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才微微亮稞瞳便已醒来,坐在床上想起昨日梦境,竟无奈得微微摇头失笑,有如此闲心控制自己梦境得,想来,除了她也没别人了。想起隔壁还住着一个人,便也不再想其他,穿戴整齐之后带了些银两尽可能的将关门声降到最小这才出门。
尽管稞瞳将关门声降到最低,却还是惊醒了睡在隔壁的邱晨,在陌生的环境无论什么情况下她都会保留一丝清醒,躺在床上听着稞瞳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直至消失不见,邱晨这才穿着昨天穿过的衣服警惕的打开房门,想要试着跟踪稞瞳看看她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却在出门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她能确定昨天夜里她看到的确确实实是一座被风微微一吹屋顶就会掉下几根稻草的茅草屋,可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小小篱笆院,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记忆混乱了:‘难道从来都没有过土和稻草堆成的危房?可红砖凌窗跟泥巴稻草根本沾不上边,没道理自己会记错!’想起处处透着古怪的稞瞳,打消了要去跟着她的念头,走到院中坐在昨天还没有的石桌旁的石凳上,颠了颠桌上的茶壶,里面竟还有茶水,拿起杯子倒了杯水放在鼻息前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茶香味扑鼻而来,邱晨并没有喝只是将茶杯拿在手中把玩着,邱晨看着随着她的手转动而时不时溢出杯的水渐渐失去耐心,将杯子忘桌上重重一放,杯中的水被晃出杯滴落在邱晨的手中,使她更加烦躁,猛的站起身打算不在等稞瞳时,却看到一大早就已经出门的稞瞳怀里抱着些什么正远远走来。
待稞瞳走近,邱晨带有攻击性的眸子此刻正闪着杀气直逼稞瞳:“你究竟是什么人?”
知道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确实是让人难以接受,但有些事情还是越少人牵扯其中越好,稞瞳将怀中买的早餐放到石桌上说道:“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是了,还有,吃完东西我会送你离开。”
稞瞳说完便绕过邱晨进屋将昨天夜里准备好的银两和衣物拿了出来,一起放到早餐旁说道:“我准备了些银两和衣物应当够你用一段时间的,你可以看一下,若是不够的话我在给你拿点。”
过了一会邱晨还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桌上吃食和衣物,见状稞瞳不再等邱晨回应,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带走到邱晨面前将其眼睛蒙住。
呆愣中的邱晨终于反应过来,挣扎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邱晨将刚系好的丝带扯了下来,看着落在地上的丝带稞瞳只是弯腰将其捡起,后在邱晨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只见挣扎中的邱晨立马一动不动,脸色微微涨红。看到如此老实的殷晨,稞瞳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从新将丝带系上,拿上石桌上为邱晨准备的所有,牵起她的胳膊向着远处早就准备好的马车走去。
车内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马车的颠簸加上似有似无吸入鼻腔内的香味,刚恢复行动力的邱晨还没来得及发现车内只有她一人时便陷入昏睡,收了钱财马夫只负责将人送到还去的地方其余的不敢多问,多看。
渐行渐远的马车,直至消失在稞瞳的视线中,她这才向着另一个方向行去,邱晨的事她已安排好,并不会担心马夫会失信,而她自己也有需要处理的事情,稞瞳想:‘她应该等急了吧!’
若说当初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凡世间的,那她的功劳是必不可少的,终归是自己欠了她们的,可有些事情是自己该做的,而她本该是幸福的。纵横交错的枝丫似是被人施了法术般的绕着稞瞳旋转,稞瞳知道是她来了,停下脚步,喻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说道:“我知道是你,跟了我那么久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只见一青衣女子不知从何处突然出现在稞瞳身边,她有着和稞瞳三分像的眸子,带着些漫不经心地看着稞瞳,喻气中似是带着些许的沉重说道:“好歹那位女子也是被你连累才来到这里的,你怎么就能如此放心的将她交于陌生人的手中!”不等稞瞳回答,青衣女子话锋忽然一转,不似方才的沉重竟带着讽刺的喻气看着稞瞳说道:“也是,对于能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面前都能做到面不改色的你来说,现在这个只是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在你面前更是不值一提了。”
青衣女子的话喻对稞瞳来说并造不成什么影响,听的多了自然早已免疫,只是依旧没有勇气直视身前青衣女子的眼睛,微微偏离的视线下是无法言喻的愧疚,看似平静的面容下藏着一颗因愧疚而颤抖的心。那些个难以启齿的真相只有藏在最深处,才会让那个人的死稍微体面一些,而亏欠了她们的,就让她慢慢地去还吧。
稞瞳这般沉默的态度着实激怒了青衣女子,在她看来她的姐姐本该是阳光开朗,那个笑的恣意,哭的时候不计任何后果的才是她的姐姐,可不知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她变的越来越安静,越来越陌生,那个跟她一起胡闹的姐姐开始跟她越来越疏远,甚至开始以一种亏欠之人的态度面对自己,她不喜欢这样的改变,或者说是恨这个莫名转变态度的姐姐,她直逼稞瞳的眼睛,似要透过它看向其主人的内心隐藏的秘密,青衣女子忽然笑了,眼角挂着滴不知因何缘故而形成的泪滴,漫不经心的语气中还带着些说不明的情绪说道:“我的好姐姐,你看这人世间多美,不然的话你就在这里待着可好。”
“不…”不可以的,若是她不能回去的话,那送去联姻的将会是稞怡了,她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可还没等稞瞳说完,青衣女子便已消失,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她储存已久的力量。