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很快的就过去了,大家伙一起被从牢房里放了出来,阳光撒在脸上,暖洋洋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一个个都在感慨“可算是出来了!”跟我爷爷打了招呼,大家都从回去了,距离我父亲下葬已经过去了八天,所以大家没有必要再去我家里,这件事也就结束了!
大家一哄而散,也就只剩下我的爷爷一个人,站在大门外,愁容满面,闭着眼睛,想了很久很久。这时候,我妈和我的奶奶从远处抱着我走过来,看见我爷爷我妈先说话了“爸,你还好吧?”爷爷点了点头“还好!都办好了?”奶奶抢先回答“都办好了,昨天刚好是三七,过了三七大家都散了,家里就剩一个孩子的妈没走了,说要留下来陪陪女儿啥的!以后啊,别再那么傻了,别太冲动,有什么事,回来大家一起商量,总比你一个人逞强的好,是吧?而且也不能再听他们的了,意气用事!”我爷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事过去了,过去了!”
奶奶扶着爷爷“这几天没过好吧?回去吃点东西,好好补补。几天没见都瘦了不少了。”爷爷却推开了奶奶,走到我妈面前“把孩子给我抱抱!”我妈很听话的就给了,爷爷接过我对着我就说“孩子以后爷爷养你长大,什么都爷爷给你扛,爷爷欠了你的!”我妈心里挺难受的“爸,你没欠孩子的,别这么说,别……”爷爷摆了摆手“好了,不说了。”
然后对着我奶奶就说“先不回家了,我想去看看云天!”奶奶也没说什么,领着爷爷,一起回去了!快到家门口的路上,有一条岔路,一个是去家里,一个是去我爸那边!我爷爷奶奶两个人就直接去了哪里,而我妈要回去拿一瓶酒!
等我妈到了我爸坟前的时候爷爷已经坐在地上悲痛不已嘴里还念叨着“儿啊,儿啊,爸对不起你,都是爸的错……”奶奶在一边拍着爷爷的后背,安慰个不停“好了,好了,别哭了,这都是孩子的命数,不怪你,不怪~”我妈静静的走到爷爷跟前,放下了两个酒杯。倒上了酒。给爷爷点了三只香,然后替爷爷拜了三拜“云天,爸~来看你了!”
三个人眼里都泛着泪花。过了很久,很久,我妈才把酒给倒了,收拾好以后,招呼爷爷奶奶回去“爸妈,快中午了,可以回去了,我妈已经做好饭在家里等了!”
三个人回到了家里,桌上的才都已经摆好了,碗筷也放好了,就等三个人回来吃饭,姥姥抱着我喂我吃着小米粥,看见我们回来,也没多大兴奋,看了看爷爷一眼“回来了?饭做好了,吃饭吧。这么多天。你也是辛苦了!”
爷爷叹了口气“不辛苦,亲家母辛苦,我不在的这么多天让你操心了,我也不知道这份情怎么还!”
姥姥“哟,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女儿都嫁给你们家了,咱们都是一家人,干嘛说两家话啊!”
爷爷还挺尴尬,笑了笑“对,对,一家人,一家人!”奶奶帮大家装好了饭,这顿饭就算是开始了,我妈从我姥姥手里把我接了过去,走到一旁喂我吃饭。一家人,也没说什么话,无非就是家长里短,还有就是我爷爷在里面怎么过得,爷爷说完了,这顿饭就吃了一半,这时候,奶奶挑头说了家里这些天发生的事,姥姥是怎么帮忙的,我妈是怎么辛苦的,还有老张头的事,之类的。说道后来,爷爷愧疚至极,最终还是开了口“哎呦,姥姥,你这份恩情我可是这辈子都还不了啊。你这让我如何是好,这样,人情我是还不完了,你看我现在也刚出来,没什么钱,我给你打一个欠条,多少钱,你说,到时候我有了,这个钱我一定给你还上。你看这样行吗?”
姥姥不慌不忙,放下了筷子“这个……一家人嘛,是吧?就不用了”爷爷还一个劲的说“不,这不可以的,亲兄弟还明算账,更何况这个,不行不行,你懂会儿我去拿纸和笔,我给你记上好吧?”
姥姥有点不耐烦“不用了,我说了不用了,你怎么那么老顽固啊?”我爷爷有点错愕,神情恍惚,“这,这怎么了?还生气了?我哪儿说的不对了,你告诉我,你别生气啊,有话好好说!”
姥姥自知慌了神,于是深深呼吸了一口“呼,对不起啊,刚才失态了,这个钱,你不用还,而且,这个人情你也不用记,我这么帮你们,我那是有目的的!”
我爷爷没想明白,“我们家也没啥东西能满足你啊,您说,只要我们有,我们就给,好吧?”
姥姥一口回应“真的?”爷爷态度坚决“真的。只要有,我一定给!”
姥姥一拍桌子“那好,春花收拾东西,走~”我爷爷就楞了。我奶奶也莫名其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爸低着头不说话,听我姥姥这么一喊,整个人一颤,被吓了一跳,而我此时开始哭了起来,奶奶就走过来一起跟我妈哄我,我爷爷最先反应了过来,拦着姥姥就问“姥姥,你这是?去哪里啊?你要回去也不急这一时是吧?而且,春花还没吃饭呢,你让她吃个饭再送你走也行啊,是不是,别饿坏了!”姥姥这才想起来,女儿没吃饭,姥姥走过去抱过了我,让我妈吃饭。我妈也不说话,红着脸盛饭自己低着头吧拉着碗里的饭。可是怎么也吃不下去,没一会儿就停住了筷子,碗里的饭一点都没动!
我姥姥刚想说话,我妈拦住了“妈,还是我来说吧!爸,其实是这样的,我们家不是没钱买墓碑嘛,已经没有人肯给我们赊账了,所以我狠了狠心,我就答应了,嫁给隔壁村的傻大个子,我明天就要走~刚才我妈着急了,对不起爸,我……我……我也是没办法!”
“哐当”一只碗摔在了地上,碎的四分五裂的爷爷头皮炸裂了开来,嘴唇都开始发抖“你,你说什么?你要嫁给别人?你……你……”突然爷爷胸口一闷,整个人往后倒了出去,砰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你……你……”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我奶奶急急忙忙跑过去扶着爷爷也是泪流不止,我妈看着我爷爷摔了出去,刚想去扶,被我姥姥拽住了“别去!”我妈最终还是忍住了,站在那里“爸,妈,儿媳不孝,对不起。”随后跪了下来。我爷爷从地上爬了起来“云天尸骨未寒啊,你就这么着急?你走了,三儿怎么办?你难道眼睁睁的想和儿子分离?”
姥姥这时候说了句话“孩子我带走,那些钱和人情,就当给你们的补偿好了,不够我这里还有三百,别说,盖房子,养老都没问题了,怎么样?”
我爷爷看见姥姥手里的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都是你一手策划的,你真歹毒,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有钱为什么不借给我们先用用,而是非得让你女儿嫁出去?是何居心?”
“哟哟哟,”姥姥一脸鄙夷“亲家公,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啊,这钱是我的,不是你们家好吧?你可记住咯,我是我你是你。我最心爱的女儿都嫁给你儿子,你还想怎么样?当年我可没收你彩礼钱,都是这个死丫头自己往上贴的,我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站在好了,不用愁了,再嫁一次,我可以收一次彩礼何乐而不为啊?是吧?再说了,我女儿在你们家过过一天好日子嘛?他奶奶,你说,你都怎么虐待我女儿的?这笔账我都没跟你算,现在反而跟我说这个?你们真好意思啊?”
我爷爷奶奶被说的哑口无言。确实,我妈自从嫁过来就没有过过好日子,经常吵架不说,还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这时候我妈跑过来拉住我姥姥“妈,别说了。别说了。我跟你走就是了。孩子,孩子你就留给他们二老,给他们养老送终,行了吧?”
姥姥这时候特别的生气,居然连自己的女儿都向着婆家“不行,就这么定了,明天早上,你跟我回去。吃完饭收拾好东西!”
姥姥甩身抱着我出门透气了,只留下奶奶爷爷和我妈三个人。爷爷就问我妈“孩子,你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要答应你妈?为什么?”
我妈跪着哭着“爸,妈,不这样,我们家连墓碑的钱都没有,我实在没有办法,这是我对云天唯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你们能理解我嘛”?
这时候我奶奶才终于想起来一件事,拍着脑门,恍然大悟,一下子怒从胸中起“春花啊,春花,你这么做,你真的对的起云天嘛?你都做了什么啊?啊?你这都是造孽啊,如果昨天泉下有知,死也不会瞑目的。你可真是个伤风败俗的女人!不要脸”
我爷爷别搞得一头雾水,就问我奶奶“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怎么春花就伤风败俗了?你给我说清楚!”我妈跪着“妈,我错了,我求你别说,你别说可以嘛?我求你了!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去的,我都是被逼的。我没办法。你们能理解我对嘛,能理解?我明天我肯定不走,就算我妈绑我我也不走好嘛?这个钱。我还。我自己还,孩子能走了,我自己赚钱还好嘛?我错了。我错了。对不起!我不该答应我妈,但是你们要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云天的事,真的,真的没有!”
我奶奶恨恨的指着我妈“你给我走,这里容不下你了,真的容不下了,你还是嫁个好人家,享福去吧!”我爷爷拦着我奶奶就问“你干嘛,还有往外哄人的?你说清楚来!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