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太妃娘娘见礼。”郑贵妃看到前面的褚云卿穿着素净的衣裙,发髻上只有几个银钗,便故意以太妃礼取笑她。
“哟,原来是元妃妹妹啊。”她行完礼特意这样说。
“嫔妾给贵妃娘娘见礼。”褚云卿虽然不满意她这样称呼自己,但是品级在下,只能屈膝行礼。
“妹妹穿得也太过素净了,即便不得陛下恩宠也不该这样落魄啊!”郑贵妃在御道上奚落褚云卿,随走过的妃嫔碍于郑贵妃的威仪,即便是想帮衬着也是不敢,有些宫女还都偷偷笑话她。
“想来也是,如今妹妹怕是已经一年半载都没有见过陛下了,以前的那些赏赐也不拿,也该是如此了。”郑贵妃只知道褚云卿一年半载都没有见过陛下,却不清楚这只是明面上做的样子,背地里她与陛下可是时常偷偷见面。褚云卿只觉得她傻,不想与她一般见识。
但是她的这种隐忍,在旁人看来便是失宠后的落魄,众人只觉得际遇唏嘘,一年前还是宠妃,一年后只能任由郑贵妃奚落。一时间觉得这些宫人都觉得褚云卿分外可怜。
“娘娘,元妃娘娘已经入长乐宫侍奉太后,您又何必咄咄逼人?”卫贵嫔这时候从人群里站出来替她说话。
“卫贵嫔,见了本宫不行礼,你眼里还有没有宫规法度!”郑贵妃没想到会有人出来帮褚云卿说话,她越是有人帮助,那么自己就越是想奚落她。
“卫贵嫔,既然你目无法度,那本宫便罚你在这下跪思过,不等到天黑便不能起来。”郑贵妃忌惮元煜对褚云卿的情义也不敢贸然罚她。可是卫氏不一样,她一次晋位是因为受了委屈,第二次是因为性格隐忍安静,没有一次是因为皇帝喜欢晋升,所以便放心责罚。
“婢妾领命。”卫嘉邑掀开衣裙跪下,旁边的宫女宦令都笑话不已。盛朝即便是各宫娘娘有错,也该是奴代主过,由奴仆接受处罚哪里有主子娘娘亲自跪下的道理。郑贵妃这样做,不但狠狠得修理了卫氏,还相当于告诉后宫的人这个卫氏就是奴才。
“贵妃宽宏大量,我们娘娘不是要故意惹怒您的,这里人多,您让卫贵嫔先起来吧。奴婢愿意代替卫贵嫔给您赔罪。”玉桂在一盘祈求道。
“既然卫氏跪下,你这个丫鬟自然也可以跪下,岂有代替的道理。”郑氏最讨厌这个玉桂,便让她也跟着卫氏跪下。
“郑贵妃,嫔妾的错嫔妾自己承担就好,与他人无关。”褚云卿没想到还有人替自己说话,只觉得有些诧异,又有些感动。
“本宫怎么敢罚你,你啊,就好好看着吧,什么时候她们起来了,你才能走。”郑贵妃说完了这些扬长而去,连身旁的珣酚都一脸鄙夷看着她。
“嘉邑,我自有办法解决她,你为何要得罪她呢。”褚云卿不忍心这主仆两人在这受辱,便与她们一起并排跪在御道里。
“我知道后宫里人情冷漠,只是若我不站出来说话,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这也相当于还了当初你为我说话的恩情罢了。”卫氏虽然隐忍,但内心却极度要强,而且有自己的高傲之处。
“哎,你看,你看,这不是元妃娘娘吗。”
“是啊,是啊,这卫贵嫔怎么会这样!”
“她们可真惨,不知道皇上这时候还会不会心疼。”
“哎呀,皇上怎么会心疼她们,不过是失宠妃嫔,另一个又无宠。如今得宠的是姜昭仪与和妃娘娘。”
一群又一群宫女宦令从她们三个身边走过,口中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稍微忠厚一点的也知道行礼,若是刁钻一些便扬长而去,褚云卿无意理会。
“太后,如今那两位正经主子的确是还跪在宣礼殿外崇明们外的御道里,这郑贵妃的确是有些太过了,哪有罚主子的的道理,下脸又受罪。”钟嬷嬷听回来送东西的宦令嚼舌根,方把这个情况禀报给陆太后。
“这个元妃,既然都入长乐宫奉孝了,还出来瞎晃悠什么万一再受伤了,那皇帝不得心疼死。”陆太后对元妃本来就有些不满,主要的原因便是她让自己的儿子有了软肋,这也是她故意瞒着皇帝当众宣布纳妃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便让贤贵妃去看看,万一等皇帝出来,又是一场风波。”陆太后暗自头疼。
贤贵妃早就听说了这件事,只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反正是郑贵妃调的头,也跟她没关系。既然太后吩咐,她倒乐意做个人情。
“哎呦,两位妹妹请起吧,这是做什么?”贤贵妃从轿撵上下来,马上先是扶起了褚云卿,之后是卫嘉邑。
“玉桂,你也是,哪有看着主子受罚的道理,你尽可找个人来回话给我,那今日两位妹妹不就不用受罪了吗!”她微笑着嗔怪玉桂。
“今日郑贵妃是有些过了,两位回去以后找御医来瞧瞧,这可怜见儿,膝盖都渗血了。”
“多谢娘娘,嫔妾告退了。”褚云卿一瘸一拐得走在宫道里,贤贵妃心里只觉得她可怜。
“娘娘,您去哪了,送端淑帝姬也不能这么久啊。”云婵看着一瘸一拐的褚云卿,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赶紧用自己的肩膀驾着她,云婵力气有限,两个人夹起来反而走不稳,摔到在地上。
“有人吗?”
“有没有人啊!”去往长乐宫的路本就没有什么人走,更何况是晚上,那只能是人烟稀少。云婵喊了半天也没有人答应。
“你是长乐宫的元妃娘娘!”从远处走过来一个男人,她拿着的灯笼让周围又亮了一些。
“你是哪个,见了我们元妃娘娘还不行礼。”云婵想给自己壮壮胆,这样说出来反而胆怯。
“在下是萧琛,北燕皇子,方才在宴会上内急,便出来更衣没有带小厮,天色黑了以后一时也分辨不出方向了,就想着随便走走没想到在这里碰到元妃娘娘。”萧琛拿着灯笼说话,烛光的他面容俊朗,眼目里满是纯真,少年郎君也就是如此了
“二皇子,您可否帮把我们娘娘送回长乐宫。我们娘娘膝盖出血了。”云婵哭着说道。
“这里是主御道,怕是还有一段距离,不如我先帮娘娘包扎,再带娘娘回去。”萧琛看素色衣裙上有血,便想着应该是膝盖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