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声,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正低头看文件的陆小米只感觉车身剧烈的动了一下,还来不及叫喊出声,眼前一黑就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这是什么地方,黑乎乎的空无一人,走路都能有回声的隧道?不对,走了好久都走不出去,难道是我死了,这是地狱的通道!?陆小米越想越患怵,怎么办?我才三十二,新买的房子都因为一直拼命工作,加起来可能还没住过两月呢!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三姑娘”
“快醒醒啊!……三姑娘!……”
前面似乎隐约有声音,是叫我吗?陆小米开始往声音的方向往前跑,只是那个声音似乎一直在前面,她得不停的追。终于,刮躁的声音就在耳边,仿佛“啪”的一声,一丝光亮在眼前扩大。
“蓉姑娘醒了!国公爷!”
“大夫到了没有?快去催催”
“三姑娘,您可吓死奴婢了!”陆小米一睁眼就看到这混乱的,额……什么鬼?这是什么地方?天堂?不像啊!头好痛!
“蓉儿,蓉儿你没事吧?你可吓死爹爹了!再不能这么胡来了……”
等等,爹爹?谁爹爹?蓉儿又是谁?这有胡子的,瞪着双大铜铃眼,蹙着浓眉的老头分明看着我叫的!陆小米心里想着,觉得信息量太大不好接受,于是又把眼睛闭上想理清一下思路再出声。
不会吧,拍戏?做梦?莫非车祸把我撞成植物人做大梦了!不对,头痛欲裂,这脑袋里冒出来的画面又是什么情况?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自己的经历,怎么办?难道,难不成?穿越!要不要这么狗血!
不敢置信的再次睁眼,还在,穿绸缎的严肃脸的老头在,旁边那些穿得花花绿绿的脸上还留着泪痕的小丫头还在,还有个眉额皱成川字了的流泪的慈祥的老妈子。这下陆小米是真的崩溃了!眼珠子转过来转过去,也想不出个所以来?
“蓉儿,有哪里不舒服?你说话,爹爹在呢……”
“佘大夫来了,快让佘大夫看看。”
丫头老妈子都让开了,老头也退了一步,一个穿得灰布溜秋的白胡子老头提着个药箱子走了过来,给老头戢了个礼,“国公爷安好,小可先给姑娘把一下脉象。”
“好,好,有劳佘大夫了。”
大夫来了后,房间里倒是清净了不少。“姑娘可否觉得身体哪里不舒服或者疼痛?”大夫把了半刻钟脉开口问道。
“我…我…”感觉无力,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是什么时代?该怎么回复?说得怪异可不好解释,毕竟现在这情况自己也解释不了。“头痛……”嘶哑的声音一出来感觉喉咙也又干又痛,“喉……嗓子也痛”这么说总没毛病。
大夫点了点头,“脉象浮紧,弦脉,都是落水后呛水,又受到惊吓所致,并无大碍。小可这就给姑娘开个祛寒湿的方子,房里这几日点上安神香,好生休养即可。”这话是对着国公爷说的。
“那便好,那便好!赶紧来人随佘大夫去抓药!”被称为国公爷的老头立马来了精神。
一直站在旁边的老妇人也止住了哽咽,“翠儿你赶紧准备着去给姑娘熬药,兰儿留下来伺候着,其他人就都散了吧,三姑娘需要休息,别吵着了。”终于有个懂事的了!
“蓉儿,你先好好休息,再也不能这么任性了啊!”……
世界终于清净了,陆小米头昏脑涨的只想睡过去,可是一闭眼脑袋就放电影一样头痛欲裂,看来是原主的记忆。
待到夜深的时候简单的将这繁杂的信息整理了一下:一个刁蛮又任性的国公府的嫡出小丫头片子,爹爹是当朝的开国功臣梁国公,名梁启德,原来是个驰骋沙场的武将,十五岁就开始从军上战场,一直到二十二岁才成亲生崽。两个嫡亲哥哥,大哥梁信义年三十,出仕文官敷文阁直学士,官职从三品。二哥梁信仁年二十六,与父亲一起从商,十年间已是都城数一数二的商业大户,两个哥哥都已成家。梁芙蓉(对,就是原主的全名)出生的时候娘就难产去世了,说起来这个名字当时因为父亲正处丧妻之痛,哥哥也处丧母之痛,国公爷一出门见前院芙蓉开得正艳就随口取的。也因此,国公爹和两个哥哥从小对她百般宠爱长大。家里还有两个小娘,都是原来母亲陪嫁的通房丫头提上来的姨娘,两个弟弟妹妹。国公爷从少年开始一直征战沙场到三十七八才回都城,加上性格直爽豁达,不懂浪漫柔情,倒是使得后院清净祥和。而这个除了没有母亲外,顺利被宠大的傲气十足的小公主,最近终于遇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二次大挫折。青梅竹马的白马王子要另娶,自己却被御赐给个闲散王爷政治联姻。从潇洒帅气的皇子到大龄未见过的皇叔,也难怪她受不了。本想假装跳湖威胁一下她那富得流油的国公爹,结果一失足魂都给弄丢了。
相比较,陆小米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二线城市里的普通人家,独生子女。没有任何后盾,在过去的八年里,从销售助理到项目销售代表,几乎都是全年无休。没时间,朋友也不多,更别说恋爱了!好不容易混得有房有车有存款,正准备做完这个大单就开个小店过逍遥日子了,还幻想着没那么忙了,能来场艳遇谈谈情说说爱。没想到出趟差,就把自己命都弄丢了,还重生到了千年前17岁的小姑娘身上!老天爷,不带这样儿玩的!
注定又要斗志斗勇重启奋斗人生,关键是陆小米自打大学毕业以后,就一直在商海沉浮。历史可从来都不是她的强项,也就上学那会读过几本课外书《水浒传》《西游记》什么的(何况好像这个什么伶帝王朝历史也没有记载的啊),政治她也不熟,更别提混进这权利的游戏之中。
这几日思来想去,随着原主的记忆积累越多,虽有爹爹哥哥的宠爱,可也敌不过封建社会对女性的偏见。她老爹也不容易,功劳太大,被多疑的皇帝老儿逼着放弃戎装,得个虚名头衔。
闲不住的老爹这些年改捞金子,倒是捞了不少。这可不,财大招风,闻风而动的皇帝老儿又出馊主意了。说得好听是体恤国公爷功绩,赐个跟皇族结亲的好姻缘。偏偏还赐个名声不好的大龄王爷,二十五岁在当时的皇族里面算妥妥的大龄了。
据兰儿,翠儿,两个大丫鬟从街市打探来的小道消息:
“靳王今日听说又去了烟花场了!”
“听说靳王都在赌坊呆三天没回府了!”
“今日听说靳王醉酒砸了酒楼了……”
这个大龄王爷就是个纨绔子弟,渣男!成天混迹酒肉烟花之地,也是勾栏瓦舍的常客,以至于所有大家闺秀都闭门敬谢,即使贵为王爷也拖成了个大龄剩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