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说笑笑回到主座上,宴会也就开始了,褚云卿恢复仪态端庄的皇妃姿态,看着台下的众多命妇,妃嫔。
“陛下,魏淑媛为了感念陛下对魏尚书的特赦,特向陛下献舞。”冯靖娴拍了几下手掌,风华台正中央的舞女识趣得退出去,台上一片空旷。
约摸大约一刻后几十个穿着褐黑舞服的侍卫托着金盘一溜小跑上到舞台中央,形成一个往外一圈一圈扩散的圆形,如夏日的一池荷叶,仔细一看这些金盘还真的是金色莲花纹路的。
褚云卿眼神瞥着冯靖娴,想来是与魏淑媛联手了,她现在终于明白魏淑媛为何会突然打扮精致起来,只是不知道魏纨一向敦厚老实,怎么会跳舞,一时间心里也有些好奇。其他的妃嫔想必心情与她是一样的,谁知道这个魏纨搞得什么鬼。
一声悠远的丝竹声渐渐清晰起来,随之而来的就是急剧西域特色的羌笛,蝎罗鼓,瞬间让众人觉得这是仿佛来自西域的神秘舞娘,众妃嫔神色各异,有的人眼中是惊喜之色,有的人则是满目鄙夷 觉得这样的靡靡之音看来不是什么好舞蹈。
就在她们神态各异的时候,西域特色的丝竹之声也戛然而止,迎耳传来节奏紧促,抑扬顿挫的鼓点,一个穿着蝉翼纱的女子踏着鼓点以莲华步行走在莲形圆盘上,身子轻盈之态简直就是飞燕合德在世。
“娘娘,这舞步看起来像是南朝后主潘贵妃的步步生莲 。”清瑜看着这个魏纨举止妩媚得在莲盘之上舞动,极尽妖娆之态。
“本宫也纳闷为何魏淑媛这几个月次次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迟请安,想来是在自己的宫殿里面练舞呢。”褚云卿看着这个魏纨意味深长说道。
“娘娘,此舞蹈不像是寻常赶练便可以练成的,想来淑媛娘娘还是有底子在,不过是善于藏拙罢了。”
“昔日飞燕合德能作掌上舞,嫔妾还以为是后人杜撰,没想到今日见到了活的飞燕合德,当真是幸运万分。”安雪峋看着魏纨的舞姿,想来是冯靖娴的手笔,便立刻想表忠心对着魏纨一顿吹捧,却没有意料到这个比喻无疑是把元煜比做了祸国殃民的君王,她肆意炫耀自己读了几本史书的时候,还没有弄明白这个比喻的意义 ,仍然在沾沾自喜。
“妹妹此言差矣,昔日前朝飞燕合德虽然舞技出众,却并非贤德之人,以后更是勾引得前朝皇帝误国。难不成妹妹是想把陛下比做那祸国殃民的君主么?”沈云畅抓住裕妃这点大肆渲染,直接就把安雪峋回呛了回去。
“姐姐莫要如此说,嫔妾只是想夸赞魏淑媛舞技出众,怎的姐姐偏偏要往陛下身上扯,姐姐可真是喜欢捕风捉影。”
“好了,大家无论是做什么不都是为了陛下么,何须如此针对。”冯靖娴怕安氏与沈氏坏了自己的好事,连忙跟这些妃嫔打哈哈。
“看看,这步步生莲是前朝后主潘贵妃的拿手好戏,魏淑媛跳得竟然比潘贵妃还出色,想来没有几年根基是到不了此程度的,后宫的女子啊,个个都在装,谁知道谁背后的底牌是什么?”康贵嫔对一旁的懿贵嫔说道,心里一阵感慨。
“的确,我阿娘在我入宫的时候就告诉过我,后宫的女子不好对付,这个魏淑媛平日里看起来木讷老实,谁知道原来也是个狐媚的,你看看陛下的眼神儿都被她吸走了。”南宫懿作为将门之女多了些娇气与傲气,话语之间也不留余地。
一曲结束,魏淑媛缓缓从金盘上下来走到元煜的面前,她伸出纤细的手在元煜身边摊开,从掌心里变出一支金色的六瓣莲花,整个莲花雕刻精美,花丝镶嵌的莲片熠熠生辉,再加上翡翠的荷叶与枝子,顿觉不凡。
“嫔妾给陛下见礼,陛下万岁万万岁。”魏淑媛语气都甜的起腻了,今日的妆容也是以莲花粉为主,看起来甚是娇嫩,比起新晋的妃嫔也差不到哪里。
“快起来,朕不知道淑媛你居然如此精通跳舞,以前真是冷落你了。”元煜看着不一样的魏淑媛,如果此时不接受想必两个人都会异常尴尬,于是接过荷花把她拥入怀中,褚云卿看到的时候翻了个白眼,元煜装昏君还挺像的,旁边的人只是以为她吃醋了,冯靖娴看到此情此景更是得意。
她看元煜一直盯着魏纨,就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了,连忙趁热打铁给魏淑媛要赏赐:“陛下,听闻这莲盘之舞蹈极其耗费精力,魏妹妹这么为陛下着想,陛下可不要亏待了淑媛妹妹。”
“那是自然,朕没想到纨儿今日给了朕那么大的惊喜,真是新人常新啊!”元煜高兴地搂着她说道。
“朕记得纨儿平时不争名利,已经许久没有晋位了,纨儿今日花容月貌,步步生莲,可堪称容妃,朕便把这支花容月貌的莲花赏赐给你。”
“嫔妾多谢陛下赏赐,只是恐怕皇妃娘娘不高兴啊?”魏纨看着褚云卿说道。
“妹妹放心,本宫也觉得妹妹格外惹人怜爱,想来你也是颇为耗费功夫,自然配得上容妃尊号。”她才不在乎魏纨封妃,只是在乎魏纨想做什么,这是她想弄明白的。
“那嫔妾就放心了,多谢姐姐成全。”她莞尔一笑。
“陛下,方才魏将军的侧夫人身体不适,臣妾想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失陪了。”她觉得自己坐在元煜身边反而有些显眼,不如找个机会离开,也好给元煜机会便编排出这个理由。
“来,我们继续畅饮。”元煜给魏纨倒了一杯酒,她意思几下说几句不敢劳烦,也就欣然接受,所有的妃嫔都知道往日那个唯唯诺诺,木讷老实的魏淑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妩媚的容妃娘娘。
等宴席结束还有宫人意犹未尽,毕竟鲜卑族人本来也不是善舞的民族,而魏纨却是汉女,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舞姿,都堪称金陵女子中的佼佼者。他们对这个容妃自然不再像以前那样敷衍,见了面老早就开始打招呼了。
“奴给容妃娘娘请安,娘娘今儿个真是比昨日还好看。”流玥知道这个人是冯靖娴的一把刀,自然嘴上要尊敬一些,隔着大老远看见魏纨就高兴打招呼。
“免,今日本宫来是特地来感谢娘娘的,若不是娘娘仗义相助,本宫也不会那么顺利向陛下献艺。”容妃穿着元煜赏的蝉翼锦,搭配小袄与间色裙,外褂外面还有一层细细的莲花金丝纹路,整个人都贵气十足,等她走进去了流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