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还是十几岁的学生的时候,踩过的脚下的影子,阳光下的樟树散发的清香,以及右手边常常存在着的某人。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记得那个夜晚,天马座流星雨划过夜空,拖着长长的尾絮,将空气与星辰之间联结了起来。
可是为什么?
总是会有一股悲伤涌上心头?
流星烧尽了表面附着的冰层,绚烂终将逝去。
随后空气开始推移,可视范围内的一切都被推移到远处,也包括那个我心心念念的人,“念笙!”我尝试抓住她那不受控制向后倒去的身体,但双腿似灌了铅一般沉重,我还是拼命地将身体向她的方向探去。
终于,只剩一毫米——
“叮——”像是什么东西在脑海中回响,那种空灵的,仿佛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声音,她的身体也在被我触碰到的一瞬间开始崩溃瓦解,最开始是指尖,然后是胸腹,一直扩散到全身,最终成为空气中的一个个夸克大小的光点。
我无助地哭喊,泪水也随着躁动的空气推移,就连维持生命所需的氧气,都好似被抽空的一般。
——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刘云逸......同学?”
我惊醒了过来,
汗水顺着皮肤表面流了下来,呼吸急促,心跳异常的紊乱,脉搏快到太阳穴处传来激烈的疼痛。
窗外的叫卖声,汽车碾过马路所发出的那种沉闷的声音,此时都在我的脑海中回响。
睁开眼睛,尽管隔着窗帘,但从那边照射过来的阳光还是让我经受不住,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自己还呈现着那种倚坐在床边的姿势,不过不同的是,身上多了一件白色的外套。
“你醒了?”轻柔的女声从脑后传来,我转过头去,发现少女正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我。
不喜不悲,里面藏着什么呢?欣慰?心疼?悲伤?还是一些其他的什么情绪?
尝试着站起来,但因为长久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导致腿部充血,在一阵发麻后,我只能妥协着继续坐下。
她可能也是看到了这滑稽的一幕,现出了微笑,我也只好用尴尬的笑来回应她。
“哦对了,我昨天晚上喝醉了,真的是麻烦你了......”
“没事的!”我扭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颈。
“不过......”她试探性问道,“我昨天晚上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奇怪的话......”我想起她昨天晚上的所有语录,包括那句“能不能不要离开我......”,应该不算吧?
“没有。”我一本正经的答道。
“那就好!”她好像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你要找的那个人,是叫何念笙吧?”
“你见过她?”
“也可以这样说吧......”她接着说,“不过,那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
“什么时候?”
“哦对了,那应该是高考的第一天吧,我在火车上看到的她。”
“不过,你在哪个时候就认识她了吗?”
“算是认识吧......”她笑了笑,“毕竟你们当时的关系,,走的挺近,我虽然大你们一届,但还是听说过。”
我们当时的关系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吧?不过我并没有深究,而是将耳朵更加凑近了一些,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她应该是带着她的母亲一起上的车,因为是同学,所以我稍微留意了一点,记得她叫她旁边那个妇人叫母亲。”
“应该是的......”
“那你记得她们坐的是哪一乘列车吗?”
“具体到哪一乘的话应该是不记得了......”
我对她的回答表示理解,毕竟也没人会去刻意留意这种东西。
“但是因为我们坐的是同一辆列车,是一辆去往阳江的列车,中途的话。”
她想了想,“中途要经过:系受市,福田市,开阳市,嗯......”
我在心里重复着这几个词语,注意到她停止了说话。
“哦,我记得还有江门市。”她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其他的不太记得了,对不起啊!”
“没事的。”
虽然并没有什么决定性的线索,但虽然是这样,至少我的路线是对的吧?
只要是这样,就算是再小的几率,总还是会有希望的吧?
但还是会难免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