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陵梵起身给褚云卿行了一个稽首礼,随后又跟咸宁郡君行了一个平礼,三个人行礼回礼拜了好一会子。
“今日孤还没有与魏衍拜堂呢,你们几个倒是自己先拜上了!”
“你们怎么才来啊?”
“我们不是去帮你安排其他的事情了吗?”
“都要成亲的人了,怎么还不见你稳重一些!”褚云卿看着元昭说道,一旁的喜婆笑着给她梳头发,发髻梳理得极其滋润。
“殿下的头发可真是好,一梳到底都不成问题。”
“一梳到底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那可是有说法的,女子出嫁的当日假如喜婆给她梳头,头发可以一梳到底,那便是意味着女子嫁到夫家以后一帆风顺,不受磋磨也不做苦劳,是大福气啊!”这个头发花白的喜婆嘴里说着吉利话,脸上的皱褶也都舒展开来。
“即便不一梳到底,魏衍也不敢让我受磋磨,孤是帝姬!”她笑着说道。
“那自然是,殿下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岂会受苦,生来就是享福的。”
“今日的凤冠好重啊,能不能换个轻便一点的?”她们说着话的时候两个嬷嬷把六凰织金冠给她戴到高发髻上,又用花丝金鸾分心把发髻前装点得更加华丽,发髻正中间的鎏金分心首饰都是镂空雕刻的,上面还有一层翠鸟蓝,说是流光溢彩一点也不过分。
这还只是头顶的分心首饰,除了凤冠与分心外,侧髻与后髻也都插着制作精美,光彩照人的精工首饰,也难怪元昭会觉得重。
“帝姬,这不可行,这是陛下让内廷司制局特地为殿下打造的凤冠,平常的帝姬可是没有资格用六凰的凤冠的,您今儿个不戴,那其他帝姬也是戴不了的。”
“看吧,你若是不戴你皇兄得有多伤心?”
“孤真是从小到大都没有挽过那么大的发髻,连册封帝姬的典礼也是简简单单,没想到婚礼那么难受。”
“再难受也就这一日,等明日你便又可以轻装简行了。”
……
元昭虽然口头上说着嫌弃凤冠,可还是高高兴兴得戴上凤冠,穿上喜服被八抬大轿护送到临安帝姬府,等喜宴结束今日来贺喜的人都各自散去了以后,他们才彻底安静下来。
元昭听到寝殿的大门传出声音,好像是一个人进来了就说道:“哎,魏衍,我让你给我拿点吃的,你居然现在在回来?”
“我有什么办法,本来是要给你拿膳食,可是才走一半就又被拉进去喝酒了,我现在才脱身。”他坐到塌上看着元昭说道。
“快给孤把盖头揭开,难受死了?”
“这可不行,这要等喜婆来了以后才能解开!”
“奴婢们给临安侯,临安帝姬见礼,愿帝姬与侯爷白头到老,永结同心。”这些奴婢拿着一杆金秤进来,后面的托盘上还摆着酒杯等物品,乌泱泱站了一群人。魏衍看着这群穿着或是大红,或是紫红的嬷嬷女官,一个个都高高兴兴看着他们。
“请侯爷给临安帝姬掀盖头。”他们笑着说,魏衍是第一次成亲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按着喜婆的要求,拿着金秤挑着红盖头的一角,完全掀开了。
看着元昭头戴流光溢彩的华冠,画着妩媚秀丽妆容,整个人简直跟以前的假小子不一样,简直惊为天人,漆黑明亮的眼睛瞪得很大,他从来没有看过那么精致的女子,情不自禁吻了上去。
“哎,侯爷,此事有的是时候,先与帝姬把合衾酒喝了,奴们也就退下了。”魏衍与元昭巴不得这些人赶紧走,马上就拿着酒杯把合卺酒给给了灌了下去。
“奴们恭喜电殿下与侯爷礼成!”这些嬷嬷看做完了这些礼仪也就三三两两出去了。
“你方才那么猴急做什么,居然想让我出丑!”
“昭儿,你今日太好看了……”
……
三日后就是新媳妇回门的日子,元昭与魏衍一大早就到皇宫里面,只不过去的目的地各有不同。元昭要到两宫太后与褚云卿的的宫殿中请安,魏衍则是到含章殿里面给元煜见礼。
“怎么这么快就到我这里来了?”褚云卿一大早就被元昭硬生生叫起来请安。
“你嫁到魏府,可感觉有什么不一样?”
“没什么感觉,孤本来就有爵位,与皇姑姑本就是同一品级,虽然还要给她行礼,但那是儿媳应该做的。”
“我与魏衍本来就不住在魏府,也不可能与皇长帝姬有什么矛盾,皇嫂你想太多了。”
“本宫指的是你有没有欺负临安侯,毕竟论家世与品级,他都比不过殿下你!”褚云卿看着她笑道。
“孤有什么可欺负他,他欺负孤还差不多?”元昭小声说道,如蚊蝇细语。
“殿下,这殿内都是女子,你有什么可害羞的?”褚云卿看元昭似乎是有些害羞,就开口劝解道。
“哎呀,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口的,你们心领神会就好!”
“既然殿下不想说,那我们也不必迫她说出来。”
“既然成婚了,以后就把宫里的那个小性子收起来,崇华皇长帝姬还等着抱孙子呢!”褚云卿调笑道。
“知道了,皇嫂,你怎么把母后告诉孤的话又说了一遍,你们简直说的一模一样。难道孤在你们眼里就是这样的?”
“倒也不是说这样的,只是让你收敛性情。”
“皇嫂你倒是收敛性情了,可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孤都有些不认识你了。若是放在以前,我们肯定会有聊不完的话语,现如今这么变成这样了。”元昭不满说道。
“殿下,不是我们娘娘收敛了性情,而是没有人可以永远如殿下这样有天真的资本,殿下有兄长的疼爱,还有母亲的支持,怎么会知道我们娘娘在深宫里面的艰苦。”琉霖站在一旁听他们说了那么久,忍不住为褚云卿辩解道。
“琉霖住口,两位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清瑜倒不是真的训斥琉霖,只是她的确是僭越了。
“无妨,孤只是觉得后宫里面越来越无聊了。以前淑儿与云婵在的时候,孤还能与她们一起说笑解闷,可现在淑儿与云婵远嫁北燕,萧绰与萧琛也回去了,孤现如今连清远台打马球都觉得不好玩儿了。”元昭苦恼着说道,字字句句都与褚云卿的感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