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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站 又矮又胖的男人

心雨不喜欢个子矮又胖的男人,在没有学习心理学之前,心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不喜欢这类男人,后来心雨学了心理学,知道原来那是源自于她的母亲。心雨的母亲在年轻的时候还是很漂亮的,如果不是因为心雨母亲患有癫痫病的话,她是绝不会嫁给心雨的父亲,即使是这样,心雨母亲在年轻的时候,还是难免会有一起上班的一些男人对她进行窥探,尤其是当时心雨母亲上班的园艺一队,就是在农场专门种植苹果树、梨树、葡萄树等的单位。曾经,有一个队长也是山东人,又矮又胖,人们背地里叫他“小日本”,可能是因为在国人心里日本人都是个子比较矮又比较敦实,他原在山东老家已娶妻生子,但其发妻婚后没两年得病去世留下一个儿子,那个队长去到宁夏之后又找了一个带着两个儿子的安徽女人组成了家庭,两人婚后又生育了一个女儿。这位队长对心雨母亲一直是倾慕有加,只要寻着合适的机会就会抱住心雨的母亲亲一下,然后会被心雨母亲推开,有一次傍晚,心雨母亲在伙房做饭,那个队长来心雨家借东西,见心雨母亲自己在家就从后面抱住心雨母亲,在心雨母亲转头的瞬间亲了心雨母亲脸颊一下,心雨母亲把他推开,但在心雨心里却认为当时她母亲应该扇那个男人两巴掌。这些被刚从外面回来准备进屋的心雨全看在眼里,她听到那个男人讪讪地坏笑着,心雨站在门外侧的后面,一直窥看到那个男人离开,在心雨童年的心灵里就此埋下了恨的种子,记得那年心雨大概六岁的样子。心雨大学毕业以后,有次和母亲谈起父亲,谈起母亲这辈子想找的是哪样的男人,心雨母亲没有明确回答心雨,心雨就问她母亲是不是那个队长那样的男人,心雨母亲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心雨母亲告诉心雨,哪个女人不想找个有本事的男人,在心雨母亲眼中那个队长就是有本事的男人。后来,心雨母亲自己告诉心雨说曾经那个男人有一次想和心雨母亲发生两性关系,被心雨母亲硬生生地推开,因为心雨母亲说她自己是个守妇道的女人,所以她不会做对不起丈夫的事情,尽管她并不喜欢自己的丈夫。在心雨母亲的心里,一直认为像队长那样的男人才是有本事的男人,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但在心雨心里,见到这样的男人就会有一种莫名的讨厌,以至于长大以后心雨都很讨厌那种矮胖的男人。多年以后,心雨结婚了,她开始能够理解母亲当时的那种情感,母亲不喜欢父亲,有其他异性喜欢母亲,虽然他们不能够在一起,但在心雨母亲认为她并不幸福的人生中,有种暖眛的关系存在,是不是也能给她在平平淡淡地生活里增加一丝丝甜蜜。

二十一世纪初,那个队长的亲生儿子因为长年在家里受继母的气也不敢反抗,娶妻生女后,其妻也觉得在继婆婆的管束下很委屈,为此常与他吵架,最终,他在某个晚上与妻子吵架后喝了一瓶农药,然后在一间家中不用的空房间里上吊自杀了,而他的女儿那时候只有五岁,他女儿的名叫子平,是她爷爷也就是那个队长给起的。子平的母亲在子平父亲自杀后带着子平独自生活,后来子平长大后其母亲改嫁,她的爷爷和继奶奶自她父亲自杀分家后就再也没有管过那对母女。队长续贤的第二任妻子是安徽人,几乎不干活,在单位丈夫是队长,她只要每天去点个到即可,在家里自从嫁给队长,队长的亲生儿子便承担起一家人的做饭、洗衣等家务,而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那会儿,心雨家和队长家住邻居,记得心雨父亲有次看到那孩子因为做饭慢了些,继母骂了他两句,他回了句嘴,就被他父亲踢倒在地不停地用脚踹,心雨父亲看不下去,过去推开队长扶起那孩子,说了几句孩子还小,做饭洗衣服怎么能干得和大人一样等话,那孩子当时被他亲生父亲踢得扶起来之后,站都站不稳,两腿直打颤儿。那孩子长大后好容易考上技校,却因为身体太弱,体检没有过关最终又回到农场,且最终他也没逃掉悲惨的命运,三十出头就喝了农药又再上吊,他对人世要有多么失望,怕喝农药死不了又上吊,让自己遭了两次罪来了结生命。

队长的另外两个继子学习成绩极差,初中都没有上还完便在社会上混,第一个继子也是队长花钱托人弄到市里的工厂去上班,只是那长继子也不争气,惹了不少事又花了不少钱,后来听说跟着一个什么大老板去了非洲,一去十年没有音信,农场的人们都传说他怕是死在了外国,他却又荣归故里,回来风光地在市里买了套一百平米的房子,显示一下自己的本事,找了个做小姐的女人当老婆,老婆也是一边当良家妇女,一边继续从事老本行,她的丈夫不务正业,回国后经常靠母亲和继父的退休金生活。队长的第二个继子人倒是很老实,连做个保安也不合格,说话极不利落,从小就是大舌头,也是不断地在寻找保安的工作,不断地被辞退,频繁地换工作单位,娶了个老婆后来又跟别人跑了。队长和安徽的老婆唯一的一个女儿,初中没毕业便去了市里帮人卖菜,才十五六岁认识了一个四川过来贩菜的已婚男人,死活非要跟着人家,后来肚子大了就把那男人领回农场一起在果园上班,生了个女儿。因为是队长的闺女,明面儿上谁也不敢说,背地里却是流言蜚语从未断过,后来那个男人据说是跟四川的老婆离了婚,家里的三个孩子也不要了,真心实意地和队长的闺女过日子。队长闺女三十岁的时候又生了个儿子,只是儿子刚生下来,她就大出血去世了,她走后那个四川男人把一女一儿都丢给队长老两口抚养,自己把当年队长给闺女在市里买的楼房卖了说是去做生意,然后就人间蒸发了,据场里的人议论说是拿着钱回四川老家找自己原来的老婆过日子去了,他一直就没有和原来的老婆离过婚,队长老两口就一直把女儿生下的两个孩子抚养长大。

那个队长现在也已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在农场里又买了套楼房,寒暑假带着外孙女和外孙回来住住。有一年夏天,心雨回家看望父母偶遇了那位队长,他和心雨母亲热情地打招呼,心雨却很淡漠地看着他,心雨心里想,不知道他这一生过得算不算是一个所谓有本事的男人该有的生活,但心雨心里却总有点小幸灾乐祸地感觉他这应该是报应。前两年,心雨听母亲说那个队长的外孙女和外孙被他们的父亲从四川过来把两个孩子要走了,队长老两口如母如父般地养大的两个外孙就那样被从小未管过他们的父亲要回了身边,他们心中的失落可想而知。心雨母亲对此有些愤愤然,说那个队长的女婿没有良心,但心雨心中却觉得那就是他们的宿命,父母是什么样的教育方式,就会有什么样的儿女,孩子就是父母的镜子,有什么样的不孝子女就会有父母什么样的言传身教做榜样,有因必有果,有果也必有因,千年轮回,亘古不变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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