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被关进去之前,裴灏的佩剑被寨中守卫收了去。
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还是较为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案几,但应该比关其他人的地方好了不少。许是白毅桓认为裴灏和魏忆潼是两兄妹不用忌讳那么多,干脆把他们关同一间屋子里,也好看管。
裴灏和魏忆潼对视一眼,神色中皆露出几分尴尬之色。
“仲期,你要怎么把消息递出去?”魏忆潼不想思考这些问题,顺口说了个话题引开二人注意。
“这里的人时时守着每一处,但他们是不会注意山中的飞禽走兽的。”裴灏推开窗户,指了指天空。
魏忆潼走过去顺着裴灏的指向看去,只见一只鸢鸟盘旋在翻云寨的上空。
“这是?”魏忆潼听说过辽军之中有些将军会养鹰用以狩猎或探查等,东疆军有几次就是吃了这些鹰的亏。只是这熬鹰之法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否则魏忆潼真想提议让每个将军都养上一只,事半功倍。
裴灏笑道:“这是我军中养的鸢鸟,辽军有熬鹰之法,我也可以效仿。这只鸟儿极其聪慧,它从蜀城就开始跟着我们到这里,待它探查清楚了方位便会飞回去给蜀中郡守他们带路。”
此法确实好。他们本身就是假扮许氏兄妹,白毅桓等人一时半会也不会起疑,更不会料到一早便有鸢鸟跟随着他们飞往翻云寨。
且这类鸢鸟身在高空,就算被人发现,它所在之地也是弓箭射程所抵达不到的。
“忆潼所寻之人可是那位二当家?”裴灏在山谷口的时候便注意到了魏忆潼见到韩世樊之时的反应。
“是。”魏忆潼颔首,轻轻抿唇,道,“仲期可知道五年前朔州之役?”
“自是记得,当年朔州出了内鬼,一众将士死守终是不敌,使得辽军攻下朔州。”裴灏目光一凝,“而守城将领萧北渚将军原是教习我射御之术的老师。”
魏忆潼扬眉,萧北渚当年被她父皇亲封为太子太师,教习她大哥二哥射御之术,莫非裴灏当年曾是她兄长的伴读?
“那位二当家名为韩世樊,正是当年的朔州太守,那个内鬼。”
裴灏顿时一惊,眸色发寒:“原来是他!”
“他的双腿是因为连将军两箭射中经脉所废,但他还是跑了,我怀疑当年他的逃离可能和这寨中的其他两个头领有关,不然一个双腿被废之人怎会有能力从东疆军的眼底下逃走!”萧北渚将军与她父皇是过命的交情。他是神弩营当年的总指挥,和她的舅舅镇国公一手教导了二哥魏谌,且视她如己出。如此忠良之人遭此小人陷害,魏忆潼简直切齿拊心。
“如此一来,这些贼寇莫不是与辽军有所勾结?”裴灏透过窗户看向远方,沉吟道。
确实有可能,这些贼寇多番挑衅朝廷,为祸百姓,劫掠商旅,其意图明显是想扰乱齐朝内部安定。如果一国之内祸乱多端,这个国家又如何能更好地抵挡外敌呢?
魏忆潼神色凝重:“若真是如此,这些人实为奸贼,定要诛之。”
“我们刚来这里,那位大当家肯定会派人死死盯着我们。今晚我们暂且作出惊惧交加疲惫不堪的样子,让他们放松警惕。”裴灏思忖一会,道。
但想到今晚要和魏忆潼独处一室,裴灏虽然表面镇定,但耳朵略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