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进屋吧。”木九看着星河在月光下显得孤单的身影,有些不忍,说到:“等李前辈飞升的时候,你和阿依还可以见面的。等阿依学成了,不怕没有相聚的日子。”
星河喏喏了一声,却没有动。
“是赵七身边那个女孩?”原来,星河盯着女孩发呆的时候,木九早已经看到。
星河喃喃地说着,仿佛一言一语一般:“她长得好像筱雅。”
木九问:“你能确定吗?也许,她只是和筱雅长得像罢了,等以后有机会见面,你去问她,先不要多想。”
星河转身,跟着木九进了屋,把酒疯子留给他的丹药,递给了木九,说:“师父,这几粒丹药,你用着,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你的伤势。”
“这几枚丹药很珍贵,治好伤是没问题的,我就不和你客气了。峰里虽然对酒疯子有点意见,也不会怪罪的,我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何况这是你给我的。等我伤好了,咱们也回峰里去。怎么也该让你先见见你的祖师爷,有了正式的名分,然后才好去太玄宗观礼。”木九说着,接过星河递过来的丹药,就进了里屋。
星河怕有人过来打扰到师父,便盘膝坐在门口。等星河从冥想中醒来,只见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混沌。这时,应给是旭日东升,渔民的喧闹声四起,可今天还是沉静的——一片浓密的海雾,笼罩了海岛,隔了三四米远,就影影绰绰。
“今天,好大的雾。”星河寻思着。这个季节,已经很少有雾,就是春季雾多的时候,像这样的雾气都很少。
星河听了听师父那边还没有动静,就无聊地看着雾气发呆起来。平时见惯的东西,在雾气里,都像在仙境里一样缥缈。不由幻想着,那颗伫立在院中的树,是月宫的桂树;那些邻居家的房子,是仙娥居住的房屋。
可怎么会有那么多房屋?还像宫殿一样?星河正在发怔,小白,从雾里跑了出来,跳到了星河的肩膀上,喵喵地叫着。
“走,我们去看看。”木九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星河的身边,看着雾气里那些仿佛影子一样的宫殿。
他领着星河,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除了雾气有点大,有点潮湿之外,并没有什么异样发生。
那些影子一样的宫殿,依然看不真切,却越来越巍峨和壮观,他们走了好一会,终于看见一扇紧闭着的大门。大门上面,刻着几行字,木九伸出了手,一一的摸着,并努力地辨认着,原来上面写着:“夫天者,万物之始;夫地者,万物之母。夫四时者,春夏秋冬;夫阴阳者,万物之抱负;夫五行者,变化之生克……”
原来,这就是星河说过的《自然书》里的话,也是酒疯子李前辈提及的刻在七神殿大门上的那段话。
“这就是七神殿吗?”木九喃喃地说到:“传说中,七神殿出没无时,不知道会在哪里出现,也不知道每次出现会多久,谁能遇到,都凭缘分。这次,李前辈他们进了七神殿,恐怕都以为它不会再次出现在这了,没想到,我和你能还能遇上。”
七神殿,是七神留给世人的缘分,不会无缘无故害人的性命,木九和星河,轻轻推开了门,虽然外面雾气浓郁,一门之隔的里面,却没有一丝雾气,即使门开着,也没有雾气飘进来。不知道从哪里发出来的光,让整个宫殿,都纤毫毕现。四周高耸的墙壁上,刻着一幅幅画,应该就是酒疯子说过的壁画。然而,除了洁白的墙和墙壁上的画,四周空荡荡的,目光所及,没有一个物件,甚至除了进来时的大门,也没有别的路口。
木九看了,对星河说:“那些壁画,就是七神留下来的机缘,我们好好看看,争取能领悟。如果我们谁能有幸进入了第二层空间,出去的人就回岛上等。”
木九和星河,分别坐在了自己感兴趣的壁画前,认真的看着壁画。这时,小白也有模有样地,选了一幅画着森林和生灵的画前,看了起来。
星河面前的壁画,是满天的繁星。本来,殿里的光笼罩着墙壁,星星只是墙壁上的黑点,这时,就像太阳落了山,墙壁变得深邃而幽蓝,像是真正的夜空,没有一点云彩,只有漫天的繁星在闪烁。那些星星,本是静止的,在星河凝神观看的时候,渐渐动了起来,慢慢地化作了前世他在精灵世界里看到的星空。
那颗最亮的星辰,是天狼星吧?记得筱雅曾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在山崖上,对天狼星许下了心愿。族人们传说,在天狼星最亮的夜晚,当有流星划过天狼星的身畔,两人同心许下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一定会实现吗?终究还是一场空。”星河痴痴地想着,望着那颗最明亮的星辰,忘记了那本是一幅壁画,忘记了自己是来领悟那副壁画的,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忘记了周围的一切,眼中,只有那颗最明亮的星辰。
当星河陷入了他眼中的星辰,木九,也陷入了眼前的壁画。木九面前的壁画,画着无数的飞剑,这时,都飞起来,仿佛是无数的灵气,时而变幻着大小,时而变幻着形状,还不停地在空中飞行,划出了无数神秘而玄奥的轨迹。
那只白猫小白,不知道都看到了什么,只能看到它的表情不停地变幻着,大概那些壁画里的生灵,在相互争斗,或者相互嬉戏?让它时而高兴,时而难过,时而又恍然大悟。也许,是森林在它的面前,展现了万物的奥秘。
在观看壁画人的眼里,除了充满壁画,再也看不到彼此,也看不到其它的事物,就仿佛,他们已经处在了不同的空间。
慢慢地,有无数的流星,开始出现在星河的眼中,在星河的眼里飞向了天狼星,天狼星占据了整个中心,天上所有的星辰,都在围绕它旋转;而所有的流星,都在向它飞去。当流星的轨迹在天狼星面前交汇的刹那,一切,都凝固了,只剩下流星划过的痕迹,清晰地呈现在那里。
那些痕迹,像是穿过了永恒的岁月,穿过了无尽的空间,历尽沧桑,才来到这里。里面有着七神开天辟地、创造了万物和生灵,有着上古时期的欣欣向荣,百舸争流;有着中古时期的相互厮杀,血染红了大地;也有着后古时期的圣人教化,和平相处;也有着黑暗年代的天崩地裂,海水倒流。到最后,天地碎裂,被七神分割开来,让大些的几枚碎片,形成了仙界;众多小些的碎片,形成了人界;其余各种古怪的碎片,形成了地界。接着,又有七神殿,像流星一样,在三界中穿梭飞行。
慢慢地,星河的眼中只剩下了天狼星,天狼星在他的眼里,越来越巨大,原来,他已经化作了唯一的一颗流星,正在飞向天狼星。
天狼星,已经化作一条闪光的隧道,容纳着星河的飞行。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两天,也许是一年,两年,在星河的脑海里,已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剩下没有尽头的飞行。星河也不感觉孤单和寂寞,仿佛生来就是如此,飞行就是宿命。
终于有一天,光芒到了尽头,星河来到了一个门前。门很简单,没有多余的装饰,就像星河破旧的屋子那扇吱呀的门。
星河敲了敲门,没有回响;又推了推门,纹丝未动。星河正在纳闷,忽然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我当是谁来到了这里,原来是一个两世人。”
星河看向说话的方向,没有看到人。不由得问到:“小妹妹,你在哪里?”
那个小女孩又说:”想要见我,你先过了关再说。”说着,门的面前,冒出来一个和星河一样的男子,就像是星河的影子,也是筑基初期,空着手,向星河打来。
虽然,星河跟木九学了些许剑术,但只有一把木剑,还留在了家里。前世的秘技,都在脑海中,还没来得及练习,身上所会的只是一些最基本的拳术和法术。木九师父说过,想要有成就,最基本的东西,要学得最扎实。
虽然,影子使用的也是最基本的拳术和法术,但一举一动,都蕴藏了自然的奥妙,星河哪里是影子的对手?很快就败下阵来。
那个女孩说:“你太弱了,连自己的影子都打不过。”
星河听了,不由得红了脸,但是和影子的比试,也让星河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原来哪怕是最基本的东西,当它蕴含了自然的奥妙,也可以如此神奇。
“你是才觉醒前世记忆的吧?”那个小女孩说道:“难怪这么弱,不过,你放心,这么弱还能走到这里的,你是第一个。”
说着,一个梳着两只麻花辫,穿着碎花的粉色衣裳,小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透着灵动和狡黠,只有六七岁大小的女孩,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星河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