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让众人等待很久,之前见过的中年警官老杨就从敲了敲门,进了办公室。
他的到来也恰巧缓解了在场有些沉默的气氛。
“陈局,申请批下来了。”老杨手中拿着档案,对局长说道:“我先带他们几个过去。”
“行,知道了。”陈局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他似乎又想说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还是没有说出口:“没别的事就先去吧。”陈局叹了口气,几人却不了解他心里所想,便也就跟着老杨离开了办公室。
警察局本不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可却将这魏子歆压在警局,很大一部分的原因也因为是监狱中得不到很好的监管,更是害怕他在监狱中行凶杀人。
这类特殊的犯人,一般是压给中央处理,由于中央暂时没有派人来接,魏子歆也就暂时压在警局,可能其中也有莫莉的意思。
众人随老杨一起走进了警局电梯,顺着电梯下到地下室内。
而这昏暗的地下室内仍是设置这另一部电梯。地下建筑也不知是何时修建成的,其作用也就不得而知了。地下室内比想象中的要干净很多,似乎是经常有人打理一般,并不像是刻板印象中阴暗且潮湿,而是与上层建筑并无差别。
再次坐上电梯,刷卡通过了几层验证后,众人进入了一个类似实验室除尘室的房间内。
墙壁上亮着阴沉的白色的光,粘掉鞋底灰尘,进行了静电祛除后,众人这才能够进入走廊内。与莉莉的监控摄像头中无异,四周只有白色的墙壁,给人的感觉非常压抑,而且并不是像是用来关人的地方。夏薇也从不敢想象,自己所在的城市竟然有一座这样的地下建筑。
老杨带着众人来到了监控室,监控室内,几名医生打扮的工作人员正在操作着仪器。老杨与他们打了声招呼,又对身后的夏薇一行人说道:“让你们直接去见他不太现实,你们就在这控制室内与他联系就好。”说罢,他指了指一旁的屏幕:“有摄像头,可以看到那边的情况,他也同样能看到你们,我这边就先不打扰了。”他转身离开,像是要回去复命。
夏薇看着这偌大的监控室,各种大大小小的屏幕和奇怪的仪器占据了绝大部分空间,很多屏幕都是黑暗的,亮着的屏幕中则是各类奇奇怪怪的实验器材,应当是监控着它们的时刻反应。还有一些则是人类,看上去应当是一些犯人。
既然是警署的安排,几人也没有异议的必要。而工作人员已经调整好了仪器,连接到了魏子歆所在的位置。他此时保持着之前莉莉电脑中所见的姿势,正坐在椅子上。他瘦弱的身躯怎么也看不出来能够徒手在一分钟内杀死三个成年人。
“魏子歆,听得到么?”乐正弦凑了过去,尝试引起他的注意。
可他没有动作,像是木偶一般。
“我们来呢,是想告诉你一声,你老婆死了,女儿也失踪了。”见那魏子歆依旧没有反应。乐正弦清了清嗓子,转过身悄悄问了问身后的工作人员:“我说话他能听到吧?”
工作人员点了点头,乐正弦又对工作人员说道:“哥们能不能把音量调高一点。”工作人员走了过去,转动了音量按钮。他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声音对着屏幕喊道:“我说,你老婆死了,女儿也暴毙了,你就没点反应?”
“他真的听得到?”乐正弦再次回过头来看向工作人员,屏幕那边的魏子歆并没有因为乐正弦的话做出反应,依然像是木偶一般呆坐着。
“你是不是傻子?”莉莉开口说话了,“你在这边吼,还不如当面找他。”
“认不认得这个?”乐正弦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证明,竖在了工作人员的面前。
工作人员先是一愣,随后他脱掉手套,从乐正弦手中接过证件仔细观察并抚摸着。
“跟我过来吧。”他重新带回了手套,并向乐正弦鞠了个躬,抬手引向门外。
也不知是不是地下室空气流通不好,夏薇只觉得肺部有些异样,不由得咳嗽了几声。她回过头来,这才发现,之前跟在自己身后的黑井不知何时离开了。
黑井一直没有言语,所以他离开的时候夏薇也没有注意。
几人跟随者工作人员回到了走廊内。
“黑井呢?”夏薇问到走在前方的乐正弦。
“他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先离开了。”乐正弦似乎知道黑井的去向,可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夏薇也就知趣的没有再问。
地下建筑比夏薇想象的要大了很多,整体呈鱼骨状,到了走廊尽头,夏薇才注意到真正的主干道纵深有多么的长,而自己刚才所在的走廊,仅仅只是众多骨刺中的一部分。
终于,在左转第七个十字路口,工作人员走了进去。他打开了第11道门,门内整坐着一动不动的魏子歆。
身后的走廊突然亮起了射线,将众人围进了一个封闭的空间。射线就像一道光墙一般堵在两侧,应当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的措施。
这是夏薇第三次直面这位杀手。
他的面色要比电子屏幕中看上去还要苍白,之前涂满了血的白色T恤已经被更换掉了。宽松的白色塑制服让他看上去像是一个从医院中出来的重症患者。
他的嘴唇还很湿润,瞳孔也清澈透明。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数日没有进食和休眠的人。
工作人员退到了一边,他忌惮着曾暴起击杀三人的魏子歆,这射线虽是将魏子歆封堵在内,可也断了四人逃生的路线。一但有人触碰到光线,自动报警器就会拉响,急剧升温的射线会瞬间融化掉靠近的所有生物。
而乐正弦则是靠近了这个危险人物,夏薇见过两人的搏斗,如果不是自己搅局,乐正弦是要占优势的,他命令夏薇等人也退到一边,以防止魏子歆偷袭挟持。他之所以让夏薇跟了上来,因为有些话也是说给夏薇听的。
“有人去过你的家中,那把消防斧上有你的指纹。”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做到让这个世上同时存在了两个自己,但是你犯了错,犯了一个大错。”
“你杀了自己的家人,而且我知道原因。”
“你不想让他们承受更大的痛苦,可是你却弄错了一件事情。”
“现在的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是你从那边带过来的。”
“在未来,你的家人并不会死。”
“也就是说,是你,是你亲手杀了他们,而不是帮他们早日解脱。”
“毕竟,我们绝对不会对女人和孩子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