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臣妾只是不明白,既然冯婕妤与柴氏夫人是无辜的,为何那柴氏还是不能活命。”陆暮祯被陆太后叫到自己的长信宫里,她看了两道圣旨以后只觉得疑惑,圣旨里面只是说了柴氏私自推荐江湖庸医给魏国夫人致使其小产,但是她知道事情一定不是那么简单。
“柴氏的确不必死,但是谁让郑贵妃给她递过去了消息,这才是她的催命符。”陆太后目光暗讳地说道。
“哀家可怜冯婕妤,可以让她在天牢里面再见一面她的母亲,然后你把御赐的毒酒给柴氏便送她上路吧。”陆太后毫无感情地说道,任谁也看不出她是可怜冯婕妤才这样做。
“臣妾的确可以如此,但若是冯婕妤不愿意这样做又当如何,毕竟赐死的是她的亲母。”陆暮祯看这个烫手山芋自己是非接不可就尽量让陆太后做恶事,自己只照着她的话做就是了。
“这托盘上本就有两杯毒酒,若是冯婕妤不识抬举,那便也御赐她一杯毒酒,反正后宫死一个妃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低头说道,眼睛里满是狠辣之色。
“臣妾遵命,谨遵皇太后懿旨。”贤贵妃行了礼后就带着毒酒去到天牢里面,又让狱卒请了冯靖娴过去……
冯靖娴与褚云卿见过面后知道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证据都表明了她与母亲都是被陷害的,终于等到可以解除禁足了,于是就跟着狱卒来到天牢以为是要让她来接走自己的母亲,一路上都高高兴兴。
“嫔妾给贤贵妃娘娘见礼,娘娘万安。”她给陆暮祯行了大礼,陆暮祯看到喜上眉梢的冯婕妤,只觉得她很可怜,还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即将被赐死,再经天牢里面阴沉凄惨的景色触动,反而对她产生了一丝丝的同情。
“妹妹方解除禁足就让你来这种地方,姐姐我真是过意不去啊。”陆暮祯看着她说道。
“无妨,今日娘娘召嫔妾前来可是让嫔妾来接我母亲回去的?”冯靖娴满脸期待说道。
贤贵妃踱过去拉着她的手道:“妹妹,姐姐也是无可奈何,皇上与两宫太后说你的确无辜,可是你母亲柴氏却并不无辜,毕竟魏国夫人是因为她的举荐医者才小产的,本身私荐就是罪名,所以你母亲会被赐……嗯……一杯毒酒。”
她说的时候小心翼翼,生怕冯氏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什么,可是元妃她说我母亲是无辜的,皇上太后怎么会赐死我母亲呢?”冯婕妤说着眼泪就下来了,委屈无助的样子让狱卒们看了都心疼不已。
“妹妹,难道元妃妹妹她没有知会你,元妃与魏太后如此亲近,这件事情她怕是早就知道了,本宫以为她会提前告知你,好让妹妹有个准备,没想到妹妹到现在才知道。”陆暮祯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挑拨元妃与冯靖娴的关系,虽然冯靖娴听的出来她话里的意思,可还是觉得伤心。
“难道……难道就真的无可转圜了……呜呜呜……娘娘,我求求你……救救我母亲!”冯靖娴跪在地上抱住贤贵妃的衣裙,哭的梨花带雨。
“妹妹,若你恨姐姐也便罢了,只是你若真的想恨得明明白白,就应该知道你母亲的死是郑贵妃造成的,郑贵妃把孙氏临死前留下的一张纸条交给了你母亲,这张纸条才是催命符。可惜郑贵妃有母家护佑,你母亲便没有那么好命了。”陆暮祯看向跪在地上的冯婕妤眼睛里一阵得意,她不信这样一说冯靖娴会无动于衷。
“可是我母亲真的是无辜的啊?”她继续抱着陆暮祯的裙摆哭诉,让人痛心。
“妹妹,马上时辰就要到了,本宫也只是传达旨意而已,我何尝不是觉得柴氏夫人无辜。妹妹这时候还是去跟柴氏夫人见上最后一面,或许还能说说话。”她扶起冯婕妤说道。
“妹妹,皇上太后怜惜你失去母亲,必然不会亏了你们冯家,你看,你兄长马上就擢升户部参事了,这可是大恩典。连你自己也会位列四妃,无子嗣而位列四位,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贤贵妃继续在冯靖娴耳边说着这些话。
冯靖娴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郑贵妃拖下水的,心里对郑蘅的憎恶怨恨增加了数倍,既然无可挽回,她也只好抓紧时间到母亲所在的那一间铁屋子里与她见最后一面。
“母亲,女儿无能,不能救出母亲嗯嗯……呜呜呜。”她看到自己母亲穿着白色的囚服分外伤心。
“娘娘,我们母女是被人摆了一道,郑贵妃把这个无字的纸条给我的时候,我便知道了我的结局。”柴氏看着女儿说道,眼里除了悲戚就是平静。
“既然纸条上什么东西都没有,那母亲您就不知道什么秘密,我们找皇上太后去说,也许母亲您就不用被赐死了。”冯靖娴把眼泪擦干净,想带着自己的母亲出去。
“娴儿,你太天真了,即便你拿出这张无字天书,也没有人会相信这是真的,其实要我死的不是这纸条,而是皇上太后的猜疑。”柴氏说道。
“我活了那么大年纪,本想着再陪娘娘一段时间,却不想命运弄人,也只能陪伴娘娘到这儿了。”柴氏抚摸着女儿的脸说道。
“我虽死,娘娘却不得不明白一些道理,后宫中本来就没有永远的姐妹,但愿娘娘听为娘一句话。皇上因为赐死我必然会觉得亏欠你,你有了君王对你的亏欠,若能好好利用,足以为家族恩荫发力,你哥哥与两个侄女就要你多多看顾了。”柴氏看着自己的女儿依依不舍说道。
“女儿知道了,女儿会按照母亲说的看顾哥哥与两个侄女。”她泪眼婆娑看着母亲。
“婕妤娘娘,时辰已经到了,小的要送夫人上路了,请娘娘回避。”贤贵妃带过来宦令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大监,能不能让本宫再与母亲说会话。”冯婕妤在腰间抽出一块金燕白玉佩塞到他手里。
这个宦令也是见冯婕妤可怜又把玉佩塞了回去说道:“我们这些奴才也不是什么赏赐都拿,婕妤娘娘您是个敦睦的,我们也是奉旨办事,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小的。”他跪在地上说道。
“走吧,为娘要说的已经说完了,这是你外祖母在我出嫁的时候给我的嫁妆,也算是老身留给娘娘的最后一丝念想了。”柴氏从自己手腕里取下一支赤金红瑙珠的镯子戴到女儿手里。
“母亲…….母亲……!”冯靖娴被流玥拖着离开了天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