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韩国公夫人从魏温的样貌猜到他是先帝的子嗣以后,她就让自己的丈夫魏国公在背地里收集齐国公有罪的证据。
朝廷各个世家大族那都是出过小国皇帝的,谁府中都有一团糟心的事儿,要查出来并不难,只是往昔韩国公是以老大哥的身份自居,反而要做出公正严明的样子。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韩国公知道很多世家大族的事情,反而更有利于他收集齐国公的罪证,等这些都办好了,韩国公夫人方才带着投名状去魏国公府拜见元翎。
“臣妇拜见崇华皇长帝姬。”韩国公夫人对着元翎又叩又拜,倒是搞得元翎有些疑惑,她想着即便是她自己的四丫头想嫁给魏温,也不该低声下气到这个地步啊,韩国公府祖上也是后周小国的皇族,她们这样实在是客气。
“韩国公夫人有礼了,就算是行礼也该是孤给你赔礼啊。”元翎一直都对周南仪的事情很抱歉,毕竟是自己先招惹韩国公夫人的,也是自己说要让周南宜给自己做儿媳妇。
“昨儿我带四丫头仪儿在后宫里面拜见皇妃娘娘,不曾想遇到了执勤的魏将军,这孩子当真是英武丰伟,倜傥俊秀,且我看待人接物一点也没有纨绔绵软之气。”
“到底是姐姐教的好,这个孩子即便是与当今陛下比起来,那也是丝毫不差,怪不得我那四丫头那么倾心这孩子。”韩国公夫人知道即便魏温真的是先帝的孩子,那也是不能直接说出去,万一被有心人听到了,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哪里有,不过是比寻常勋贵人家的孩子多打了几场仗,若是你们府里的公子像他一样多历练,想必也是俊郎非凡。”元翎不知道这个韩国公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以寻常妇人间的客套来回打太极。
“什么多打了几场仗,魏将军哪一次打仗不是救了大盛,这样的仗可不是诗书不通的兵鲁子可以赢的。他打小就跟在先帝身边,也难怪先帝会把用兵施计,运筹帷幄的所学教与他,到底是先帝的亲外甥。”韩国公夫人说着话试探着元翎的态度,只可惜元翎最擅长的就是忍耐与隐藏,竟然依旧是一片慈祥的颜色,让韩国公夫人一头雾水,以为自己猜错了。
“是啊,先帝觉得温儿性子最像他,又是他的亲外甥,自然要费心教导。你今日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元翎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无事,只是因为臣妇太喜欢魏将军这个女婿了,就想替女儿了解更多一些。”
“韩国公夫人,孤早就与温儿说过此事,只是你不是不知道它一口回绝,连孤的大儿媳都劝不动他,孤也是没办法。”
“韩国公夫人还是别叫得那么早,万一四小姐嫁不了岂不是败坏了名声。”元翎还以为她是什么事,没想到又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不免觉得无趣。
“怎么会呢,若是帝姬好好说,温将军怎么会不听您的。”
“天底下哪有儿子不听亲母话的,难不成魏将军的母亲另有其人?”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韩国公夫人是昏头了吧,怎么在我们夫人这里说浑话?”李嬷嬷见韩国公夫人越说越不着调,就言语敲打一次。
“臣妇哪里敢啊,只不过是我那四丫头天天在府中要死要活,就是要嫁魏将军,所以臣妇才想来求帝姬成全。”元翎是皇族的超品皇长帝姬,比韩国公夫人品级高多了,韩国公夫人再怎么言语逼迫她也是臣子。
“孤说了魏将军不听,我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我儿子绑到府中成亲吧!况且我大儿子已经有了正妻 四小姐最大也就是个御封侧夫人,并没有什么尊贵的。”元翎有些愠怒,不知道韩国公夫人一再提起先帝与魏温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按照她的性子和谨慎,大概也猜到了是问什么。
正是因为她猜到了韩国公夫人要问的是什么,所以才百般推脱,不惜撕破脸也要结束这段谈话,韩国公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她看元翎情绪如此激动,心里的答案差不多落实得七七八八了。
既然她知道了答案就不想再逼迫元翎,以免发生意外彼此都难看。
“那既然崇华皇长帝姬不愿意此事也便罢了 ,臣妇从息云观求来一本经书,记得帝姬是礼佛的 那便送与帝姬。”她说得驴头不对马嘴,人再怎么蠢也不至于到息云道观里去求佛经,一听就是话中有话。
元翎知道韩国公夫人一定不会送的是佛经,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反而有些好奇。
“知道了,你有心了,李嬷嬷收下吧!”
“是。”李嬷嬷接过一本墨蓝皮白丝线装订的厚册子退下,韩国公夫人想着既然元翎收下了就让她慢慢看。
反正元翎恨齐国公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她也不担心元翎会把这本册子交给其他人。但若是元翎真的有心要复仇,那便可以以这本罪状当做投名状。
“那臣妇告退了。”她行了一礼从魏国公府出来又返回韩国公府 。
“夫人,今日与皇长帝姬叙话如何?”老韩国公焦急得在内厅里面走来走去,毕竟是去纳投名状,他也是非常担心,看见他夫人回来了连忙迎上去。
“大人别急,今日我去拜见崇华皇长帝姬的时候已经把那本齐国公府的罪册给了她, 若她真的想为先皇后报仇,不出几个月就会再召集我去 。”韩国公夫人胸有成竹地说道。
“夫人就那么坚信崇华皇长帝姬会帮助我们,若是她把这本册子交给了陛下或者齐国公,那我们岂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老韩国公已经不再年轻,胆子也有些小了 ,对这些事情总是怕东怕西。
“大人无需担心,我还是看人很准的,崇华这十几年都没有与齐国公府有过任何往来,足以看出她对齐国公的恨意。”
“若是她真的要送给陛下,那对我们也没差别。近几年齐国公府本来也不太太平,我们也算是给陛下呈送了一份大礼。”
“但愿如夫人所言。”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越来越干练,以前真是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