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我和侍女来吧,这些轿撵令毕竟算是外男了,怎么能到娘娘的寝殿里去。”
“哎呦,您看我这脑袋,光顾担心皇上,差点忘了规矩,既如此,就劳烦贵嫔娘娘辛苦了!”
冯靖娴自己把元煜扶起来,元煜穿着团章龙纹缂丝袍衫,月白缎面和腰间的白玉佩带因为拉扯差点散开,元煜虽然醉酒,可是那股温润的气质始终都在。她扶着醉酒的元煜几步一踉跄,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把元煜扶到寝殿里面。
“云卿……呕……呕”元煜坐起身呕吐到侍女递过来的漱洗盂里,继续躺下说胡话。
“你们娘娘到底去哪里了?”冯靖娴看元煜吐得越来越厉害,便问寝殿里的侍女。
“回冯贵嫔娘娘,我们元妃娘娘也并未告诉我等。”两个侍女一贯知道褚云卿的个性,她们也说不准她去了哪里。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先在这看着皇上,我去给皇上做醒酒汤。”冯靖娴说着起身便出去了。
盛朝夏季多雨水,且狂风总是伴着骤雨,这一夜风雨直到翌日天空稍微泛白才渐渐停止,褚云卿知道列国宴会元煜作为东道国皇帝是一定会喝醉的,可是这宿醉的头疼也是很难受,所以就与云婵一起到皇宫北方的御景园里面采集百花露水制作醒酒汤。
采集完夜露想回去时,才发现狂风骤雨已经来了,连忙到御景园西边最近的长乐宫避雨,长乐太后因担忧雨天雷鸣不安全,才留她在长乐宫休息一晚……
“嘶!头好疼”元煜从寝殿里面直起身子,只觉得头脑钝痛,新想应该是昨晚的酒宴喝了太多酒的缘故。
“云卿,你昨夜去哪了?”元煜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揉头部的穴位,宿醉的头疼也没有那么重了。
“我知道宴会必定是要你饮酒的,作为皇帝是逃不开的,我昨夜不是帮我的陛下准备醒酒汤去了吗!”
“快,尝尝,这是我阿娘的偏方。”她把一盅白玉似的汤水递到元煜嘴边。
“入口清甜,比御医院里苦涩的药汤好多了。”元煜把褚云卿特制的醒酒汤饮下,头疼的毛病便减轻了大半。
“这是什么,为何如此有效果?”元煜也不是没有醉酒过,只不过每次喝的都是御医院按照药性配好的,喝完的确可以让人酒醒,就会头脑会疼痛。我醒来便觉得,似乎昨晚已经被喂过醒酒汤了。
“那是自然,我阿娘的厨艺和医术那可是洛阳一绝,这是我外祖父教给她的祖传秘方。”
“有一次我与哥哥喝中秋酒,喝醉了一夜醒来也是头疼眩晕。母亲不知道煮了什么汤水给我们,我和哥哥喝完就头疼减轻,宿醉不再。后来我追问才知道,是用后府花园里面的百花露水混着雪梨和干葡萄,然后用温火熬四个时辰,让这些析出汁水,最治饮后宿醉。” 褚云卿把玉茶盅放下,继续揉着元煜的头疼处。
“有你真好,朕没想到自己的元妃那么多才多艺。”元煜捉住她的手,满目温柔。元煜等头脑不再疼痛,就在朝阳殿换上朝服,穿戴帝王冠冕去上朝。
“陛下,如今北燕,和昌,东丽,高陵四国具已来到我盛都,万国宴会陛下可确定时日了?”宗礼寺卿拿着笏版言语。
“那便定在这月中旬好了,诸位臣工还有异议吗?”
“臣等无异议。”
“陛下,除北燕国外,其余三国都贡有女子,与往年不同的是,这些女子不是别的宗室女,而是各国皇帝的嫡女,身份贵重,恐不能以往昔之法处之!”一个大臣站出群臣队列,端着身子上奏。
“朕无意充实后宫这是朕的家事,诸位爱卿有怎可当着朝堂议论。”元煜听到这群大臣想让自己收妃嫔变觉得反感,可是他们都是两朝大臣,又不便发火。
“臣知道,但是这三国既然贡嫡皇女给陛下,那必是想联姻之举若陛下轻易处置,恐寒了三国之心啊!”另一个大臣也说道。
“那诸位爱卿以为何,如朕该如何!”元煜宿醉已除,但语气里仍携带怒火。
“陛下臣以为,我盛朝物产丰富,尚且可供养一二位宫妃。”
“朕自会斟酌。”
“母后,这些臣子为何老是逼迫朕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元煜一下朝便到宣政殿里面发脾气。
“自然是因为你是皇帝,一个皇帝不能只凭借着自己的喜恶做事,更何况你还是初登基,这些大臣多有不服。”陆太后听着这些也很生气,但是她也不能火上浇油。
“别说是他们,哀家的意思也是要让你纳为妃嫔。哀家知道那为何不想纳妃嫔,是因为元妃那孩子对吧,可是你除了是她的心上人也会皇帝啊。现在纳妃可不必做,但是一定要把这意思传达出去,先让那些人的心定下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陆太后太知道自己儿子的秉性了。
“朕知道了,朕会斟酌着去办的。”
万国夜宴说着就要开始了,在清宴台藩礼殿举行,两宫太后,有头脸儿的先帝太妃,各殿妃嫔,皇子公主,郡王郡主以及宗室贵妇都要到场。元煜早早就跟着魏太后以及陆太后来到藩礼殿。
“和昌国皇女和昌羡宫到!”
“高陵国皇女高陵梵,高陵漪到!”
“东丽国皇女金明贞到!”
“北燕皇子萧绰殿下,萧琛殿下到!”
太礼官大声宣布到这座宫殿里面的藩国宗室,每念一个名字,就会引得盛朝的妃嫔贵妇们侧目寻找,场面煞是热络。
元煜不关心其他的人,眼睛在下方的席面里乱看,终于在离他三排席面远的地方看到褚云卿穿着朝服,戴着贵冠坐在席面。她今日倒没怎么看元煜,一直在跟旁边的贤贵妃和沈嫔说话,话间有意无意往元煜这边瞄,随后就收回目光。元煜看着褚云卿这样,觉得分外诙谐。
“清瑜,为何这和昌国皇女穿着感觉那么沉重,虽然我盛朝妇人服装也是繁复精致,可是也没有他们那么沉重。”褚云卿在席间看见做到主宾席面上的和昌羡宫,感觉她穿的厚的几乎要透不过气了。
“娘娘,微臣曾经跟随父亲出使过和昌国,也曾听闻那里的一些奇闻异事。这皇女身上所穿的极其厚重的衣服名叫十二单衣,是和昌国东道京公家贵族女子的朝服,以绫罗织就,多以凤凰啊,牡丹啊,鸾鸟啊,或者家族徽章为纹路样式,包含了长袴,小袖,单衣,五衣,打衣,表衣,唐衣和外裳,就是因为这些都要穿起,所以会显得比较厚重。”
“您看她身上最外边的紫色牡丹团纹的外裳,即便是和昌的皇族也得需要皇帝首肯才能穿着,看来这位皇女极得和昌皇帝的欢心。”
“那这些妇人要是内急,平时是怎么更衣呢?”褚云卿看到这层层叠叠的衣服就觉得可怕。
“娘娘,这些皇女的朝服也只是像咱们的吉服和朝服是一样的,平时是不穿的,唯有宫廷册封典礼,观礼以及祭祀,朝见君主的时候才穿着,平时她们也就是穿着更为方便的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