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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堕魔(2)

唐笙和忘川在折叠空间里,一起下棋,偶尔一起吃饭,忘川在钓鱼的时候,唐笙会去采花,会去给菜园浇水,也会去调香。

日子过得也算悠闲,只是没有想到折叠空间里,也会有人拜访。

刚刚,来了一位仙娥,是九仙山上的药王娲鎐。

娲鎐今天来看望忘川,她和忘川认识了数万年,关系也较为亲近。以往她在寝殿中找不到忘川时,就会到折叠空间中来寻他,她知忘川喜欢在折叠空间中,尤其是他负伤后。当娲鎐看到忘川身边的唐笙时,很是惊讶。除了自己以外,忘川的折叠空间中,从来不曾出现女仙娥,而眼前的这位女仙竟然伪装成忘川身边的一个仙侍的模样。连自己都识破了这个女仙的真身,以忘川的神力,怎会没有发现?

难道是忘川对这个女仙有什么特别的?想到这里了,娲鎐忍不住多看了唐笙几眼,原来是凰族的那个小公主,难怪忘川会放任她在这里。只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随后,她也发现了忘川的异样,神力比上次来见他时,流失了大半,什么原因导致的呢?难道和眼前的这个冒充忘川仙侍的小仙有关。

娲鎐的目光在唐笙身上,流转了一下,然后冷冷地说道:“你这小妖,从何而来,为何要冒充佛祖的仙侍?”

唐笙心里咯噔一下,跪在忘川面前:“佛祖,药王,我是凰族小仙唐笙,冒充佛祖的仙侍没有别的企图,更没有加害佛祖之心,只是想要报答佛祖的。”

药王娲鎐不依不饶,继续道:“报答佛祖?哼,怕是要加害佛祖吧?你都佛祖做了什么?为何他最近几日神力消逝了大半。”

唐笙没有想到忘川的神力会消逝一大半,难道忘川受了什么伤害吗?

她担忧又害怕地说道:“我就给佛祖按了按摩,不过我是严格按照我们族内的医典按摩的,我还给佛祖做过饭,燃过香。”

药王娲鎐知道忘川作为神佛是从不曾对哪个女仙娥有过身体接触,即使是他受伤时,也是随身仙侍帮忙包扎伤口,都没有假手于她。听到这里,心下更不是滋味了。

恼火归恼火,但她从刚刚唐笙说的话中,她知道忘川待这个唐笙是不同的,他们有了身体接触。一个想法在她心中炸开了花,她不敢相信地看着唐笙,难道忘川对这个小仙动了情。如果,被其他神佛知道了,忘川还如何参选万佛之主呢?

唐笙看着忘川没有表情的脸说道:“佛祖,是凰族唐笙,您对我们凰族有恩,从我出生时,母后就告诉我,如果不是您,我不可以活着,我们凰族也不可能存在,如今我化作仙侍只是想要报答你,没有加害于你的想法,也不曾做过伤害你的事情。”

忘川听到唐笙哭着说,眉毛轻微地皱了一下,又随之努力地伸展开来。

忘川忽略心中的酸涩,对着唐笙道:“我不需要报答,也知你没有害我,你且走吧,回到凰族去,以后也别在出现西天了,更别出现在忘川殿中了。”

唐笙觉得一定是自己太过于贪心了,乐极生悲,之前还在又害羞又窃喜自己偷亲了佛祖,没想到现在就要马上离开这里了。

只见忘川扶了一下手,唐笙就发现自己站在了西天的入口处,唐笙转头看向忘川殿的方向,搽了搽眼泪,她想和忘川好好解释一下,自己不是故意要骗他的,更没有想要加害于他。

唐笙刚想向忘川殿的方向走去,身边随之追来的是药王娲鎐。

“凰族小仙,见过药王”唐笙看着拦下自己的娲鎐,礼貌地行礼。

“你对忘川抱有非分之想?”娲鎐冷冷地说道。

“我崇拜忘川,但是没有非分之想,只是想要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报答他,只是这样就足矣,不敢有更多的奢求。”唐笙瑟瑟地说道。

“你知道忘川的身份吧!他是不可能对你有什么感情的,他对苍生万物有请,却也无情,你不要再出现他面前了。如果你再做出引诱他的举动,休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扰乱神佛修行可不是小罪。”娲鎐冷冷地警告道。

“我没有想要勾引忘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忘川,我只是想要陪在他身边,报答他对我们凰族的恩情”唐笙心里一片慌乱,难道自己会忍不住偷亲忘川,忍不住看着他,追随他的身影,都是因为喜欢他?难道这就是话本子里说的男女之间的爱?

“妄想,你有什么资格陪在佛祖身边,忘川佛祖生性淡薄,心系苍生,不需要报恩,你也不要打着报恩的幌子再来接近佛祖。更何况,佛祖是不可以有女仙陪伴的。”娲鎐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唐笙冷冷地说道。

“恩,那为什么仓夷佛祖身边可以有我表姐陪着?”唐笙没有想要顶撞娲鎐的意思,只是出于好奇说出心中的疑问而已。

“仓夷佛祖成佛之前已然和龙族三公主有了婚约,这种情况特殊。忘川佛祖已经修炼成佛,要断情绝爱。看来你对忘川是不死心?还是你是仓夷派来要扰乱忘川佛祖落选万佛之主,或者要盗取忘川佛祖的佛经。”

“我没有,我只是想要帮助忘川佛祖整理佛经,我没有想要干扰忘川佛祖,真的没有,而且忘川佛祖也没有用我帮忙整理佛经,我只照顾忘川佛祖的生活起居了,没有接触到佛经。”唐笙只觉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着急地解释道。

“我信不信你无所谓,只是忘川佛祖仁慈,放你回凰族,你就老老实实的在你的凰族待着,休要不安分,下次,再让我见到你来西天接近忘川佛祖,我不会饶了你。忘川神力流失的账我都会找你算的明明白白。”娲鎐说完,就朝着九仙山飞去。

唐笙觉得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不仅没有帮助到忘川,反而忘川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丢失了神力,不行,她要帮助忘川恢复神力。

打定主意后,唐笙止住了泪水,朝着凰族飞去。

忘川看着离境里难过的唐笙,用手安抚因为酸疼要裂开的心。

忘川刚刚急忙打发走唐笙,嘱咐娲鎐不要把事情闹大,闹到古燃佛祖那里,就会被发现情劫的事情。

唐笙回到族中,几个哥哥抱着她看了又看,确定没有受伤之后,唐笙被父母关了禁闭。不过,他们发现,唐笙这次回来较之以前更努力的修行术法,修炼神力了。

唐笙经娲鎐提醒,也发现了忘川的异常。她每天都要给忘川按摩,可每次按了没几下,忘川就让自己出去,不用按了,她能感觉到忘川最近有些虚弱,胳膊没有之前那样有弹性了,于是就查找药典,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忘川治疗手臂。

药典上说,幽冥之地有一颗慈心草,加以寰谛凤翎做药引,不仅可以通筋活血,还可以增长神力,治疗忘川的胳膊再好不过了,于是,她打算去今夜去幽冥之地,采那神草。

幽冥之地有远古神兽瀦出没,怎么对付瀦,唐笙也想好了,虽然自己神力低微,但是如果把他先药晕也是可以的,瀦喜欢吃鸡,于是唐笙准备了几只鸡,喂鸡吃了一些自制的迷药,然后趁着大家都睡着之时,来到了幽冥之地。

唐笙听闻幽冥之地会及其寒冷,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有神力护体,但还是觉得刺骨地冷。好吧,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神力低微了。

唐笙隐没自己的声息,悄悄地找寻慈心草,在悬崖之巅找到了书中图案的慈心草,唐笙急忙向慈心草的方向飞过去,用力?了一下慈心草,没有拔下来,就在唐笙专心地与慈心草较劲时,瀦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唐笙的背后。

唐笙直觉后背一阵寒冷,感觉到周身笼罩在阴影之中,回头一瞧究竟,就看到瀦张开血盆大口要吃自己,还好唐笙反应快,将手里的一只鸡,代替了自己的头,丢到瀦的口中。许是自制的迷药对远古神兽没有效果,瀦吃完鸡,一点反应都没有,飞速地向唐笙扑过来。

唐笙只好又朝着瀦丢出一只鸡,然后,拔出手中的剑,刺向瀦。

瀦被刺中后,虽然只是留了一点血,但是脾气却更暴躁了,它朝着唐笙的放向更加凶猛地扑了过来。

唐笙就地一滚,感觉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于是幻城原形,在空中盘旋,找寻机会,抢夺慈心草那只瀦纵身一跃身,竟要将凤凰食入口中,趁着瀦飞起之际,唐笙捏了个分身决,真身已来到慈心草身边,继续用力拔,这次不费吹灰之力就拔了下来。唐笙好奇地打量着手里的慈心草,发现上面沾了一些血迹,刚刚自己在和瀦作战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的獠牙刮刀了,留了血,原来血才可以将慈心草摘下哦,看来自己要在药典上填上一笔了,提醒后人。

正在得意之时,唐笙丝毫没有觉察到瀦已经发现自己的计谋,向自己的背后袭来,被周身突然泛起的光圈弹倒在地。

只听砰地一声,瀦坠倒在地,唐笙将慈心草收入乾坤袋中,疑惑地看了瀦一眼,飞身跑掉了。

自从唐笙离开忘川殿后,一直都在凰族修炼神力。她惊讶于神力突飞猛进的同时,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思念。和忘川相处了不过四天的光景,留下的记忆却是那样的深刻,记忆犹如刀刻般那样清晰。

唐笙还记得第一次做好了饭菜,死缠烂打地纠缠忘川和自己吃饭的情景。忘川虽然面目冷漠,但不愧于佛祖心肠。在自己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忘川终究陪自己一起坐下来吃饭。

唐笙到现在还记得忘川吃饭的神情。她没有想到这位心系天下苍生的佛祖,对待食物也是那么的有仁爱之心,他小心翼翼地品尝每一口事物,就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一样,没有浪费一粒米,一棵菜,那一刻,唐笙觉得自己之前浪费粮食的行为真的是太过可耻了。

唐笙还记得第一次和忘川一起浏览折叠空间的情景。她一个人在折叠空间中飞,可是飞着飞着就飞进了海市蜃楼,她不能分辨何真何假,被困在里面。记忆中,却有这么一幕,她和前来寻找自己的忘川,一起携手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一起静听流水和清风,一起在日暮下看百鸟逐舞,许是眼前的景色太美,她也跟着百鸟一起舞蹈,追逐。她围着忘川,旋转,跳跃,她看见了忘川眼中的温柔痴迷,还有她看不懂的红欲和不舍,她那一刻发现了忘川的秘密,忘川也是喜欢跳舞的吧,碍于身份,很久没有跳过舞了吧。于是,她拉着忘川,一起随着百鸟一起舞蹈。

后来,她醒于自己的床上,她也不知道那些记忆中的情景是否真实的发生了还是只是海市蜃楼中自己的一个幻想。

忘川喜欢凝霜花,白色的花瓣,黑色的叶子,将黑与白演绎得如此鲜明,开满了折叠空间中的每一个角落。也许在忘川的世界里就是非黑即白吧,不然怎么容不下其他的颜色,包括他的袈裟,只是白。

忘川精通下棋。总是自己和自己对弈,她觉得忘川下的不是棋,而是寂寞,于是就陪着忘川下棋,可是她不会下棋,琴棋书画这些高雅的艺术,和她从来都不沾边,于是她提议,教忘川棋子的别样玩法。

她教会了忘川如何弹棋子,可是忘川怎么都掌握不到精髓,她第一次觉得神不是万能的,竟然也有不如她的地方。那天,她笑容明媚。

忘川喜茶,她喜酒。一天晚上,她以酒代茶,坐在还清池傍边一边赏花,一边喝茶。只是,她忘记了,茶是不会醉人的,酒却会。她喝多了,大概是酒精作怪,她失足掉进了还清池,印象中,自己好像把忘川也拉进了池水中,之后的种种她记不清了,你指望一个喝片段的人拼凑完成记忆的拼图,那真的是强人所难了。

想着想着,唐笙感觉眼角有水珠,这是泪水吗?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哭?

忘川并没有责怪自己骗他,也没有认为是自己害得他丢失了神力,唐笙不知道自己的委屈从何而来。

当她听到万佛之主的遴选大会即将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愉悦,大概是为了可以见到忘川而愉悦吧,大概这就是话本子上形容的思念吧!

唐笙终于惊觉自己对忘川有了不耻的情感,那是对忘川的亵渎的一种情感。

如若不是那种爱,为什么亲吻忘川的那一个吻呢?那是不同于对父母和哥哥们的撒娇时的吻,彼时忘川正在睡觉,自己不曾对他撒娇。

好在,那个吻天知,地知,我知,而忘川不知。

自己会受到惩罚的吧,亵渎神佛岂是小罪?

唐笙将慈心草与寰谛凤翎凝结成神力珠后,向忘川殿飞去。

唐笙到了忘川殿,没有找到忘川,忘川应该在折叠空间里吧,可惜,她的神力是看不到折叠空间的。在她遗憾离去的时候,她却碰到了药王娲鎐。

娲鎐一身红装,亭亭而立,风姿绰约,秋水明眸,顾盼神飞,看到唐笙后,目光却狠狠地定格在唐笙的身上,都是这个小仙,才搅得忘川成现在这个样子。

娲鎐刚刚从忘川那里离开。忘川现在不是很好,随着神力的流失,体内的魔气越来越重,她不知道忘川为何是现在这个样子,明天就是万佛之主的遴选大会了,忘川怕被古燃佛祖看出异样,所以今天召了药王过来,要了一颗镇压魔气的灵丹,娲鎐这才知道忘川的秘密,只是为何会这样,忘川却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那个冷情绝爱的男子会变成今天的这样子,和这个叫唐笙的小仙有很大的关系。娲鎐爱忘川已经爱了上万年,她没想得到回应,只是偶尔和忘川见面,说话这样就够了,因为她知道忘川谁都不会爱,而暗恋他的女仙却很多,只有自己和他关系密切,只是这样就觉得很幸福了,可是偏偏出现了一个叫唐笙的凰族小仙,不仅让忘川为她沦陷红尘,还为了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娲鎐把一切的责任都归咎到唐笙身上。

“唐笙,你是把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吗?”娲鎐冷冷地看向唐笙。

“唐笙不敢把药王仙子的话当做耳边风,唐笙只是想要把这个神力珠给忘川佛祖。”唐笙战战兢兢地凝出神力珠,呈给娲鎐。

“哼,不自量力,就凭你能有多少神力,你不知自己和忘川的神力相差得有多么的悬殊吗?就你,也妄想帮助忘川,不要再找借口了。”娲鎐轻蔑地看着唐笙,冷冷地说道。

“唐笙知道自己的神力低微,但是也想为忘川佛祖尽一份微薄的心意,忘川佛祖当年为我保护我凰族受了重伤,全族上下感恩戴德,不敢对忘川佛祖有非分之想,希望药王仙子能帮我把这个神力珠交给忘川佛祖。这个是由慈心草凝结的,对忘川佛祖的伤有很大的作用。”唐笙跪在娲鎐面前哽咽地说道。

“哼,你的神力珠还是自己留着吧,在遭受雷电之刑的时候,能减少些疼痛。”娲鎐居高临下地看着。

娲鎐把唐笙带到了无垢台,这里是专门处罚犯了过错的神仙的地方。

娲鎐亲自督刑,理由是唐笙犯了勾引佛祖的极大罪孽。

娲鎐在天界的威信极高,她说得又怎么会是错的,当即负责行刑的天神不问唐笙的来历,也不问事情的经过,直接在唐笙身上种下了七七四十九下雷电之刑,好不容易挨到行刑结束,唐笙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是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唐笙的神识受到了重创,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她不认识抱着自己的这个人是谁,只知道这个人好像很难过,眼底泛着泪花。

唐笙伸出手去摸这个人的脸,想要让他别哭,抬手间,就感觉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能感到绵绵密密的疼痛。

抱着唐笙的是唐笙的青梅竹马,唐翼。

唐翼和唐笙从小一起长大,对这个凰族的小公主早情有独钟。

唐翼是古燃佛祖身边的神童,正在忙活明天的万佛之主遴选大会的相关布置,感觉到唐笙的气息,于是循着气息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唐笙。

唐翼不知道谁会这么大胆,竟对凰族的小公主滥用私行,即使是唐笙犯了错误,也应通知凰族族长,怎会就这样草草了之。

“啊笙,我是唐翼呀,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

“唐翼,你是唐翼。”唐笙逐渐涣散的灵识在唐翼为她治疗后有些回复起来。

“恩,我是唐翼,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唐翼。”唐翼轻轻地抱着唐笙,不敢用力,他知道现在的唐笙有多疼,多脆弱。

“你的神力呢?怎么这么微弱。”

“我把神力凝结在神力珠里,你帮我它交给忘川佛祖好吗?”唐笙用尽全身的力气,把神力珠凝结出来,递到唐翼面前。

“我没有想要勾引忘川,只是想把这颗神力珠给他。”唐笙在唐翼的怀里奄奄一息,但是拿着神力珠的手确是那么执着。

“先别说了,我带你去找忘川。唐翼大概猜到了唐笙所犯何罪,即使是那个收人敬仰忘川佛祖,也不可以伤害他的唐笙。

唐翼带着唐笙来到自己的寝殿,又派他的坐骑去给凰族送信。

他怒红了眼睛,将唐笙轻轻地安置在床上,给她疗伤。

当凰族族长携着几个儿子赶到的时候,唐笙已经睡着了。

几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心肝宝贝不禁红了眼,怒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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