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感受到雪姨语气中那种深深的落寞和忧伤,萧凡说:“雪姨,我叫萧凡,是壶界的人,这次来花境,有幸见到了荒寺的玄明大师,才知道,壶界的人并没有真正的肉体,只是灵识和灵气所聚,同你们一样是可怜人。”
雪姨奇怪的问到:“你说壶界的生灵没有真正的肉体?我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啊?”
星河接口说到:“雪姨,他说的是真的。这次我们在扣天宫那,就遇到一伙从阴风大陆过来的外来者,布置了阵法,要炼化壶界的人,幸亏被我和师兄及时破了,但仍有不少的人已经被化成纯粹的灵气。我想,壶界里有特殊的法则,所以让他们看起来并没什么不同。雪姨,你的心情我们理解,可惜,我们无法进梅花山庄,要不然能帮你问问。而且,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不对的地方。”
雪姨说:“想去梅花山庄,不是没有办法。”
星河和萧凡齐声问到:“雪姨,还有什么办法?”
雪姨迟疑地对星河说:“他叫萧凡,你叫什么名字?听你话里的意思,难道你不是壶界的人?”
星河恭敬地说:“是的,雪姨,我叫马星河,我来外面的自云阳大陆。”
雪姨念叨着:“云阳大陆?”她思索再三,确定她不曾在族里的典籍上看到过,有些失望,看着两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随意问到:“这是你俩的本来面目吗?”
两人忙摘下脸上的面具,带着歉意地说:“雪姨,我们师兄弟为了避免麻烦,才不得不带上面具。”
雪姨看看萧凡,虽然称得上一个“帅”字,并没在意,但当她看到星河,竟然美丽得妖孽,胜过她见过的的女子,顿时,脸上露出意外的惊喜。
星河见了,有点尴尬,但每个人初次见到他,总会有这样那样的表情,他只当她也和那些人一样,低低地叫了一声:“雪姨。”
雪姨收敛了笑容,说:“我们雪兽,天生不惧寒冷,是因为我们的血液里流淌着魂火。要是吃了我们,就会让你们暂时拥有魂火,能不惧这里的寒冷,虽然时间不长,但也足够用了。”
星河说:“那些来这里的修士,就是为了这个,才捕捉雪兽的吗?”
雪姨说:“是的,但不仅仅是为这个,也有不少修士来到这里,并不是想去梅花山庄,是特意来捕捉我们的,他们想要从我们的身上找到能够操纵风雪的秘密。”
萧凡生气地说:“君子无罪,怀璧其罪,都是他们的贪念,害了你们。”
雪姨说:“我们想过搬离这里,也派出了不少人四下探索,可除了雪原,竟没有一处容身的地方,花境看似广阔,不过是弹丸之地。”
星河说:“雪姨,如果在外界就好了,我怎么也能帮你们找到一处容身的地方。”
雪姨叹了一口气,说到:“据说,我的祖先并不是造出来的,是被抓到这里的,可惜,我们找不到出去的路,只能被困在这里,客死他乡。”
停顿了一下,雪姨又说:“我的族人死后,一般都会化作尘埃,回归雪原。但我们王族,死后往往会凝聚出一枚火魂珠,被供奉在祠堂里,好保佑我们。要是炼化魂火珠,一样可以抵御这里的寒冷,但这些魂火珠,往往留有他们生前的印记,他们仇恨你们这些修士,想要炼化火魂珠,是很难的事,但这是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了。”
两人听了,躬身施礼说:“雪姨,我们愿意试试。”
雪姨露出了一点笑容,说:“既然你们有这样的决心,我会尽力帮助你们。”
说完,她带着雪生,引导着两人向雪原的深处走去。
说也奇怪,有她和雪生在身旁,雪原也不那么冷了,暴风雪也停歇了,整个雪原,只剩下他俩踩雪的声音,而前面的雪姨和雪生,仿佛幽灵一般从雪上飘过。
走了半日,四周仍是茫茫的雪。雪姨却停下脚步,说:“到了。”
“到你们住的地方了吗?”两人看着四周空旷的雪野,好奇地问道。
雪姨笑了:“你俩跟我来。”
说着,她领着小雪生向前迈了一步,顿时消失不见了。
两人忙跟着往前走,仿佛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膜,只觉得眼前的景色一变,虽仍是白色的雪原,但多了很多冰雪盖成的建筑,或宏伟,或小巧,或大气,或精致,错落有致地伫立在雪原上。
雪姨见他俩惊奇的样子,笑着说:“这就是我和我族人平时居住的地方。若不是我领着你们,你们再也找不到这里的。可惜,”
说着,雪姨的的语声变得低沉:“这里这么大的地方,只剩下我们娘俩了。”
萧凡奇怪地问:“雪姨,你们有这个地方,只要躲在这里,谁能抓到你们。”
小雪生噘嘴到:“哥哥,我们总要出去找吃的。”
萧凡瞬间有点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这时,雪姨已经领着他俩来到了一处高高的,由坚冰建成的冰屋,说声:“请。”就领着雪生先走进了屋里。
等他俩随后走进冰屋,见到雪姨已经领着雪生跪在那里,她们的面前,是一座小小的供台,台上只有七粒晶莹剔透的明珠,在冰座上熠熠生辉,散发着迷人的魅力。
星河忙拉着萧凡,跪在雪姨的身边。
台上的明珠,似乎感到了他俩的到来,上面的光芒不停地颤动。
雪姨和雪生念念有词,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似乎在安抚着明珠,眼见着七粒明珠,渐渐安静下来。
萧凡瞅了一眼星河,星河摇了摇头,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即使雪姨有别的心思,他也是不怕的。
半晌,雪姨和雪生方祷告完毕。雪姨看着他俩说:“火魂珠有灵,我把你们的情况都讲了,让他们保佑你们能顺利炼化火魂珠。我说,你们和那些肆意杀害雪兽的人不一样,你们有能力杀了我和雪生,但你们宁愿承受炼化火魂珠的危险,也不肯伤害我们。我不知道讲这些有用没用,毕竟他们只是残存的印记,凭着本能行事,但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如果不能炼化,不要勉强,我会尽量保护你俩的安全。”
说着,雪姨拉着雪生,冲供台上的火魂珠磕了三个头,方起身取了两枚火魂珠。
星河和萧凡两人忙跟着磕了三个头,站起来接过火魂珠。
星河拿着火魂珠问到:“雪姨,就在这里炼化吗?”
雪姨说:“不,我们出去找一处地方,在这里恐怕对我的祖先不恭。”
星河听了,松了一口气。要是她说在这里炼化,怕是有问题,他叫了萧凡,跟在雪姨和雪生的身后,走了出去。
几人来到一处空地,空地很大。雪姨说:“这是我和族人聚会的广场,你们正好在这里炼化。这里很安全,我在一边照看。”
说着,她教给他俩一段口诀,说:“这是我们族里炼化火魂珠的口诀,是祖先传下来的,我们也没用过,不知道有没有用,你俩且拿去参考。”
星河琢磨着口诀,虽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炼化火魂珠用的,但它确实是炼化宝物的口诀,而且十分高明,就牢牢记住,说:“雪姨,多谢您,这段口诀很珍贵,是很好的炼化宝物的口诀。”
萧凡正在犹豫,听了星河的话,放下心来。一边牢牢记住口诀,一边琢磨着口诀中的意思。
星河冲雪姨点了点头,就和萧凡盘膝坐下,把手中的火魂珠含在口中。
萧凡也依样含在了口中,然后两人依照口诀,默默运行着真气,静静地炼化着火魂珠。
雪姨见他俩把火魂珠含在了口中,就嘱咐小雪生在一边安静地呆着,她自己紧张地看着他俩,万一他们有什么不对,好能及时救护。
但两人出乎意料的安静,并没有发生她预料中的波折。火魂珠是她的先人留下来的,里面有她先人残存的印记,她虽再三祷告过,但还是怕火魂珠作怪,伤了这两个年轻人。毕竟,她欣赏这两个年轻人,也看好他们,最主要的是,族里有一个传说,说一天会有一个像女子一样美丽的男人来到雪原,他会给雪兽一族带来希望。
此刻,星河的体内,同他的外表一样安静。火魂珠刚放入他的嘴里,就已经软化了。当他运起口诀,火魂珠更是化作了一团雾气,仿佛天地初开,清扬之气,上升到他的脑海,化作了一段记忆,牢牢地印在他的脑海中;浑浊之气,下降到丹田,在丹田里形成了一缕火焰,带着莫名的暖意。
那段记忆,有种种奥妙的法诀,正是雪兽能操纵风雪的秘密;那团火焰,和丹田上空的天火相呼应着,让他莫名地涌起了一个词:“人火”。
前后不过盏茶的功夫,他就站了起来,冲着雪姨深深施了一礼。雪姨惊讶地说:“你已经炼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