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无形无质的威压,哪怕巨兽什么也不做,恐惧的思维,就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他的心智。
这是恐惧之毒,人间的一切医术、药物,都对之无效。
除非......
一柄大剑从天而降,是由精神力幻化而成。
眼前的巨兽,缓缓消失了,恐惧的情绪,也一扫而光。
张报慢慢从翟昊轩的思维中退了出去。
翟文岩惊讶地发现,儿子居然睡着了,没有发抖,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流冷汗,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大恩大德,不敢相忘!”翟文岩忍不住又要跪下,却被范理拦住了:“行了,行了,你的心意我了解了,别行这么大礼,实在想要报答的话,给几个钱花花就行。”
翟文岩恍然大悟,连忙跑进里屋,开了一张支票,刷刷填好,盖章:“是我疏忽了。这是一千万的现金支票,我原本打算去鹰酱国准备的医药费。如果昊轩从此就好了的话,这个钱,您一定收下。至于股票和房产,给我些时间,您把身份信息发给我,估计一个月内,就可以全部变更产权。”
“开个玩笑,你别给我,我拿了也没用。先记帐吧,算欠我一个人情,等我需要你的时候,再说。”范理笑了笑,这个家伙有意思啊,说是用全部身家来救治孩子,如今看到了好转的迹象,真的就要把所有产权转让。
翟文岩想了想,也对,这样神通广大的高人,大概是不会缺钱的。那就让自己把恩情牢记在心。
张报把情况与范理说了一下,范理沉默了一会,说道:“怎么是谁把这个东西放出来了?”
“什么东西?”
“虚空之毒!”
“是一种毒?”
“是一种怪兽,传说只存在于虚空之中。”
“那它是怎么到了梦中的?”
“所以说它是一种毒,也许是接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吓,不要装神弄鬼。”
“我说的不干净,指的是本意的不干净。”范理知道张报是误会了。
“比如说?”
“比如吃了不干净的饭菜,喝了不卫生的水,呼吸了不清洁的空气。或者,碰到了有虚空之毒的太空垃圾。”
“可是,他一个幼儿园小朋友,哪里会碰到太空垃圾呢?”
“这可以问问他家长了。”
......
“太空?不可能的。连天文馆都没去过。”翟文岩斩钉截铁地说。
“不过,在半年前,他们幼儿园与鹰酱国那边一个早教机构合作过,对方好像就是有关天文方面的知识拓展。但是,园里的所有小孩子都参加了,别人都没有出现这种异状呢。”翟文岩心中一惊,难道,真的是那次交流会种的病根?
“这样吧,等孩子醒了以后,再问问他,看他记不记得什么情况。还有,把半年前他的所有东西都检查一遍,重点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范理嘱咐道。
几个人又守了一个小时,翟文岩见儿子确实是熟睡,睡得很安静,想想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两位高人继续等下去,就劝他们在二楼的客卧将就一晚上。
说是将就,其实条件比起五星酒店也不差。但是由于儿子犯病以来,怕外人吵到他,家里连个保姆都没请。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阳光洒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映在金黄的地毯上,洒落一地黄金。翟文岩看着仍在熟睡的孩子,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想想自己身家上亿,但最奢求的居然是孩子能安安静静地睡着。
身边是一堆杂物,都是儿子生病前常玩的,把卧室的每个角落都翻了出来,保证一根针都不会遗落。
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儿子得了这场怪病。
奖状,全勤宝宝,表扬条,手工作品,残缺的玩偶,各色画笔,绘本,棒棒糖,各种早教器材,形只影单的袜子,凝固了的水晶泥。
这孩子简直是个破坏大王。
翻看了良久,他的目光,被一个画着诡异符号的破布片吸引住了。
一定是它!
布片巴掌大小,表面泛黄,没有纺织纹理,有点像皮子硝制成的,在正中央的位置,画着一个图案,左看像人脸,右看像一只卡通风的鹿,盯着久了,竟然会引起头晕目眩。
翟文岩拿着布片,急匆匆敲响了范理的屋门。
“范先生,您看!”
范理还没等接过布片,只是扫了一眼,竟皱起眉头:“怎么是这个?”
翟文岩心中一惊,忙问:“这是什么?”
“衣服。”范理然后又补了一句,“人皮的。好像是某些西罗巫师喜欢用人皮做衣服。”
吓得翟文岩手一哆嗦,把布片扔到地上。
“这么邪乎的东西,怎么会在孩子的卧室?”
范理却饶有兴致地捡起这块人皮布片:“这画了一只邪眼啊。”
“这是传说中,一种存在于西罗半岛的怪物,邪眼怪。可以发出可怕的射线攻击敌人。令敌人陷入到慌乱、恐惧之中,还能传播精神类的毒药,比如之前我说的恐惧之毒。”
“难道真的有邪眼?”
“当然是假的。都说了,是传说,怎么可能是真的?不过,看来是有人想造出真正的邪眼罢。”
“范先生,怪物也能制造?”
“人类制造的怪物还少吗?远的不说,脚盆国的福岛核泄露,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例子啊。”
翟文岩点点头,表示同意。人类制造的大杀器,足以把全世界的人口消灭几十次。还有什么样的怪物比这更加可怕?
张报披着衣服,从隔壁房间过来了,他刚才听到翟文岩的敲门声,抹了把脸就过来了。
听到这里,他有些疑问:“人类制造核武器,是为了战争。他们制造邪眼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传播恐惧之毒吗?或者说战争就要来临?”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是心理变态的破坏狂吧。巫师嘛,哪有正常人。”范理收起了这块布片,这个东西,说不定还有余毒未尽呢,自然要妥善保存。
“这种毒,有解药吗?”张报问道。而翟文岩更是把耳朵竖起,认真地听着。
“没有。恐惧之毒,无形无质,甚至不属于物质,当然是——无药可医。”范理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