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庄老板的帮助下,楚霖霖买来了一辆牛车,可惜的是,镇上的郎中去附近村子看诊去了,没有请到。
旬一和无庸身受重伤,需要医治,楚霖霖把他们放在峡谷口,自己孤身一人来肖庄请郎中,既然没有请到,只能带着他们两人路过其他村镇的时候碰碰运气了。
谢过布庄老板后,楚霖霖拉着牛车走出镇子,向花谷走去,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楚霖霖全都视而不见,只顾着埋头赶路。
布庄老板曾建议她雇个人帮她拉车,楚霖霖虽然意动,不过还是拒绝了。
旬一和无庸昏迷不醒,自己一个小女孩儿身上带着四百多两银子,万一雇来的人是个歹人,等到了荒无人烟的花谷起了歹意,自己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以往都是旬一和无庸照看自己,现在他们昏迷不醒,轮到自己照顾他们了,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么天真,遇事要三思而行,多想想,总不是坏事。
来镇上时是清晨,天气凉爽,走路并不费劲,现在已是上午,阳光虽然不算猛烈,可一直在日头底下赶路,小丫头光洁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喘息也重了不少。
一位坐在镇外小溪旁钓鱼的白衣老者抖了抖鱼竿,将已经上钩的鱼儿甩进水中,老者侧过头,看着不远处路上拉车的女孩儿,面有犹豫之色。
老者一挥袖子,回过头,不再看她,专心钓鱼。
“这什么鬼天气,都入秋了还这么热?”
老者的话刚说出口,一阵清凉的秋风从他袖中窜出,围绕在毫不知情的女孩儿身边,将她身上的热意驱散。
“咦,起风了?”
楚霖霖惊讶地咦了一声,更加卖力地拉车,想要在风停之前赶回花谷,巧合的是,那股清风一直在她身旁环绕,直到她回到花谷后才消散不见,这让楚霖霖稍稍纳闷了一下。
无庸和旬一并排坐在峡谷口,楚霖霖将牛车拉到他们身旁,检查他们的身体情况。
旬一至今昏迷不醒,不过他的七窍不再流血了,呼吸虽然微弱,却比昨天夜里平稳了许多。
无庸的情况就要糟糕多了,他身上的烧伤太严重了,呼吸微弱到如果楚霖霖不凑到他鼻前,根本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活着。
与昨天相比,他的呼吸更微弱了!
楚霖霖心里慌得要命,她很怕无庸就这么死了。
如果自己能把郎中带回来的话,无庸哥哥或许就有救了……
楚霖霖晃了晃脑袋,将脑子里的杂乱念头甩了出去,现如今后悔和自责都没有用,自己必须带着他们早点找到郎中才行!
楚霖霖蹲下身,想要背起无庸,把他放在已经铺好毯子的牛车上,可她只是个体型瘦弱的女孩子,昨天又一夜没睡,身体虚弱的很,怎么可能背得动身材高大的无庸,她只能托着无庸的上半身,费力地在地上拖动。
看到无庸腿上几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因为自己的拖动撕裂,涌出鲜红血液,小丫头一脸的无助和自责,低声哽咽。
“无庸哥哥,对不起,都怪我没有力气……”
将无庸拖上牛车后,楚霖霖赶忙用清水擦拭他身上被撕裂开的伤口,擦拭的时候,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这两天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噩梦一样,她多希望自己真的是在做梦,一觉醒来,无庸和旬一都完好如初,一切都像以前一样。
自从爹爹死后,这是她头一次这么崩溃,上一次,还有旬一在身旁,这一次,她只有自己。
帮无庸止住血之后,楚霖霖松了口气,稍微歇息了片刻,将旬一也拖上了牛车。
她简单地吃了些东西后,片刻都不愿意耽搁,拉着牛车走出峡谷,既然肖庄的郎中不在镇子上,她要带着他们去其他村镇碰碰运气,不然……
旬一还好,无庸若是不及时得到医治的话,恐怕凶多吉少。
无庸哥哥能否活下来,全看自己了!
小丫头卖力地拖动着马车在路上前行,这一次,没有清风相伴,只有更加猛烈的日头与她为邻。
中午时分,楚霖霖停下脚步,抬头看去,终于看到远处的肖庄了,她现在带着两人找郎中实在太不方便,还是先让他们住进客栈,自己一个人去附近的村镇找比较快。
小丫头将马车停在树荫下,跑到镇外的小溪旁,撩起清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洗了把脸,捧着冰凉的溪水到马车旁,将溪水抹在无庸和旬一的脸上。
“这样应该能凉快点吧,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到了,等到了镇上,你们就能安心休息了。”
坐在小溪上游垂钓的白衣老者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皱眉,正要再次挥动衣袖掀起清风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犹豫片刻,收回了手,继续垂钓。
楚霖霖实在是累得不轻,来回捧水十数次,将冰凉的溪水洒在两人身上后,坐在大树下,打算休息一下,恢复些力气之后,一鼓作气赶到肖庄。
就在这时,楚霖霖来时的方向有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向这边走来,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
“妈的,真是邪门了,哪儿来的妖风,害得咱们人都跟丢了,早知道刚才在小溪旁就应该下手,就一个糟老头子在这儿,就算让他看到又能怎么样?大不了把他也给做了!”
“头儿!快看,是那个小丫头!”
为首的大汉抬头看去,当他看到坐在路边歇息的楚霖霖的时候,面色狂喜,哈哈大笑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楚霖霖看到四五个大汉凶神恶煞地朝自己走来,微微一愣,心觉不妙的她赶忙跑到牛车旁,拉起牛车就想跑。
见状,为首大汉加快脚步追上了她,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臂,惊讶地咦了一声,道:“这小丫头长得还挺漂亮,再过几年,肯定是个美人,嘿,这次真是赚大了。”
“你干什么?松开我!”楚霖霖挣扎着想要摆脱他。
为首大汉被楚霖霖抓到了脸,脸上火辣辣地疼,大汉恼了,一巴掌扇在她脸上,怒声道:“给老子老实点!”
楚霖霖嘴角渗出血丝,白嫩的脸蛋上印着一个红彤彤的手印,她咬着牙,泪水在眼眶打转,死死地盯着大汉。
大汉看到放在马车上的数个包裹,伸手就要去拿,“听我那个姘头说,包裹里起码也有四五十两银子,够我们花上一两年了……啊!松开!”
楚霖霖咬在大汉手臂上,把大汉疼得龇牙咧嘴地,其他人见状,冲上来想要抓住楚霖霖,楚霖霖赶紧送开口,转身拿起马车上装钱的包裹,快步跑到小溪旁,作势欲扔。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把钱全扔水里!”
为首大汉摆手制止其他人的动作,他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抬起头,朝小丫头阴测测地笑了笑,匕首猛地扎下,刺穿了躺在牛车上的旬一的手掌。
“带着包裹过来,不然下一次扎的就不是他的手,而是脖子了!”
“哥——”
小溪旁,楚霖霖呆在当场,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