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简短的一声低吼声传到吴疆的耳边:“那个男人,在!”
吴疆感受到一阵冷风从身边掠过,眼前的那双黑色皮鞋不见了。
吴疆有些害怕,抖嗦着身子趴在地上抬头看去,只见那两个黑衣男子放掉了自己,跑向路的另一侧。
昏暗的,橘色路灯下,吴疆看到那里站着一个穿着风衣的男子,他的衣摆在寒风中依旧垂下,左手似乎握有一个梭形发光体,看不清面容,虽然只是那么一瞥,但给人一种肃穆深沉之感。
两个黑衣男子一左一右向着路灯下的男子疾驰,两道寒光闪过。
吴疆没有看清那两个黑衣人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可能是棍子,也可能是刀剑吧,不过那挥舞的武器,在空气里抽打出了“簌簌”的声音,隔着多远都传到了吴疆的耳中,可见那两个黑衣人挥动的力道之大。
吴疆一把抓下眼镜,连爬带跑,慌乱的往有光亮的地方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可能也没多久吧,但是吴疆累的不行了,嘴里大口喘息,吸到嗓子里的冷空气,让吴疆产生了难以抑制的咳嗽。
一边哈着腰,一边手扶着路边的护栏,吴疆想尽快离开,刚才太危险,吴疆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被杀了。
吴疆跑几步,带着哈气,往远处跑,。
可是天不如人愿,那个手拿梭形发光体的男子居然往自己这边跑来,后面两个奔劳的黑影明显就是那两个想杀自己的黑衣人。
吴疆嘴里喘息大气,拼了命的跑,脑袋昏昏沉沉,感觉视野里的东西都是在晃。
吴疆不管不顾的大叫一声:“啊!”,或许这声吼叫真的给了自己力量,也或许是错觉,吴疆感觉自己身体变轻了,路边的场景倒放的速度也加快,这种感觉,真的……
瘫坐在路旁,吴疆也顾不上这被雾气侵湿的地面,一屁股坐下。
真的顶不住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腿里像是灌了铅一样,一步也抬不动了,吴疆此刻心里想:“真的追上来,死就死了,完犊子。”
过了半晌,吴疆似乎感觉身后有着呼吸声,神经反射一般,转身就是后退,看向身后是什么。
只见一个男子安静的站在那里,棕褐色皮风衣,高个子,黑色的短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似乎看穿了吴疆内心一样。
男子先说话,磁性的嗓音:“不好意思,连累你了,不过现在没事了。”
吴疆警惕的盯着这个男人,慢慢起身有些防备的问道:“你是什么人,刚才那两个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杀我?”
男子似乎有些隐瞒,开口问道:“你看到了吗?”
吴疆不解道:“什么?看到什么?”
男子得到了吴疆的回答之后,看样子是确定了什么,随后开口道:“那就没事了,这个算是我的赔礼吧。”
男子从长风衣里拿出一只封合的玻璃试管,里面装着透明液体。
这个男子走到吴疆身前,看着眼前还带着惊恐的吴疆,男子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这玻璃试管塞到其手里。
吴疆有些呆滞的看着手里的玻璃试管,回过神的时候,那个男子的身影已经隐没在晨雾里。
吴疆对着男子消失的方向大声喊道:“这是什么啊?还有刚才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晨雾里传来一声似有似无的声音:“你会用到的,或许还会再见。”
吴疆看着手中的玻璃试管,也没有细看,将其塞到外套内袋里,然后紧了紧衣服赶紧离去。
等吴疆走到出租屋的时候,吴疆已经手脚僵硬,冷的不能过。
那天凌晨遇袭之后,吴疆生了一场大病,发烧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慢慢好起来,时间二叔夫妇专门放下工作,照顾吴疆的生活近一个月,直到后来在吴疆一再坚持下,二叔夫妇才离开。
生活又再次恢复了如同往常一样,吴疆跟着寻常的普通高中生一样,过着三点一线的学习生活,没有什么变化。
如果要硬说有什么改变,那就说说这天气变得暖和了,吴疆涨了记性,再也不夜出通宵了,至于其他的还是依然如旧。
坐在出租屋的书桌前,丢开测试习题,拿出课外书,没有翻看几页,就合起来丢在一旁。对着台灯,吴疆一个人发呆,这不是偶尔,是经常性的,可能是两三年前,也可能是四五年前,父母离世后,就这样了。心中莫名的烦躁,吴疆现在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些无可适从。
失去双亲后,吴疆渐渐的就开始这样,只要一个人独处久了,就会变成这样,所以吴疆喜欢去热闹的地方,尽管一个人,但是心里会舒服些。可是现在已经是夜里,不能出去,也睡不着。
吴疆把书桌下的抽屉打开,翻弄了一会,似乎心里的烦躁缓解了一下,随手用力将抽屉合住。
“咣当”的声音从抽屉里传出来,任意再次打开抽屉,定睛一看,随后嘴里嘀咕道:“原来是这个啊。”
吴疆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支玻璃试管,试管里面的透明液体正好齐至5cm的刻度。
这只玻璃试管再次勾起吴疆对于那天凌晨遇袭的回忆,那两个黑衣人究竟是什么人,还有给自己玻璃试管的男子又是干什么的,他们为什么争斗,还要杀了自己。
吴疆收起玻璃试管,停下思绪,摇摇头,倒在床上。
睡梦里,吴疆再次来到那天凌晨遇袭的场景里,只不过这次吴疆的视角不一样了。
那个带走岔口的街道,传来了动静,梦的视角不断地往岔口深巷里延伸,漆黑的巷子里,地面湿漉漉的,不知道是左边还是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梦的视角还在延伸,巷子里突然静谧了,连那排水管滴答滴答的水滴声有没有了。
天上的云似乎是刮走了,银白色的月光突然照射到了深巷里,深巷里场景一下子冲入眼帘。
“啊!”
还在睡梦里的吴疆,惊坐起,胸脯起伏,嘴里惊呼一声,然后大口大口的喘气。
不知过了多久,吴疆身上的冷汗早已浸入睡衣里,一股寒意从脊背升起。
吴疆披上外套下床,将桌子上的那杯凉开水拿起来,大口大口的喝下去。
放下茶杯,吴疆僵硬住身体,径直坐在了桌子边,不是真的,只是个梦而已,吴疆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
那个深巷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为什么那里巷子里会隐约间看到了黑衣人的身影,为什么地面上流出带着肉屑的血水,还有似人非人的嘶吼声传出来,里面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