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说:“我虽慢些,已经炼化了,如今丹田里暖暖的,想来再也不怕那样的寒冷了。师弟,你瞧,我还得到了雪兽的天赋。”
说着,他的身边吹起一股风,夹带着雪,他踩着风,飘摇而行。
星河拍了两下巴掌,说到:“不错哦,有了这个本领,以后在雪原上就方便多了。”
雪生撇嘴说:“他还不如我呢。”
雪胜男拉住他说:“叔叔那是刚学。”
星河笑着,摸了摸雪生的头,说:“我们的小雪生,可是妈妈身边的男子汉,当然要厉害。”
小白探出头来,瞅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萧凡说:“师弟,我想你早已炼化了,咱们什么时候去梅花山庄?”
星河看了看雪胜男,说到:“我收了雪生做徒弟,还没来得及好好教导他,咱们这一去,恐怕再见面就不知道啥时候了。他是我的收的第一个徒弟,总不能被人嘲笑,我想再留个十天好好教他,也算报答火魂珠的恩情。”
萧凡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炼化了火魂珠,正不知如何报答,就爽快地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总不能让你空占着师父的名头,我和你一起教他,我虽不如你,大概还能教得起。”
萧凡又拉住雪生的手,说:“师伯也来教你,好不好?”
雪生抿着嘴说:“好啊,我要是会分身法就好了,能同时跟你们学。”
雪胜男脸上露出了笑容,轻快地说:“那就让两位费心了。”
星河和萧凡,又留了十天。这十天,星河真的把雪生当做了自己的弟子,除了事涉云阳宗的,恨不得把自己所会的,全都塞给他,可惜时间仓促,只能尽力帮他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同时,他和雪胜男每日认真地切磋和探讨,仿佛要把每一秒钟,都充分利用。
转眼,十天已过,几人依依惜别,小雪生哭的跟泪人似的,说:“师伯,师父,我舍不得你们走。”
星河和萧凡摸着他的头,说:“雪生,我们也舍不得你,你要听妈妈的话,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不好?”
雪生哽咽着说:“嗯。”
星河又对雪胜男说:“雪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和雪生,如果我们能从梅花山庄出来,还会来看你的。”
雪胜男站在那里,直看到星河和萧凡不见,才领着雪生回去了。
两人踩风而行,不出几日,就越过了上次的位置,但越往北走,越觉得白茫茫,总见不到传说中那片娇艳的火红。
好在从丹田散发出的暖意,让两人并不觉得寒冷。
又走了数日,举目所见还是如此。
萧凡说:“师弟,难道咱们走错方向了?”
星河也有些迟疑,说:“不会吧,除非梅花山庄能够移动,可惜,神识探测不到。”
正说着,萧凡惊喜地喊到:“师弟,快看那里。”
星河忙向远处望去,只见天边出现了一抹红霞。
他俩兴奋地向那边跑去,刚跑几里,红霞又不见了。
两人有点愣怔,这茫茫的雪海里,怎么可能出现海市蜃楼?
星河说:“师兄,既然看到它在那里,就说明咱们的方向没错,不管了,先走到跟前再说。”
两人走了半日,估摸着已经来到红霞的所在,触目所及,却都是白色。
也许这里也有一个雪兽聚集地那样的护罩?
他们小心地往前走,一时触碰到什么,一步之后,天地大变,满目都是火红的梅花,连后面的路都不见了。
星河望了望周围的梅花,低头喃喃自语到:“咱们来时的路,居然也都是梅花,可见,这些梅花未必是真的。可梅花又如此真切,还有着扑鼻的香气,分明又是真的。可这里这么寒冷,什么样的梅花能生长在这里?能来这里的,顶多是筑基圆满,这里不可能有超越筑基期的阵法……”
半晌,他抬起头说:“师兄,这里的阵法,应该伤害不到咱们,但咱们很难破阵,咱们身在阵中,若想摸透,没个三月两月是不行的,但咱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所以,想要破阵,行不通。”
他顿了一下,又说:“既然无法破阵,就只好依势而行。我想,阵法的用意应该是考验,不会是绝境,我想了一个取巧的法子,我闭了六识,不管阵法,在前面走。你在后面跟着我,看看能不能走过去。”
说完,星河伸手拉住萧凡,让他跟在身后。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不仅闭上了眼睛,还闭了其余的五识,只留下了第七识末那识,也就是先天一点的智慧和灵觉,朝着事先看好的方向,笔直地走了下去。
萧凡只闭上了眼睛,耳鼻舌身意五识还在,被星河拉着,不由自主跟随着他。结果,每走一步,都产生幻觉,有时仿佛要撞到树上,有时仿佛有人用刀剑砍来,有时又仿佛变成了黑夜。
他虽然发出惊呼,但他相信师弟,任由着师弟拉着他往前走。
星河闭了六识,根本听不到萧凡发出的惊叫,凭着一点灵觉,三绕两绕,居然绕出了梅花林,来到了一座大门前。
这时,他方打开六识,顿时,周围的感觉像潮水一样向他涌来,只听得萧凡正在那里说:“居然就这么走出来了?”
眼前的大门,既不富丽,也不华贵,就是普普通通的农家院大门,用手一碰,还发出吱呀的声音。
大门上面,贴着一副破旧的对联,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如同小孩的涂鸦。只见上联写到:“真也,假也,一梦南柯”,下联写到:“是耶,非耶,化为蝴蝶。”
星河转头对萧凡说:“师兄,这里应该就是梅花山庄了,看到这副对联没?要尽量保持清醒,不要被欲望蒙蔽了眼睛,否则,见到的是真是假都不好说。”
两人推开大门,迎面是一个小小的院落,院子里只有满地的积雪,没有半点被踏过的痕迹。院子对面,是三间土房,门半掩着。
星河没有说话,领着萧凡,直奔中间的正屋走去。萧凡却发出了惊呼,星河忙回头拉住他,“呔!”发出一声断喝,说:“师兄醒来。”并摇着雪胜男送给他的摄魂铃。
在清脆叮当声中,萧凡茫然地看着星河。
星河说:“师兄,我不知道你见到了什么,但你见到的,未必是真的,可能只是你心中的念头。”
萧凡愣怔半天,惭愧地说:“师弟,我总算知道,孟生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疯了。我刚才居然看见,这座屋子,化作一个巨大的磨盘,壶界的人,正被不停地抛在磨盘里,在凄惨的呼叫声中被碾做了灵气,咱们也正被磨盘吸去。”
星河说:“师兄,不要多想,正是因为你心里一直担心,才看到了那样的场景。”
经此一事,星河没有再收起摄魂铃,而是拿在手中,时不时地摇响一下,他怕萧凡再次陷入到臆想当中。
两人推开屋门,屋子中有一个中年汉子,正盘膝坐在墙壁前,听到摄魂铃的声音,转头向他俩看来。
“你们是谁?”那个汉子说:“怎么会来到这里?”
没等两人说话,那个人又说:“我闻到了你们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原来,你们把她俩吃了。”
萧凡刚说出:“不是……”,就被星河拉住。
那人大笑着说:“你们不用瞒我,如今,雪兽族只剩下了她们娘俩,你们若不是吃了她们,怎么能来到这里,身上也不可能有我们雪兽的味道。”
星河小心地说:“敢问你是?”
原来,星河见到这个汉子,心里就有了猜测,可这人面上没有一点悲愤,反倒在那里大笑,又让他摸不准了。
汉子说:“我就是雪兽的族长,你们是瞒不过我的。不过你们不用担心,那个贱人,我早想离开她了,你们杀了她,正好能让我一心修行。”
星河说:“她不是你的夫人吗?”
那汉子说:“是我的夫人不假,可她心里只有族人,哪把我放在眼里?有好东西,都给了族人,仗着武功比我高,族里的事都是她说了算。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那么护着那些傻瓜,最后还不是一个不剩?”
星河说:“可孩子是无辜的啊。”
汉子啐了一口,说:“无辜个屁,跟他妈一个德行,早死早好。”
萧凡听了火上心头,立刻就要动手教训他一顿,被星河拉住,悄悄地传音:“他好不好,都是雪姐的族人,咱们不好杀他。”
那个汉子还浑然不觉,满脸狂热地指着墙壁说到:“看到没,这上面记载了我们雪兽族伟大的功法,只要我学会它,打败了对面的守卫,就能回到我的故乡去。”
星河和萧凡紧盯着墙壁,可墙壁上一片空白,哪里有半点字迹?
星河摇响手中的摄魂铃,在铃铛清脆的叮当中,只听那个汉子叫到:“我的功法,我的功法。”
一边叫着,一边整个人都扑到了墙壁上,在那里徒然摸索着。
星河停止摇动铃铛,汉子激动地喊:“原来还在这里,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