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婵被赐名褚云瑜,又被敕封了正五品郡主,不过半月时间便在后宫里面妃嫔间传开了。虽然这些妃嫔的心思各异,可是云婵作为被皇帝亲封的和亲郡主,至少还是很有脸面的。所以,一些妃嫔无论喜不喜欢云瑜,都会按照惯例和礼节送一些贺礼过去。
冯婕妤与卫昭仪早早就得到消息了,给云瑜准备了不少贺礼,正好趁着云婵的册封礼送过去。云瑜在风华台已经僵着一天了,穿戴着吉服,戴着高冠梳起华发,一整日都在各种贵妇人眼前假笑,行礼。云瑜并不怎么想参与册封礼,因为这些来观礼的宗室贵妇们虽然表面上恭敬喜乐,一个个都眉开眼笑挺高兴的,谁知道背后会怎么说她。
所以云婵就不怎么想举办册封礼,可是太礼寺卿说原本皇上的一道旨意下来,她就已经算是正五品的明贤郡主了。举办册封礼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快把云瑜的郡主身份昭告天下,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请宗室勋贵与诰命贵妇们一起观礼。
这样盛朝的宗室与官员也就差不多知道了有明贤郡主这样的人物,云瑜也就勉强答应下来,眼看着一天的典礼要结束了,云瑜才回到温贤台喘了口气。
“元妃娘娘,郡主娘娘,钟安殿冯婕妤与温德殿卫昭仪来贺您的册封之喜,是否要请她们进来,还是按照惯例收了礼打发走。”许嬷嬷在外殿隔着珠帘纱幔回话。
“还是见一见吧,若不是卫昭仪与冯婕妤赶来相助,元妃娘娘必然不会如此周全。”云瑜经过这几个月的调教与修习,逐渐改掉了白话,改说盛都皇族与宗室比较动听的官话。
“好,既如此,奴便请两位娘娘进来。”
“冯婕妤来了,给冯姐姐见礼。”冯靖娴是正五品的婕妤,与云瑜的品级是一样的,她就屈膝行了个平礼,以显示对冯靖娴的尊重。
“嫔妾岂敢受礼,虽然你我都是五品,可是你到底是御封和亲的郡主,以后还是北燕亲王妃,该是嫔妾给你行大礼。”冯靖娴与卫嘉邑一起给云瑜行了稽首大礼。
“几月不见,怎么如此客气了,冯姐姐。”
“那自然是,你现在可不是以前的云婵了,而是御封正五品郡主,北燕皇子妃褚云瑜。若我还像从前那样称呼你,那就是僭越了。”冯靖娴拉住她的手说道。
“靖娴你还说呢,我还以为你晋升了正五品婕妤,便忘了我们这两个好姐妹了呢。”褚云卿打趣道。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若不是我肩膀有伤须静养,那我怎么也得替云瑜梳妆一会子。这不,我肩膀上的伤口刚好,我就来贺喜了。”冯靖娴知道褚云卿调侃自己,无奈得笑着说。
“这段时间,多亏了卫昭仪到我殿内陪我解闷,给我上药,我才不至于那么闷。”冯靖娴提起卫嘉邑,只觉得她是一个比较纯粹的人,倒是让她觉得以前的寿桃事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嫔妾也没有做什么,只是看冯婕妤是因为我去搬救兵而受伤,心里过意不去,才会想照顾婕妤娘娘。”卫嘉邑与她们并不是很熟悉,只能以敬称叙话。
“不管如何,若不是两位在危难关头赶到长乐宫,元妃娘娘与琉霖恐怕都不能安全,云瑜这里先谢过二位了。”
“这话怎么说呢,若论最大的功劳,也该是你明贤郡主最大。若不是你跑到魏府请来上骑将军,云卿那才不能幸免呢。所以,你也无须自愧,的确坐得起这明贤郡主。”冯靖娴这话说的十分好听,让一旁的许嬷嬷觉得,虽然冯氏一直都不怎么受宠,可是一到关键的时候总也少不了,这么好的运气让人羡慕。
“说了这一会子话,嫔妾都忘了正事儿了,拿进来吧。”冯靖娴朝外头吆喝一两声,一排侍女应声进入正殿。
“郡主,这是嘉邑与我共同为你准备的册封礼,也不知道你缺什么,就按照好的首饰样子让工匠赶制了。”侍女们很有眼色得一片片掀开布料,这些首饰映入眼帘。云瑜首先看到的是燕衔玉珠项圈,整个项圈都是用熟金打造,在领口压襟的位置坐了风凌祥云的花样,一支金燕子栩栩如生,嘴里还衔着一颗玉珠。
“这些首饰都好精致啊,这项圈上的燕子竟然跟真的似的。”云瑜走上前翻开其他的首饰,羊脂白玉做的金柄如意,通草衔珠花钗,东唐金篦,莲华冠,金翟穿银步摇,鹊目翠羽簪,云瑜看得出来这些物件都是请內宫工匠精心设计花纹并制作的,只觉得冯靖娴对自己颇为关心。
“你们送那么好的物件做什么,只需要到我这里喝一杯茶,道一声喜孤就心满意足了。”云瑜感动说道。
“这哪里成规矩,后宫里有礼仪在,郡主今日册封礼,平时又与冯姐姐,褚姐姐交好,我们怎能不来看一看。”卫昭仪觉得云瑜是个好相处的,才会赶过来交好。
“嫔妾家里小门小户,岂会入得了元妃姐姐,郡主殿下的法眼,不过是上赶着巴结罢了。”卫昭仪一向懂得感恩。
“嫔妾今日的昭仪之位,也是得蒙元妃姐姐的福气才封赐的,若不然,嫔妾到现在还是下三妃,不知道何时才能熬出头。”
“你们感谢来,感谢去,怎么就没有人感谢朕呢!”元煜下了朝就想到褚云卿一定是陪着云瑜,就赶到温贤台祝贺。
“嫔妾们给皇上见礼,臣妇给皇上见礼。”她们异口同声行礼道。
“今日是明贤你的好日子,无须多礼,方才朕还看到萧琛递上来的谢恩折子,看来他是等不及要迎娶你做正妃。”元煜打趣道。
“陛下就不要取笑臣妇了,二皇子他真的这样急迫吗?”云瑜也觉得萧琛表现得太雀跃了。
“自然是啊,北燕的温皇后也递来国书,北燕与吐哥翰的战争结束了,吐哥翰被灭国,原本的几个部落都愿意对北燕皇帝称臣。她也希望你们可以尽快把办了婚典,好给你上妃号。”元煜把今日理藩院送来的国书里面温皇后的意思传达给她。
“冯婕妤肩膀可好些了,朕听云卿说你替她挨了一簪,可好些了。”元煜问道。
“嫔妾多谢陛下关怀,已经大好,这方才可以出来给郡主送贺礼。”元煜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了看。
“虽说你现在是冯婕妤了,但是替云卿挡灾的功劳不不只这些,你还有什么想求的恩典,趁着今日朕高兴,若合情合理,朕也就准了。”
“皇上,嫔妾为元妃挡灾并不是冲着恩赏来的,只是因为云卿与嫔妾是好姐妹,嫔妾只是想保护她。”冯靖娴行礼说道。
“若论心愿,嫔妾的哥哥甚是不成材,自从我父亲走后,他便越来混账,时至今日都还是个恩封官,连累我母亲整日为他担忧,以泪洗面。”冯靖娴说着就拿出手绢擦拭眼泪。
“婕妤的意思是,想让朕给你母亲一个诰命。”元煜看冯靖娴说得情真意切,也不愿意辜负。
“若陛下觉得臣妾的要求无礼,嫔妾便收回这些话。”冯靖娴心里也是有些忐忑,可是她自己走到这一步,家里也该得到些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