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果真如此？”德妃听到这句话连忙跪下行礼。
“孤只是觉得你平日在后宫里面也是清闲，还不如替我养养孩子呢。”她这句话把两个人都逗乐了，德妃笑的时候眼中仿佛有泪光闪烁。
德妃这样的情绪也是很正常，后宫女子只要入了宫便再也没有机会出去，无论是生老病死还是晋位诞子，都只能在这四方的宫墙里面。假如后宫妃嫔日子过得都一样，也就没有那么多争端了，可偏偏后宫的妃嫔什么样儿的活法都有。
妃嫔里面受宠如褚云卿，什么都可以不用考虑陛下自然会把一切都送到她面前，她凭借恩宠过得舒心惬意；有用如冯靖娴，虽然自己并不是最受宠的那个，可是自己的父兄得力深得陛下的信任和重用，在后宫里面也能受到尊重；再不济也可以像贤妃一样有个好的姑母，即便是自己犯了什么大错，陛下也不会过于苛责。
只可惜卫嘉邑哪一种都算不上，论家世她比不上贤妃，贤妃的姑母是陆太后，父亲是陛下颇为敬重的陆国公，正是高门贵戚，显赫世家。可她父亲在世的时候最大的官职也就是六品中散大夫，等死后才勉强得封为朝见恩封大夫，所为家世平平。论宠爱她比不上褚云卿，褚云卿已经是九五之尊的皇后殿下，她却仍是妃位毫无长进。论有用，自己的家族在父亲去世后已经败落，合族子弟甚至需要倒卖祖先遗物来维持大族开销。
这样的德妃在后宫自然不会被人看得起，比她地位低下的妃嫔见了她也只是训着旧例打招呼而已，算不上多恭敬。这些身外之物或许德妃还可以认命，但深宫寂寞夜深人静之处有谁懂得，她反应如此之大也是正常。
“殿下若真是放心嫔妾养育郡主，嫔妾必然会给郡主最好的东西，绝对不会让郡主受委屈。”德妃看着褚云卿说道，自己嘴里千恩万谢。
“现如今郡主已经半岁，陛下说想趁着开春就封为衡息公主，也算是表示对她失去亲母的疼爱了。”这个小女儿的确要被册封为公主了，只是这不是元煜的想法，而是褚云卿她自己的主意。
“既然妹妹都答应要养育公主，那公主所需要的乳母，宫令和侍女宦令以及皇女每年800两的禄银，孤会一并划给妹妹，这样妹妹一年的禄银差不多就有一千三百两白银，想是够你们使用了。”褚云卿说道。
“这自然是够的，只是嫔妾这样岂非是得罪了陆太后与贤妃姐姐。”德妃一下子就想到了贤妃那么喜爱这个孩子，想来是不太愿意让她抚养孩子的。
“不会，孤才是后宫的主人，孤说你能养你自然就可以养。”褚云卿的话给德妃吃了一个护心丸，她抱着衡息公主看个不停。
“公主宫令，乳母，侍女和宦令孤已经让他们在外面候着了，都是干净的。妹妹让他们入了温德殿奴册以后便可以收用了。”
“孤也来了好大一会儿了，晟儿也该醒了，那孤就不说了，你先抱着公主吧。”
“娘娘，这每年一千多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您真的要给德妃吗？”褚云卿走了以后清瑜才敢劝她。
“有什么不敢的，冯氏与陆氏虽然名义上的俸禄是一年六百两，可是你看看她们后宫的装饰器物，吃喝用度，一年没有八九百两根本下不来，母家想来也是贴补不少啊。既然她们都敢明目张胆奢侈，孤又有什么不敢的。”褚云卿也不怕这些人闹，反正都说了是给公主的俸禄，谁又能说什么呢。
“再说了公主的年银数目本来就没有死规矩可守，既然没有规矩那孤所说的就是规矩。”她在轿撵上说着话，清瑜静静跟在后面走路。
“孤这样做也不全是气这两个人，自从卫家的老大人去世了以后，卫家朝中就没有什么可用的人了，偏偏小辈儿还要长个五年八年才够年龄参与开科考试，怕就怕在卫家还没有等下一辈儿长成，自己就把家底子卖光了。”她也是听过卫家的事情的，高陵梵和宫外的一些诰命都说过，自己的母亲也进宫来劝她帮帮卫家。
“娘娘，您这样帮着德妃娘娘，也算是很照顾她的脸面了。”清瑜最后说的话让两个人都会心一笑。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孤的目的，那你还劝什么呢。”褚云卿笑着说道。
“奴真是让您好好考虑，毕竟您的年银也才三千两，一个妃位的女子的年银也就最多五百两，您这样是要惹得其他妃嫔说闲话的。”清瑜说道。
“她们谁说闲话那就把自己生的皇子或者皇女抱过来，孤立刻就给她们一样的待遇啊。”
“殿下你说什么呢！”她们一路说说笑笑回到未央宫时天色已经变暗了，她走进宫门穿过回廊的前殿，看到晟儿在后殿的花圃里面钻来钻去，她很好奇立刻就过去看看。
“晟儿，快出来，花丛里面多脏啊，你的新衣裳都弄脏了。”她坐在后殿的廊亭里说道。
“母亲，晟儿想摘花给母亲编花环。”他小小年纪还没有花丛高，弯腰下去摘花的时候都看不见他的身子。
“好了，好了，快出来吧，母亲让琉霖姑姑给你摘！”褚云卿说完这句话走到花丛那把小晟儿从花丛里面抱上来，看着他白嫩的小脸儿上像个小花猫一样顿觉可爱，帮他把脸上的泥土擦干净。
“谁告诉你说要给母亲编花环的啊？”她觉得有点好笑但还是很疑惑晟儿这个岁数应该还不懂编花环这种事情。
“是高淳哥哥给晟儿说母亲喜欢花环的，晟儿想给母亲编一个好看的。”晟儿软糯的话显得分外可爱，揉着小脑袋的样子也是滑稽。
“是啊，当然是本将军。”高淳也从花圃里面钻出来险些把褚云卿吓了一跳。
“都当了将军还那么不稳重，为何诓骗晟儿到花圃里，你看看衣裳都脏成什么样儿了。”褚云卿把晟儿的小靴子提起来连裤子上都是泥巴。
“哎呀，我不是有事想求殿下吗？所以才要给你编花环啊。”高淳把背后的花环拿出来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