黑的身体与黑暗融为一体。
飘在空中的前面一对眼珠,看了一会虎贲军与入侵的凶兽们大战的画面,再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然后飘了回来。一个声音对后面一个漆黑的身影说道:“都安排好了?”
“嗯”
“好,你也去吧,剑无常已入了破谷境,小心点”
“是!”后面一个黑色身影点了点头,回应一声便消失不见,真正融入黑暗中。
……
因为夜深,虎贲军和夜猫子们又都跑去了城东郊外,所以这时的长安城街道,变得出奇地幽静。流浪猫和老鼠这些小动物们也突然活跃了起来,在街头巷角觅食。与这些窸窸窣窣声音相交的,还有突然出现的无数黑衣人的身影,遍布长安屋顶、墙头、阴暗角落。
黑衣人三五成群,行动迅捷,似是早做了详密计划。他们的目标,是比武大会的入围者。
……
城西凤求凰分部,接二连三的人下线退出天涯海角,这里也变得比往常安静了许多。偏角的一个屋内,一身红色束衣的凤十三正在刻苦地进行内功修炼,她心中突然莫名地生起一丝烦躁,或是因为秋蝉声穿过窗户进入耳边太过喧闹。忽然听到门外有人爬墙的声音,她一收内功心法,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笑道:“这爬墙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
等待了良久,不见有人敲门,凤十三皱了皱眉,对屋外喊了一声:“凤鲤,在干嘛?还不进来?”
门外动静突然消失,变得更加安静,静地让四周的温度似乎都有所下降。身为刺客流派的凤十三瞬间嗅到危险气息,右手紧紧握住腰间匕首刀柄,警惕地挪步到房门位置,左手缓缓拉开。房门打开瞬间,咻咻几枚飞刀迎面而来,她一式迷影步,人已退回几个身位,与此同时,手中匕首挥出,当当两声,挡掉窗外飞来的几支箭。
这短短的两秒,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是因为迷影步乃高阶身法,极为消耗内力,二是被行刺之法所致,行刺之人竟能预判她回身的位置,手法之缜密,让人发寒。
再看房门和窗户位置,各有两个黑衣人欲冲入屋中,忽然被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
“什么人?”
随之而来的动静是凤求凰长安分部请的佣兵。
四个黑衣人互看了一眼,说了句“行动失败,撤”,一跃而起,人影再次消失在屋顶黑暗中。
坐在墙头十七八岁一脸稚嫩的男子,是凤十三的弟弟凤鲤,是他出的声响。当初众帮会围攻凤求凰渝州总部时,也是他报的信。他刚一落地,就被一群雇佣兵用枪头顶在墙角,不敢动弹,嘴里不停喊着‘救命啊,姐’
凤十三深吸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踏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外,‘救’下凤鲤。
“什么情况”凤鲤拨开雇佣兵,溜到姐姐身旁,同坐在屋檐下,指了指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刚才那些什么人?好像要杀你!”
“不知道!”凤十三调息着体内气息,脸色红润了许多,摇了摇头。
凤十三刚安排完雇佣兵加强防备,一个飞鸽突然落到手心。她打开信鸽上的纸条一看,脸色再一变,说道:“糟了,小柔出事了……”
……
与此同时,长安城振兴门外,一身蓑衣笠帽的剑无常,正缓步往城外走。眼看就要没有了长安城的视野,他突然停下了脚步,淡淡地对着空气说道:“还不出手吗?不喜欢我选的地方?”
一阵淡淡的笑声后,剑无常身后的一棵槐树后走出一个黑色身影,回道:“你确实厉害,原来你一早就发现了我”
“哼,我还以为你会偷袭,是我小看你了”剑无常在长安东市就察觉出有人跟踪,却一直不见出手,他故意出到这野外,是为了让对方快些出手。他这么做是出于对自身实力的自信,没想到的是,对方竟也不偷袭,可见其对自身实力也是极度自信。
“不是小看”黑衣人已取出匕首,做出出手姿势,说道“是你对这个世界太过无知”
剑无常转过身,除去身上的蓑衣、笠帽和面具,一身轻装,拔出宝剑,在黑衣人冲过来的瞬间,也一个箭步飞身过去。
偶尔的火花,是这振兴门外幽静中的不羁。不问缘由,不问出处,有的只是战斗的热血。在天涯海角,或许也就剑无常能这般。
……
长安城内各处的黑衣人也纷纷有所行动。
长安龙虎门总部,一群龙虎门人正围着一具尸体。死的不是别人,正是重生后刚从新手村出来的龙虎门龙字二队队长地龙。他回本部是要与玉面青龙述职,不巧刚好遇到三个黑衣人袭击,原本黑衣人的目标是玉面青龙,他以自己的性命,换来了玉面青龙的无恙,从龙虎门的整体利益而言,他算是功臣。所以在黑衣人行动失败退去后,在玉面青龙的带领下,这算是为他默哀。
城西同福客栈,突然传出恐惧的呐喊声。声音是客栈伙计的,他按照吩咐,给玄字二号房的客人送酒。这玄字二号房住的是西蜀鲸鲨帮帮主茂锋,是入围竞选琅将者之一。那伙计推门而入的瞬间,看到茂锋倒在了血泊中,把他吓坏。惊扰了掌柜,匆忙通知京兆衙门。
城南天香楼二楼,还在与朋友浊酒的江南烟雨帮帮主,突然暴毙在餐桌上。起初周围的人都以为他们喝多了,直到店小二前去确认,才知断了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