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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微烛光2

天刚亮,许多商铺已经摆起招牌了。

林源租的是一个商区房,楼下就是一个大型的交易市场,但不同于商业广场,这儿的门槛很低,类似于农贸市场,但范围不限于农产品,许多高新的科技产品也可以在这进行买卖。

天刚亮,林源打开窗就看见两家店的老板在吵,他们都是卖蜡烛的,店铺又都在对面,他们认为对方抢了自己的生意。

但这两家店都不是林源想去的店,林源想去的那家店是一位老人开的,他不会像年轻人一样给他推荐一些尺度过大的,他只会给林源一些建议,根据他的需求来找到合适的,伊琳款蜡烛就是在他那买的。

林源走下楼,到最近的银行取钱。

银行职员一开始以为他是来办理业务的,便笑着迎上去,又是端茶又是递水,一知道他是来取钱之后,脸色突然就变了,冷冰冰的扔下一句:“请去自动取款机。”就急着离开了。

然而取款的人也有很多,林源排在最后,这儿是嘈杂的,有几个熟人聊得不亦乐乎,也有一些情侣在卿卿我我,更多的是工人们在精细地算着账。

林源一分一秒地等着,过了很久才到达取款机前面,轮到他的时候,他慌慌张张地把卡从兜里取出来,用颤抖的手把它插进孔里。

输入密码之后,却有一个很残酷的现实等着他。

他的余额只剩下100多块了。

于是他又想到了贷款,他发了疯似的跑到银行柜台前,办理好贷款手续才长舒出一口气。

他以前的日子也是这么过的,但他从来不会欠债,他每天吃的是廉价的食品,从不参加任何活动,甚至连饮用水也很少喝。

没钱就什么都没有,即使他买了最贵的蜡烛,也掩盖不了他住着二手房,吃着泡面的事实,有钱的人生活中根本没有蜡烛的位置。

林源再次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店面,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老人在柜台前打扫卫生的模样,看到他时,老人露出了慈祥的微笑。

然而大门紧锁着,只有街灯亮着,就好像从未开过业一样。

林源愣住了,在他的印象中,老人没有过关门歇业的时侯。

对面走来一个年轻人,用钥匙打开了店面的门。

“请问这家店的主人呢?”

林源看着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你说那老头?他前几天因为心肌梗塞住院了。”

“他现在怎么样?”

“怎样?能怎样,死了呗。”

“死了?”

“对,死了,这大概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现在租房公司要收回他的店面。”

年轻人很娴熟地记下了屋内的相关信息,很大声的向他的上司报告,生怕有人听不见似的,最后他关上门,在门上贴上了转租广告,大摇大摆地走了。

林源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得不去找另外一家店。

另一家店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打扮很时髦,店里香水味很浓,甚至有刺鼻。

见到林源,那年轻人就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了,他甚至放下了手上未打完的游戏。

“先生,欢迎光临我的小店。”

林源没有理会他,只是在继续看着商品。

“我这儿应有尽有,看那,昨天刚进的货,都是最新款的。”

年轻人悄悄地靠近了林源,陪着他看货柜。

“您需要哪种款式的?不如看看我旁边这款,这可是我们店的招牌。”

林源停下了脚步,他受够了这人的推销。

“我想要E10款的,你这儿有吗?”

“E10?这得多老的款式了,要不看看我新进的A1301款,贼刺激。”

“没有就算了,告辞。”

“哎,先生,”小伙子拉住了林源,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色,“我没告诉你我没有这款啊,只不过是你说的那款太古老了,我之前没进多少,要到仓库里找,只不过吧,这款式还蛮稀有的,要想找到它......”

“我明白,要加钱,对吧?”

“先生真是聪明,我这也是小本生意,你看能不能照顾一下?”

林源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数了数自己的钱,过了许久才吐出来几个字。

“我同意,你去找吧。”

“先生真是英明,你等着,我去给你找。”

年轻人很快地把一箱蜡烛拿来了,还给林源倒了茶,但林源只关心他的货,一口也没喝。

林源抬着箱子走出店,年轻人就这样看着,手里数着钱,他那不屑的眼神,仿佛在注视一个失魂落魄的流浪汉。

“这个土老帽。”年轻人低呤道。

晚霞最终还是来了,一日终将过去,就像沙土也抵挡不了海水的冲刷,时间终究是往前走了。

林源再次走在熟悉的街头,今天的人很多,在周五晚上,这是很寻常的,同样寻常的还有路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手持一个蜡烛,与空气窃窃私语,烛光照亮了很多人,甚至比路灯还要亮。

林源今天一天也不是很顺利,早上因为买蜡烛迟到了,被领导痛骂,再后来,又没赶上今天的午饭。工资还没结,贷款利息又来了,他整个一天都是紧绷着的,就像随时都要炸了似的。

林源走到湖边,一个很少有人来过的湖,甚至没人来过的湖,背着手踱着,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一个宁静的地方,这湖边便是他最好的幻想了,这地方就像前人所说的,他可以什么都想,也可以什么都不想。

但路灯却坏了,当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这里什么都看不见,一开始还是有月光的,但后来乌云遮住了一切,周围就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火光了。

林源点燃了一只蜡烛,周围稍微温暖了一些。

伊琳来了,这次有声音,但又好像是晚风呼啸的声音,仔细一听,又像是清风抚伊琳头发的声音。

伊琳走近了些,稍微看的清楚,他和林源一样靠在了栏杆旁边,眼神比之前更加深邃了。

林源看着他说不出话,,但又好像有千言万语呼之欲出,矛盾的焦虑让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好在伊琳没有发现。

“看!”

伊琳用手指着天空,她的眼睛好像发着光。

她指的是一片星系群,但已经很久没有被人提起过了。

湖边依然很静谧,甚至连虫鸟都没有,流水的声音也全无,就好像只剩下林源自己的喘息声。

“那片星系群应该很老了吧?”

“我不是说星系群,你看湖和天空。”

林源放眼望去,他只看见了没有波纹的湖面。

“这是一个宇宙,你的,和我的。”

乍一看还真像,没有风吹过的湖面平静得像一块镜子,而天上只有星星,这一片天地就是宇宙,但却是他无法触及的。

“我无法拥有这片天地,就像我无法永远拥有你一样。”

“亲爱的,还记得我昨天说的话吗?”

“记得。”

“你知道伊甸园是美好的,但你不可能永远都待在伊甸园,外面的世界确实很可怕,但那也确实是你的归宿。”

“对,但这世界并不属于我。”

“你本身就是这个世界啊!我也是。”

“我不明白。”

“真笨,不过也蛮有趣的哈。”

伊琳转身走开,留下了背影。

她越走越远,也变得越来越渺小。

“嘿!”

林源叫住了伊琳。

“我能来找你吗?”

“找我?我就在这儿啊。”

“现实中的你。”

伊琳没有回答,她只是抿着嘴笑了,很自然,让人捉摸不透。

许久她才说出一句话。

“你喜欢星空下的我,对吗?”

林源飞快跑过去,想抱住她,但还是晚了一步,她消失了。

原来他的蜡烛是别人用过的二手产品,时效只有20分钟,是原来的1/3。

他失望了,但林原心中产生了一个信念,这使得他眼睛从黯然失色又开始发亮了。

漆黑的夜晚,林源一个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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