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于公于私他与齐国公都有仇恨,那就必须了断此事。魏温走到大理寺牢房石道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有的人在哀嚎,这里面并非都是有罪的人,只是无论他们有没有罪,有心人都能给这些人定罪。
“陛下,老臣真的冤枉啊,请陛下明察!”老齐国公穿着白色的囚衣气息奄奄,但还是用手扒着牢房的铁栅栏呼喊。
“魏将军来了,小的按照您的吩咐一日只给齐国公吃一餐,他如今在牢房里面有气无力的,将军可要去看看!”
“你辛苦了,这是喝茶银,拿去吧!”他从腰间取下一包银子拿出四五片金叶子给狱卒长。
“哎呦,多谢将军,您请吧,小的已经把齐国公府的男丁都迁到另一座牢房里,此刻现在齐国公只一个人在那儿,无论做什么都方便。”这个狱卒也是个机灵儿的,知道齐国公的齐婕妤娘娘曾经污蔑他,他自然要报仇的,就故意把这件牢房腾挪出来。
魏温走进齐国公府的那个牢房看到齐文铭在里面有气无力趴在栅栏上,他心里一阵痛快,把事先准备好的酒菜拿过来。
“魏将军,是小女不懂事,老臣在这里跟您赔罪了,您大人有大量把老夫放了好不好,以后我齐国公府一定重谢。”齐国公匍匐在他脚下求饶道,花白的头发散乱着,魏温感觉到这个男人在这几天都苍老了不知十岁。
“本将军怎么会乖你呢?把饭吃了我就救你出去。”魏温扶起他说道,把饭菜的盒子打开,齐国公已经连续几日都是每日吃一餐,这一餐也都是一些未碾碎的谷物做成的稀粥,他闻到这些鸡鸭鱼肉珍羞佳肴的味道,口水都快从嘴里流出来了。
也不管是不是有人下毒就大快朵颐,魏温想着好歹是自己的舅舅,对他好那么一两次也是可以的,反正等会儿就要杀他了,就这样看着他还没有三刻钟就把这些食物一扫而尽。
“舅舅,这些饭菜好吃吗!”魏温冷冷说道,目光从悲悯转向阴鸷。
“嗯……好吃……好吃。”齐国公只顾着填饱自己的肚子,连魏温叫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随口答应,过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你……嗯!……这不可能!”齐文铭像是看到了鬼魅一般往后躲去,哪里抵得上魏温的步伐,马上就被追到牢房的墙角里面。
“这不可能,齐文暄与那个孽子已经死了,断不可复活了。”齐国公自言自语道,形如痴呆。
“怎么不可能啊,舅舅。”魏温蹲下看着这个老头,眼里的讽刺溢出脸面。
“当时那个孩子已经被崇华帝姬掐死了,怎么会在世,一定是你骗我,你骗我对不对!”齐国公拉住魏温的衣领被一把打开。
“舅舅,当初崇华皇长帝姬掐死的是自己的孩子,我才是孝景慈皇后,也就是你妹妹的亲子!”他眼神坚定一字一句说道,齐文铭却不敢看着他的眼神,一直不停得躲避。
“不信你仔细看看我啊?”魏温把齐文铭的头掰着看向自己,他这才看清楚魏温的样貌,与先帝一样都是伟岸俊朗,一双剑眉高挑凌厉,双目炯炯有神即使是在漆黑的地牢里也像漆黑的深潭泛着磷光,削薄的面容与隐隐约约的帝王之气,让齐文铭险些跪在地上叩拜。
他不知道自己躲藏那么多年还是遇上了,真是命运弄人,天理循环。
“既然我是你的舅舅,你救救我好不好?”齐国公看魏温的确是先帝与妹妹的孩子,马上就换了一幅妄自托大的嘴脸,厚颜无耻要自己的侄子救他。
“救救你?”
“我母亲当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样话!”
“舅舅可曾对我母亲有一丝恻隐之心?”他步步紧迫得问道。
“你不还是依然同先帝狼狈为奸,有何颜面让我救你。”
“我知道你怨恨我,可是齐国公府那一大家子都是人,若是我不这样做,齐国公府都要为你母亲陪葬,我也又苦衷啊!”齐国公不敢看他的眼睛却依然在为自己辩驳。
“所以你就将我母亲逐出家门,剔除宗籍,连灵位也没有。”
“我……我!”齐国公在怎么狡辩也无法掩盖自己的无情,所幸不在辩驳。
“我今日来是为了送你上路。”
“你居然在饭菜里下毒,你……唔!”他还未说完就往外吐血。
“今日我只是为母亲报仇而来,并非是来跟舅舅叙旧的。”
“若舅舅九泉之下见到母亲,请代我请安。”他说着退出牢房,齐文铭临死之前死死望着魏温走的方向,眼睛睁得老大,想来时死不瞑目。
“死了?”魏温回到魏国公府以后,果然在祠堂里面找到母亲,元翎点着烛火,嘴里默念着经文,听着脚步就是魏温回来了。
“是!”他冷冷说一句。
“那便好。”元翎仿佛了却了一件心头大事,长舒一口气把眼睛闭上。魏温从后面看着母亲,不知道她还想对谁复仇,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母亲这样对待自己就是因为自己只是个复仇的工具,这样想反而更加难受。
“母亲今后还要向谁复仇?”魏温终究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孤并非是向谁复仇,只是齐国公府欺人太甚,所以孤才不得不出手。”她双手合十说道。
“只需要母亲顾念衍儿与昭儿,不要再把复仇伸向他们。”魏温到如今都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同意魏衍娶元昭真的就能放下仇恨,按照现如今的趋势,看来是不太会选择放下。
“你不必担心,衍儿是孤的亲儿子,我再怎么也不会让他的姻缘受到损害,更何况元昭也是他所爱,孤更不会去坐有损他们夫妻感情的事情。”、
“母亲这样说那儿子就放心了。”
……
齐婕妤听到父亲被大理寺拘捕的消息还以为陛下只是警告他们齐国公府,没想到才过了两个月就听到了他的死讯,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跪在建章宫外请罪。
“陛下,齐婕妤娘娘已经跪了三个时辰了,从您巳时下朝开始就已经跪了。如今都申时了,您连午膳都用过了,若是还不见婕妤娘娘,怕是要被言官们奏文苛待宫嫔。”荣喜看着越来越热天,齐婕妤跪在青石地面上想来也是很难受的,连忙跑进去通知元煜。
“荣喜,你怎么反倒替她求情了。”元煜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